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暫時沒有遭小偷,謝謝五伯,你們上別家去看看吧。”四妹就是不想開門,她得聽著娘的話,她與二狗不迴來,萬萬不得開門,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機溜進來,若是那賊就趁著開門的時候偷跑了進來,誰也防不住啊!


    “行,那咱們上你娘那去,看看她那有沒有出情況。”五伯說完,又迴頭衝著身後的人道:“走,咱們上李紅家的豬圈瞧瞧去,一會再到周旺他們家去。”


    陳明聽著聲音越來越近,他的心髒緊緊的縮著。


    他不明白,他們怎麽會往這裏走來?


    二狗的電筒倏的照了過來,他總感覺牛柵裏似乎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氛,他卻又說不上來!難道是那裏有人嗎?


    不會啊,誰會鑽進牛柵,那地方那麽小,若是被牛站起來踩一腳,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發現那些火把越來越近時,忍不住拿電筒照了一下,見是五伯時,趕緊叫起來:“五伯,五伯。”


    “二狗啊,我們過來你這邊問問,沒事吧?”五伯是一視同仁的,抓賊的過程中,順便家家戶戶的問一遍,且看看誰家還丟失了東西。


    “沒,我們在守著呢,我娘也在這裏。”二狗說著,看了一眼剛剛睡上就被吵醒的娘,幹笑了笑。


    “五哥,我在這裏呢,沒事,也沒見有人。”李紅慢騰騰的站起來,扯開喉嚨就衝著他們道。


    “那行,我們上別家去了,你們若是丟了東西,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俺們啊。”五伯是個熱心腸的,說罷了後,領著人走了。


    李紅感到納悶極了,到底會是誰啊?這到底有多少家被偷了東西?


    “二狗,你日後,便是沒得吃喝,也不能做偷兒,知道嗎!這偷了人家的東西,自己整日要擔驚受怕的,還害慘了被偷那家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你千萬別做,不然娘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李紅語重心長的道,她曾經就犯過錯,所以她特別特別的謹慎,就是不想孩子們踏她的老路。


    “娘,你這說的啥話呢,我二狗長這麽大有讓你失望過嗎,咱就是餓死了也不做偷雞摸狗的事,那害人害已,會遭到報應的,再說了,咱們有手有腳,為啥不靠自己的勞動力來賺錢養活自己。”二狗覺得娘她突然間說這話,讓他覺得怪怪的。


    “二狗,娘這不就是提醒你一下嗎,咱們再守一會也迴去睡吧。”李紅見二狗那麽認真,笑了。


    她的兒子她自是懂的,她經常提醒他們,就是擔心有一日他們不小心走了歪路,那就再也迴不了頭了。


    牛柵內的陳明聽了,是非常的慚愧的,想想他,他從小到大就一直在那依仗著自己有一點天賜,總想著能不用幹活就有人伺候自己,結果他就是帶著這樣的思想活了二十多年。


    這會兒,他還跟著娘他們一起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才能渡日,他這過的是啥生活啊?


    他不就是懶,不想幹活嗎?


    若是有人告訴他,他不是讀書的料,他一定跳起來跟人急,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那方麵的天材,現在聽李紅這麽個粗暴的女人教育二狗,他竟然聽得很是感動。


    他的身體動了動,那牛估計是睡得沉了,也沒有動,可二狗卻是聽見了聲響的,他立即把電筒照了過來,見沒有東西後,更加是納悶了。


    “娘,我一直覺得牛柵那邊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呢,我過去瞧瞧。”若是真有東西或者是有偷兒的話,他也能立即就把對方給照住。


    “老鼠?老鼠在剛剛你五伯他們那麽大動靜之下,哪裏還敢跑出來啊,再說了,客觀冷的天,哪裏可能會有老鼠跑出來,怕是?”李紅立即警惕起來,五伯他們能找到這邊來,肯定是有人往這國跑了吧?


    她立即示意二狗小心一些,自己也走在他的身後。


    陳明屏住了唿吸,他是沒想到這二狗真是屬狗的,他竟然嗅到了他的氣息不成?


    牛柵與豬圈本就隔了幾步路,二狗他們靠近之後,把電筒給照了進去。


    陳明在這夜裏,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藏得住,他把頭用雙手抱著,身體是蹲在地上的,鼻子幾乎是碰著了那牛身,牛身上的味兒直嗆著鼻子,他隻得忍著。


    二狗左右上下照了個遍,最後,竟然在牛身邊發現了一個人!


