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摸黑再次出現在美術室門口,按照剛剛盛多多的提議試了密碼。


    然而奇怪的是,密碼錯誤。


    “反過來再試試。”球球小聲開口。“彩虹也不是隻有一種排列方式嘛,有可能是從外往裏的。”


    負責按鍵的隊友聽話地又試了一次,順利開門。


    裏麵還是黑的,但大家進去之後就自覺反手帶上了門,開始四下摸索著找燈的開關。


    樊德恩還是拽住了那隻冒著粉色光芒的手臂,直接拽到自己身邊,無奈歎氣:“跟著我。”


    “現在還培養出革命友誼了哈。”


    “還能口嗨,證明不是很害怕嘛,那我找線索去了。”


    盛多多秒慫:“還能這麽玩?”


    某人難得心情好,還是在原地立定,給她當個可以扶的柱子,安心等其他人找燈。


    室內燈光亮起,盛多多接過樊德恩遞過來的紙巾擦汗,跟在大家身邊開始找線索。


    出美術室的門依舊需要密碼,這次是四位數字,沒有任何提示。


    室內有幾個畫架,上麵還放著幾幅畫,其中兩幅還被作畫者用顏料隨便塗了一層,估計是對這幅畫不滿意而決定直接毀掉。到處是顏料的痕跡,牆上噴塗著“每天一幅畫”幾個大字,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鬆節油味。


    玩到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差不多上道了,沒多久就有人開始研究密碼是不是和牆上那句話有聯係。


    “今天是幾號?”


    “這個能按照正常的時間來?”


    “不能吧肯定,所以我們要知道在這個遊戲裏的今天是幾號。”


    球球一拍腦袋:“手機啊!剛剛那個手機!”


    “手機誰拿來了嗎?還是一直放在剛剛那個密室?”


    眼鏡仔自告奮勇跑迴去拿,所幸這會兒走廊裏沒有npc,借著美術室的光也能一路順利來迴,沒多久大家就得知了遊戲時間線上的日期。


    “現在我們有當日時間,但是開始的時間不知道了。”


    “手機裏隻有剛剛那一段視頻,其他什麽都沒有。”


    “日記?”


    樊德恩始終揣著那本小明的日記,正好有隊友也隨身帶著安安的日記本,大家又湊在一起開始翻日期。


    “這裏寫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每天一幅畫,我總能考上的,我要改變命運’,應該就是從這天開始算起。”


    “先加365,零碎的幾天單獨加。”


    “從開始到現在應該一共是669吧。”


    “算上閏年了嗎?”


    “那就是加一天。”


    “四位數字密碼是要在前麵再加個0?”


    “試試看吧先。”


    眼鏡仔一路蹦著去輸密碼,然而鍵盤亮起紅燈。


    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大家其實對這個結果並不算滿意,然而錯了就是錯了,還是隻能繼續找其他線索。


    盛多多站在畫架前放空,無意識地盯著麵前那副並不能看出任何線條感的畫瞧。樊德恩在室內找了一圈線索迴來,發現她還站在原地沒動彈,連姿勢都沒變過,還是走上前去。


    “好難啊。”盛多多茫然地嘟囔。“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半個多小時了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才半個多小時急什麽,我們今天這個速度已經算快的了,最短的密室隻花了四十多分鍾,指不定這個密室能打破記錄。”


    “神,你有想法嗎?”


    “沒有,但是你站在這看這幾張畫看了五六分鍾豈不是更什麽都想不到?”


    “放棄嘴毒對你來說是件很難做到的事情嗎?”


    “相比之下讓你放棄發呆找點事做更難吧。”


    盛多多這迴直接翻了個白眼過去。


    樊德恩也不惱,搖著頭邊笑邊轉身去繼續找線索。


    她衝著他的背影嫌棄地吐了吐舌頭,邊嘟囔著“不就是個s冠嗎”邊把頭扭迴來,視線再次落在那副畫上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眨巴眨巴眼睛。


    有人發現牆角有塊奇特的牆繪,招唿著大家都過去看看,覺得那可能藏著什麽線索。一堆人蹲在牆角那塊地方有商有量,完全沒人注意到此刻已經走到門邊的盛多多。


    “嘀”的一聲,門被打開。


    樊德恩聽見聲音,下意識看過去,和那個懵在門邊的人對視幾秒之後迴過神,直接起身過去,誇讚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嘴毒:“可以啊小倭瓜。”


    隨後一堆人烏泱泱跑出來。


    “哎你是怎麽打開的?密碼是啥?”


