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本就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前幾年時間,契丹人在草原死灰複燃,開始侵擾他們迴鶻人的營地,自己和他們可沒少交鋒,可是勝少輸多,不得已就隻能是以多勝少,大規模軍團活動才能減少損失。


    這幾年可不就是耶律德光崛起的這幾年嗎!他把別的不願意歸順他的契丹人部落攆得到處跑,可是契丹人的名聲實在不好,離開了他們傳統的領地,想在別人的地盤生存還是很難的。


    所以這幾年這些部落在外麵流浪一圈之後,男人越打越少,又不能打下一個真正可以生存的草場,隻能是迴去歸順了耶律德光。


    所以這些契丹人對別的部落下手極狠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部落之間的戰爭就是以一方滅亡或是歸順而結束,沒有什麽和平共處這樣的事情發生。


    盧熙跟著耶律德光足足走了三天才迴到了他們的部落,看到一片的地窩子,盧熙就不由得罵了一句“我真是鬼迷心竅!”


    耶律德光看著吃驚的盧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一切都靠你了!”


    “咱們有鐵匠嗎?”


    “有,但手藝有點糙!”


    將部落中的幾十個鐵匠找來,就開始了他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要打造斧子,打造大量的斧子和鋸子。


    可是他將自己的要求一說,卻是看到這些鐵匠拉著他扭頭就走,不一會就從一個地窩子裏看到了大量的斧子,各種各樣的斧子。


    看到這麽多的斧子,把盧熙看的喜出望外,隨即就吩咐將這些斧子分發下去,去附近的森林裏砍樹。


    這些斧子可是契丹人最喜歡用的武器,可是現在發下去卻是砍樹,這些契丹人理解不了砍樹做什麽,盧熙隻能耐心的解釋,自己將用這些樹木改善居住條件。


    這些契丹人平時打獵,要不就是四處劫掠,可是迴到部落裏,就一個個的懶的什麽都不想幹,隻想摟著自己的老婆天天鑽在那個地窩子裏做小孩。


    對於砍樹這件事,對這些契丹人那都不是事,隻是一天的時間,就砍迴來幾千棵樹,將這些樹木清理幹淨,大小粗細分開碼垛整齊。


    又吩咐人將一片高高的地麵平整好以後,在地上刨坑,僅僅是兩天時間,就建造起了兩間木屋子,屋子的一角有用泥磚砌成的火塘,在裏麵燃燒木材,就能讓屋子裏迅速的暖和起來。


    看的耶律德光驚喜不已,難道自己也可以住上漢人的房子了嗎?盧熙則是笑笑說道:“隻要咱們勤勞,什麽都會有的!”


    這就是盧熙給他們兩人建造的,並且還讓人在周邊建造起了高高的木牆,在木牆之上再加上崗樓,一個標準的營地慢慢的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契丹人勤勞能吃苦,看到如此漂亮的小木屋,結果就趁著冬季全員出動,都是紛紛抄起斧子闖進森林裏,將木頭砍迴來整理好,建造自己心中的小屋。


    喜歡美好的事物,這就是人的天性,誰不想讓自己過得更好更舒服呢!


    耶律德光看著盧熙來了之後,沒日沒夜的操持著自己部落各種各樣的事情,心裏也是很感動,而盧熙也在很短的時間裏,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晚上還要給耶律德光以及別的一些有頭有臉的族長們教導漢字漢話,沒有一個月的時間,盧熙竟是有瘦了一圈。


    他的變化也都看在所有的耶律德光的眼中,所以他就吩咐人前唿後擁的保護他的安全,在飲食上更是要求自己帶迴來的酒肆掌櫃盡全力伺候盧熙。


    這個掌櫃本來帶著幾個夥計被裹挾到了契丹人的地盤,每日裏過得是提心吊膽的,現在來了個文質彬彬的漢人,那是立刻就依附在了盧熙的身上。


    耶律德光吩咐所有人和盧熙說話,都要喊先生,再就是都要學著說漢話!


    一時間整個的契丹人都開始了學漢話,一時間倒也是鬧出了很多的笑話,可是這些人掌握漢化的速度倒是極快的,尤其是耶律德光不禁是能說一些常用的漢話,還能看一些簡單地文字。


    他們的建設如火如荼,可是遠在汴州的朱友珪卻是過得極是不舒心,本來已經辛苦收集的糧食也出了問題,原來發展極好的劫掠事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自從遇刺事件之後,榮小姐就跑前跑的照顧,二人也算是有了真正的接觸,本來的一場政治婚姻,在一起經曆了這件事之後,反倒是有了真正的感情,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朱友文就再次舉行了婚禮,這一次的規模遠超所有人的想象,朱友文也是第二次向容府送來了聘禮,也是第二次迎娶榮小姐,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好事成雙嘛!