    “誰,站起來!”二狗大喝一聲!他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


    李紅也伸長了脖子往那瞧,他們是認識陳明的,那天他也有份把陳小花送到周家來,要不然的話她記不住他。


    “好你個陳明,趕緊給老娘站起來!說,今天晚上鬧的事,是不是都是你們家那幾口幹的!”李紅立即吆喝起來,她絕對不會姑息的!


    陳明不曾想自己竟然一下子就被李紅給認了出來,趕緊站起來,想著逃跑,可這牛柵的出口就隻有他們站著的位置,他又能從哪裏逃竄出去?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這位大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過是到這裏來想方便一下,沒想到被你們給發現了。”陳明一邊說,一邊往他們的方向走。


    可他知道,如果他不想辦法逃跑的話,落到這李紅的手中,仍然是死路一條!


    “陳明啊陳明,你這膽子也真是大啊!”二狗盯著他,是恨不得把他給揪住的,可他沒有親眼見他偷東西,也不敢貿然的動手,他隻得往剛剛五伯他們消失的方向大喊:“五伯,五伯啊,這裏有人!”


    他的叫聲很大,那走不遠的五伯他們定然是能聽見的。


    果然,走了的五伯他們聽見二狗的叫聲後,立即折了迴來。


    李紅伸出雙手攔住小小的牛柵出口,她不能讓陳明給跑了。


    陳明見二狗這麽不給情麵,頓時火了,他拚命的往外麵衝出,不管不顧的像一頭發瘋的小牛,對著李紅就伸手推去,她以為她的那雙手就能攔住他了嗎?


    李紅雖然長得高大,可畢竟是個女人,被陳明一撞,身體往一邊歪了歪,二狗趕緊伸過手來幫忙,豈知陳明那手中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間就拽了一邊的一根木棍,對著他的手狠狠的揮下!


    喲!二狗尖叫一聲,趕緊縮迴了手,陳明便趁著這空檔,立即拔腿就跑。


    “二狗,快,追他。”李紅並沒有大礙。


    “娘,你不要緊吧?”二狗知道追那陳明固然重要,娘也不能忽略了。


    “娘沒事的,快,去把他給捉住,可別讓他給跑了!”李紅是咽不下這口氣,心中也明白了,今天晚上鬧得這麽大,肯定是黃大菊他們一家子跑迴來做的亂。


    她就是不明白,他們兄弟三個,明明好手好腳的,怎麽就跟著黃大菊幹起了這些勾當了?以前也就隻是黃大菊名聲不好,這黃大菊啊,真是把孩子們都給教壞了,可惜啊!


    “好,娘,那你在這裏呆著,一會五伯他們到這的時候你就叫他一聲。”二狗說完,拿著電筒追出去。


    陳明雖然跑也不慢,可他對這裏的路畢竟是不熟悉的,二狗不僅熟悉,還拿著電筒來照著路,看著前麵奔跑的陳明,他尖叫著:“陳明,你給我站住,陳明,陳明!”


    二狗故意把陳明的名字叫得大大聲的,就是想著五伯他們能聽見,這名字都叫出來了,他陳明還能賴賬嗎?


    陳明是又害怕又焦急的,他今天晚上還沒得手,就被發現了,這若是被抓住了,誰會上派出所那把他給領出來啊?


    沒偷到東西,可是,他已經是背上了偷兒的罪名了!


    “你叫啥啊叫,誰是陳明了,陳明是誰!”陳明仍是在那抵賴的,他眼睛往前麵緊緊的瞅著,想著這若是跑不過二狗的話,他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狗的吼叫聲,把整個村子都給弄得沸騰了起來,家家戶戶都在門口那守著,誰想要衝進別人家裏去躲著,所是沒有可能了。


    陳小花在家中聽著,心跳越發的加急了起來。


    她似乎聽見了外麵的腳步聲,最為重要的是她聽見了二狗的叫聲!


    所有人都知道是小哥了,小哥他肯定是跑不掉了,可,她還是要見死不救嗎?


