李景吩咐人上茶,秦虎謝過之後接著說道:“初時,我們就以為他們是利用自己的官位做些禁運之事,可是查探之下才知道此事竟然還牽扯到了太子,下官不敢再查,就上報皇帝。”


    茶水端了上來,李景示意秦虎這幾人可有什麽問題沒有,秦虎朝他做了個手勢,那意思就是這些人都是自己人。


    李景請秦虎喝茶,秦虎喝了口茶,就著說道:“皇帝聽說此事之後,就將我們密探移交給了吳雲鶴管轄,那料這個吳雲鶴一接掌我們,就將李九斤身邊的密探全都給查了,不但是他,還有其他幾個當事人,特也是如此辦理的!”


    李景詫異道:“他就不怕皇帝知道嗎?”


    秦虎答道:“他是有這個權力的,下官也將此事告知了皇帝,皇帝卻是讓下官在另外派人查查,卻是不準驚動了他們!”


    “然後呢?”


    “吳雲鶴執掌密探之後,他們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以前還遮遮掩掩的,可是現如今就已經是明目張膽了!”


    他看了看李景,就著說道:“經過這三個月的查查,終於弄明白了他們的企圖,他們就是以太子王宗懿為中心的一小撮人,偷偷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偷偷轉移戶部的庫銀,並且偷偷儲存糧食,以及軍械!”


    李景此時才真正覺得這事棘手了,這事皇帝王建一定是已經清楚的了,估計各種證據也都是一清二楚,現在讓自己協助太子查探此事,這不是把自己家在火上烤嗎!


    而太子剛剛下朝就走了,並不與自己商量此事,說不定這個時候,那李九斤是已經知道要查他了吧!


    看看秦虎一臉泰然的神色,心裏就一下子明白過來,這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隻是皇帝自己抓自己的兒子,恐怕也是覺得麵子上不好看吧,而自己隻是一個老臣還是布衣出身,想想也知道整個朝廷,再也沒有比自己合適辦理此事得了。


    想了想說道:“你既然敢將此事報之皇上知道,那隻是證據確鑿,否則你也不敢道皇帝麵前去搬弄是非,所以說,這些人也都在你的監控之下了?”


    秦虎趕緊站起來,拱了下手道:“不錯,下官隻不過下四品的武官罷了,哪裏敢對自己的上官說三道四,隻是證據確鑿,而且現在這些人都在監控之中!”


    李景笑道:“還是你辦事穩妥,來人呀!”


    大堂外,進來一名朗將,李景對著秦虎笑道:“還請你帶人,將這些人逐一抓來問話,我自是要將太子請來一同問案!”


    這個李景是丞相,也就是二品頂尖的官,可是他隻是文官,手裏並沒有兵,但今日接了吳雲鶴的府尹之位,那就是要負責成都的城防兩萬城衛也劃歸他指揮了。


    秦虎對著李景一拱手說道:“我的人手太少,還需大人派兵支援才行!”


    李景道:“義不容辭,來人呐!”


    門口值守的一名朗將進來拱手,李景道:“調兩千兵馬誰秦將軍行動,一切聽從秦將軍指揮,另外就是在所有人犯,全部到案之前關閉城門,許進不許出,我就在這裏靜候將軍們的佳音。”


    “諾!”


    那名朗將領命出去,秦虎卻是從懷裏將一份書稿交到李景的手中道:“這是我們收集的一些證據,你這裏有一份,還有一份在皇帝那裏!”


    說完話,他就跟著那名朗將的後麵追了出去,李景打開這本書稿,認真地看了起來,過了良久,他才長歎一聲,太子這不是作死嗎!


    原來太子竟然秘密組織了一支屬於他的親衛隊,這一支親衛可不是皇帝派給他的五百人,竟是有將近三千人,這些人分布在成都附近的鄉下,而城中就又將近一千人。


    太子這是想幹什麽,這個皇位遲早不都是你的嗎,幹嘛做這些事情呢,簡直就是作死!


    看看他做的這些事情,將府庫之中的銀子,巧借名目的轉移到自己的一家商行,再由這家商行組織人手將這批銀子轉移出去,再用這批銀子去購買各種的軍械馬匹。


    並擅自在鄉間招募青壯,再由兵部的一名侍郎,聯係在軍中的一些不得誌的校尉對這些人進行訓練,這不是要造反,這是要幹什麽呢?


    王建讓自己處理此事,想來在鄉間的這處營地,一定是不會跑掉一人的,那麽皇帝會怎麽處理這個太子呢,圈禁還是殺掉!