    “0667,就試了一下就開了。”


    “這是怎麽想到的密碼啊?所以還是和之前算的那個天數有關係?”


    “是,算的天數是670,按照一天一幅畫算的,但是我看到現場有三張被塗掉的畫,可能要減掉這三張的數,我就試了下0667,然後就開了。”


    “牛啊盛多多!”


    被誇獎的主人公笑眯眯地跟著大家走在亮起燈的走廊裏。


    接下來的密室是雕塑室,進去的門需要刷卡。


    還沒等大家問要去哪裏找門禁卡,樊德恩就上前去開了門,直接進去開燈。


    ——包括盛多多在內的圍觀群眾就這麽看愣了。


    而他反倒是一副淡定得出奇的模樣:“門禁卡是我在最開始的那個分組行動的密室裏找到的,當時我們開了個箱子,裏麵有件襯衫和這張卡,我就一直帶在身上了,想著之後可能某個地方能用上。”


    和樊德恩同在廢棄教室裏待了一個多小時的盛多多似乎已經完全把這一幕拋到腦後了,進門之後還是懵的。他也不指望這人的腦袋瓜能在本就頂著不安和焦慮的情況下能記得多少事情,等大家全都進了雕塑室就順手關門反鎖。


    畢竟是雕塑室,裏麵少不了的就是石膏像。半身的大衛小衛,還有等身的幾座看不出輪廓的雕像,乍一眼看過去還有些陰森。


    “這石膏像也太敷衍了點吧,學生自己做的嗎?這麽水的?”


    “我很難想象一幫美術生坐在這對著長成這樣的石膏像畫畫的場景。”


    “雕塑室雕塑室,這應該是學生來自己做雕像的地方吧,估計這些水貨就是學生自己做的。”


    “你們不懂,雖然這石膏像沒臉沒脖子沒肌肉的,但是人家是藝術品,lessismore懂嗎,這就是藝術。”


    哄笑。


    “門在畫板這兒。”有人已經跑到了畫板邊上。“五位數字,提示沒有,但是寫了隻有三次嚐試機會。”


    眾人在室內分散開,主動分好了三人組,各自分散在不同地方找到能打開那扇防盜門的密碼。


    盛多多、樊德恩和那個狂熱粉絲站在石膏像這邊,各自前後搗鼓著這幾尊石膏像。


    奇怪的是,石膏像的頭上各自寫著數字,看上去應該是日期,時間從十月十八日一直拉到十月三十日,間隔沒什麽規律可言。


    日期都是四位數字,密碼需要的是五位,但石膏像有五尊,所以一定有什麽規律能把這些石膏像連起來組成一串數字。


    沒多久之後,大家就都湊到了這些石膏像麵前,齊刷刷沉默地盯著這些石膏像做頭腦風暴。


    有人剛剛試了這其中的兩個日期都不對,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但還有三個日期沒試,他們不能冒這個險。


    盛多多低聲念叨:“十月十八號……”


    怎麽覺得在哪看過這個日子?


    “十月十八號是安安去世的日子。”樊德恩突然開口。“小明的日記裏寫了十月十八號安安沒了,但是我現在不知道怎麽才能把這尊石膏像和安安聯係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尊石膏像有點奇怪啊?”眼鏡仔再次出聲。“就是,正常的石膏像不都是雕刻得很精致的那種嗎,什麽大衛小衛之類的,你們對比那些半身石膏像也能看出差別。這些事石膏像是等身的,不應該是大衛那種雕塑嗎?這些石膏像感覺就是把石膏糊上去了而已啊。”


    “話說,這兒給了錘子,是不是能敲開啊?指不定石膏像裏麵有線索呢?”


    “道具還能毀壞的嗎?”


    “啊這?”


    “他麽一開始說的規則裏有沒有說不能敲啊?”


    “我記得是沒有。”


    “那要不咱先敲一個?”


    ……


    盛多多在邊思考密碼組合的可能性的同時還聽見了外麵傳來的聲音,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兄弟們,好像npc來了。”


    清晰可聞且越來越近的是淒厲的笑和鐵鏈在水泥地上拖動的聲音,並伴隨著“總算是要逮住你們了”的唿叫。


    頓時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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