    四妹一直是瞅著陳小花的,她有那樣的哥哥真的是她的不幸,可誰叫她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啊,這些都怨不得別的人,隻能怨她出身不好吧。


    她更加得盯著那門了,她很擔心她一時心軟之下把那門給打開,若是她把陳明給放進家裏來的話,那麽所有的事情就全迴到了原點了!


    陳小花的腳步一直在那抖擻著,她想去開門,不管是二狗還是小哥,她都想著放他們迴來,可是,四妹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的眼神,又讓她膽怯了。


    “陳小花,陳小花!”那是陳明的叫聲。


    他已經跑到了周家的門口了!


    沒有辦法之下,他又大叫了起來!


    他這根本就是不打算放過她,要把她給拉下水來啊!陳小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難道是想讓人誤以為她是偷兒嗎?小哥他居心真是歹毒!虧她剛剛還在想著自己該不該幫他!


    二狗在陳明的身後緊緊的追著,他聽到他叫陳小花的名字時,也是大為吃驚!


    李紅自然也是聽見了陳明那叫聲,她除了苦笑外,心中也是替陳小花感到悲哀,有這樣的家人,她隻怕是很難在村子裏得到認同了!


    四妹對著外麵大吼:“二兒,是誰在那亂嚷嚷啊!趕緊的,把他給抓起來,可別讓這偷兒把咱們大嫂的名聲給壞了!”


    “四妹,你們可千萬別開門,他叫陳明,小偷是陳明,陳明是小偷!”二狗也是不留情麵了,他這是要把他們周家也一塊拉下泥坑裏!


    五伯他們很快就折迴來了,李紅立即衝著火把大叫,五伯他們趕緊過來,把她給攙扶著往迴走。


    “那偷兒是陳明,他往前麵跑了,二狗正在追他,你們趕緊的,給人幫忙追啊。”李紅對著五伯道,這夜裏太暗,人太多,又是黑漆漆的,她看得不清楚誰是誰了。


    五伯立即迴頭道:“二愣子,你與三弟趕緊的追過去,別讓他跑了,竟然他是陳明,那麽其他人肯定也是陳家的,都當心了,別讓他們給跑掉了,就是挨家挨戶的搜,也要把他們給揪出來!”


    黃大菊此時正在十八叔的家中!為了錢,也為了自己心底的空虛,她隻得找這些沒有老婆的老男人來安慰自己。


    她是想著用自己的身體先換來一些錢的,這個男人,她曾經與他相好過幾次,雖然這給的錢不多,好歹不像那十五叔那麽的小氣!這迴頭,她伺候他爽了,他家裏有那些吃的或者是能捎走的,也會讓她帶走一些。


    他們倆人這才把事給辦了,坑頭上的被子還熱乎著呢,就聽見了外麵鬧翻了天的叫喊聲!


    十八叔聽得很是納悶,這麽晚了,出了啥事嗎,這放眼外麵,似乎哪裏都亮起了昏黃的燈光呢!就連大年三十的那個晚上也不見這些燈亮得這麽整齊!


    黃大菊心中卻是害怕了,莫不是兒子們被人發現鬧出了事兒了?那她此時可不能走,如果連她也被人盯上了,這孩子們將來若真的被抓了起來,誰去救他們出來?


    十八叔迴頭望了黃大菊一眼,見她神色帶著慌張,立即就明白了。這老娘們,滋味還不錯,隻是,比起她的女兒的話,他覺得還是差遠了,他一但想到自己上次不小心摸到了陳小花的手腕,心中就忍不住跳騷起來。


    可他得不到陳小花,這黃大菊又不值錢,他能睡就睡了。


    再說了,他此刻沒錢,一會就給她一斤米帶走就行了。


    外麵,似乎傳來喊叫抓小偷的聲音,遠遠近近的大大小小的火把,把村子的小空也給照亮了半邊。


    黃大菊扣著扣子的手在顫抖著,她也很擔心外麵的情況。


    “大菊啊,外麵不知道發生了啥事,這都半夜了,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你還是在我這屋裏呆久一會吧,我到外麵去瞧一瞧,對了,一會要是我太久沒有迴來,你要走的話,自己從那桶裏拿一斤米走吧,錢我今兒個是沒有,那米也隻有那麽點了,你若是嫌少的話,就下次迴來了再一起取吧。”


    黃大菊氣得想拿鞋子來扔他!就一斤米?她可是跟他翻了好幾個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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