    想來全景的可能性是極大的,可是太子一旦從圈禁處逃脫,那就是天下大亂,難道說,皇帝是想讓自己殺掉太子嗎!


    可是這種事情,自己怎麽敢做呢,自己身邊都是眼線,一旦做了這事,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的話,自己可不就是那個替罪羊嗎!


    這可如何是好呢,李景急的在大堂之上團團亂轉,一時之間也沒有太好的主意了。


    這是皇帝家事,也是國家的國事,大臣們就是在給皇帝打工,可是不管是誰一旦牽扯到這種事裏麵,估計都不會有好下場吧!


    另外就是太子說是更衣就來,可是過了這麽許久還不見人影,估計是已經跑了吧!


    李景也不敢在耽擱,徑直出了府門,喊上人手就前往太子府去尋人,李景在路上就在想,會不會是皇帝也不知道怎麽處置這個太子,所以也無法和我明言,就吩咐我和太子一起辦案。


    可是太子心裏卻是清楚得很,查了李九斤,不就等於是查了他嗎!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皇帝也弄不清自己這個愛玩愛胡鬧的兒子到底是什麽意思,隻是隨便玩玩還是真的想早日登基呢?


    所以就想借查案的機會對他進行試探,如果太子真的隻是玩玩的話,他就不會跑,更是會向皇帝說明此事,那麽皇帝最多也就會是對他嚴加申斥,卻不會真的對他怎麽樣!


    如果太子真的想篡位謀反,那麽依照王建年輕時的痞子惡霸的性子,敢謀奪自己皇位的人,王建絕對不會放過他,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想明白此處,李景也就有了主意,那就是盡一切可能弄明白這件事的真相,講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王建聽就是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那些探子估計看的明明白白的,自己就是想作假,估計都不可能。


    等他到了太子府,卻是看到秦虎正在外麵,見到他到來,無奈的攤攤手,李景驚唿一聲道:“他不在這裏?”


    秦虎無奈的攤攤手道:“我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人,門口的護衛說隻見太子迴來,卻是沒有見他出去,所以我就讓人通稟一聲,可是那人出來卻說,在府裏找不到人,無奈之下正想去找大人商議,你這可不就來了嗎!”


    “還商議什麽,還不趕緊去請旨!”


    看著秦虎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裏,不由得就是一跺腳,轉身上馬就往皇宮跑去,量那秦虎一個小小的探頭,詳見皇帝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可是自己卻是容易得很,請旨這事還真的隻有自己去才行!


    趕到皇宮的時候,就見王建坐在王座之上,正在那裏發呆,看著李景進來,不由得苦笑一聲道:“你沒有想到,朕會有個如此喪心病狂的兒子吧?”


    李景看著這個赤手空拳,辛苦一輩子創建了西蜀的王建,那裏還有一絲皇帝的模樣,就像個鄰家老漢再向另一個老頭訴苦一般。


    不禁是搖搖頭道:“事情沒有明了之前,還是想開一點,就算是真的,也別忘心裏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


    王建苦笑一聲道:“愛卿此時來見朕,難道不是那孽障跑了嗎?”


    李景不禁苦笑道:“什麽是都瞞不過皇上呀!”


    王建搖搖頭,苦笑道:“自己的兒子想幹什麽,難道當爹的還不知道嗎?算了,能抓住他就抓,他要是跑了也就算了,自生自滅去吧!”


    李景告辭出來,讓人去通知秦虎收隊,等他迴到府衙,才講皇帝的意思說了,秦虎隻是沒有什麽意見,隻是安排人繼續在城內嚴查太子下落。


    而對太子一檔的審訊,則是由秦虎派人執行,身心俱疲的李景則是迴到了家中,可是他剛剛迴來,就有人陸續來訪,不用問就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打探消息的。


    李景是一概不見,一是因為事關皇子奪嫡,自己此時如果在家裏迎來送往,難免讓皇帝懷疑自己是再拿皇家的事情做人情,二是人多嘴雜,還是少說為妙!


    李景自己坐在書房中,李夫人過來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什麽時間走?”


    李景看看自己的老妻,不由苦笑道:“走?咱們走不了了,將咱們的細軟收拾一下,找個地方放好,停兩天,我讓人送迴老家去!”


    李夫人驚訝道:“出了什麽事情嗎,你怎麽會如此安排?”


    “不可說,不可說呀!”


    李夫人看著自己一臉苦澀的丈夫,走到李景身後,幫他輕輕揉著太陽穴道:“管他刮風還是下雨,不都還得過日子嗎!什麽是想開點,你可是咱家的主心骨,你倒了,咱們這個家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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