    這一日簡直就引爆了洛陽的大街小巷,榮小姐也算是終於嫁入了關中王府,小兩口在這一段日子的相處下來,真的是郎情妾意,新婚之夜自也是如魚得水一般!


    可是隨著朱友文結過了婚,整個人也就徹底的開始運作汴州之事,整個的洛陽以及汴州的探子都行動了起來,探明了朱友珪這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並且將汴州的幾處糧倉都已經摸了個清楚,朱友珪對這些糧食可謂是用心良苦,百萬石的糧食分成了三座糧倉存儲,更是在自己的王府院子裏,修了一座可以存放十萬石的糧庫。


    另外兩處糧倉,也都是存放於軍營之中,可謂是監管嚴密,他決不容許再次發生糧倉被燒毀的悲劇重新上演,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冬天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朱珍現在基本就是住在水陸碼頭上,他要在這個冬天將這裏修好,要不然明年開春的水路運輸怎麽辦,要知道這裏的稅收占據了整個汴州的一半還多。


    沒有船工,那就找,那就招,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結果就是在重金的刺激下,還真有人攜家帶口的來報名,短短時間就招募了將近三百名的船工。


    可是這些人都是一些半把手,隻能做一些維修的工作,他們也就是能將那些沒有徹底燒毀的船隻整修一新,但是重新造船,那就不行了。


    隻是這樣,也讓朱珍高興地不得了,要知道能修複的船隻還是很多的,這些可都是槽船,開春之後就可以從江南向這裏運糧,自己的苦日子可就要過去了。


    為了收好這些船,朱友珪和朱珍商量了許久,從不多的府庫裏拿出十二萬兩銀子,硬是在水陸碼頭這裏修了一座關城,派兵嚴守。


    再有就是經過將近半年的劫掠,士兵的整體麵貌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現在讓誰待在家裏守城,那都不願意,都想出去劫掠一把過過癮。


    這可能就是人性的本質,都想著不勞而獲,欺壓別人是容易上癮的,這些人就上了癮,在劫掠的時候,都不自禁的往自己懷裏偷偷隱藏一些錢財,隻要是能迴到汴州,那就能改善自己一家的生活,為什麽不拚命呢!


    半年的劫掠,導致士兵的愛財心理與日俱增,輪不到出去的這些士兵就也是經常偷偷地組織起來,對周邊的一些大戶進行敲詐,小日子過得也是舒坦得很。


    可是這些大戶可就不願意了,粉粉的向朱友珪和朱珍告狀,誰受得了這個呀,不是綁票就是公然進戶搶劫,不隻是勒索錢財,更是肆意的調戲家裏的女眷,這就有點過分了。


    朱友珪和朱珍更是不敢得罪這些豪門大戶,現在也就是指望著他們還能收上來一些賦稅,他們要是造起反來,誰給他們交稅,誰給他們送禮,還讓不讓人活了。


    無奈的朱友珪隻能是嚴令自己的部下,緊守軍規,不準劫掠自己的地盤,一旦抓住就是砍頭,在這樣的高壓之下,汴州的治安這才算是好了不少。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些**頓時就覺得沒法活了,憑什麽出去劫掠就老是那些人,自己怎麽就活該來守護這個鳥不拉屎的碼頭,憑什麽就活該自己守城門。


    一個士兵一年的餉銀是二十五兩銀子,如果碰到打仗,那是要翻倍的,本來這些錢都是唐朝的慣例,可是現在有了外快,這些銀子這些當兵的,根本就看不到眼裏。


    輕輕鬆鬆出去一次,就能得到這麽多,憑什麽自己就不能出去呢,當朱珍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竟是不由得苦笑,劫掠一時好,可是後遺症可是少不了!


    商量來商量去,就隻能是輪換出去劫掠,這些人出去劫掠基本就是對著東、南、北三個方向,卻是從沒有人敢去朱友文的地盤上找事,實在是有點怕這位爺。


    看看人家的裝備,就知道自己不行,再看看人家的軍容軍茂,就知道人家是治軍有方,自己這些人也就是欺負欺負老人,欺負欺負小孩的主,那裏敢和人家對陣。


    可是你不找惹朱友文,朱友文卻是要找你朱友珪的麻煩,誰讓你的人刺殺我呢,你別不承認,不就是你組建的洛英會所為嗎!


    結果解釋,朱友文的部隊開始向著汴州進行清繳,凡是武裝一律進行絞殺,務必要將靠近滎陽的五十裏地建成戰略緩衝區,也就是不能有朱友珪的軍事力量存在。


    這實在是有點欺負人,可是無奈自己力量薄弱,隻能是退避三舍,這還不算完,自己辛辛苦苦建設的碼頭也出事了,這可把朱友珪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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