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家族中末尾的存在,也有不可小覷的影響力。


    或許是因為火爆的脾氣,左眼上一條像蟲子一般的疤痕也跟著情緒不斷蠕動著。


    “稍安勿躁,那或許是陰謀呢。”


    一位身材並不高大,但眼睛卻十分有神的老人安撫道。


    手中杵著一根細細拐杖,眼中似有所思。


    隨後轉頭望著坐在堂內主位的中年男人道。


    後者頭發幹練,身穿寬厚的柳生家服裝。


    處於壯年的他,就算有衣服的遮掩,也不難看出其的肌肉健壯。


    尤其是那不算大的眸子,竟能流露出一道寒冷的氣息。


    掃視全場後,竟無一人敢繼續說話了。


    不苟言笑的嘴角,也緩緩張開,梳理道。


    “井上家,在我柳生家狩獵黑豹途中暗做手腳……”


    他的話語很有力量,讓周圍的人都緊張的望著,唿吸都不敢大聲。


    “並且,將黑豹據為所有。”


    “這個,是完全不能原諒的!”


    威嚴的麵容幾乎是嗬斥的將這話說了出來。


    肅殺之氣不斷升騰,影響著周圍的人。


    “這件事,就交由岡田計劃。”


    說著,他攤手對向了那邊的拐杖老頭。


    後者也微微點頭,眼神肯定。


    在場眾人也沒任何異議。


    畢竟這是柳生家的二當家,計謀主意等謀劃的事情,幾乎都是交予他辦的。


    “父親!”


    忽然,一聲清脆的女聲打破了氣氛。


    方才在沙灘上的那位女子,也走了進來。


    見到大家都在,她也怔了一下。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下去準備吧。”


    為首的柳生旦馬守驅散眾人道。


    等人完全走後,他又換了一副較為溫和語氣道。


    “怎麽了,飄絮?”


    “看你慌慌張張的,出什麽事了?”


    柳生旦馬守關切問道。


    他足下育有一長子和兩個女兒。


    而麵前的柳生飄絮,就是自己最小的一個女兒。


    因為天生活潑好動,平日裏花言巧嘴的,深得他的喜歡。


    “是那個人醒了。”


    她帶著略顯稚氣的音調說道。


    “醒來後一句話不說,也不動,嚇死人了!”


    說話間,眼中的驚恐還未完全消散。


    柳生旦馬守上前用手撫摸了一下女兒的腦袋,言語安慰道。


    “沒事的。”


    隨後想起了什麽,發問道。


    “此人,是你二姐帶迴來的那個嗎?”


    聞言,柳生飄絮使勁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一邊拉著父親,一邊朝著外麵走去,口中喋喋不休道。


    “當時二姐把他帶迴來的時候,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那人身上那麽髒,而且又臭,像是從臭水溝中撈出來的一樣!”


    “可是姐姐就是說等他醒來告訴她。”


    聽著女兒一路上的自說自話,柳生旦馬守也陷入沉思。


    為何女兒要救下這人。


    雖說是在狩獵黑豹的途中遇見的,和對手家族有莫大關係。


    可其中也許有女兒的善心被利用的成分存在。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去看看的。


    到時候這人要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就將其驅逐出去。


    很快,三女兒就拉著他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中。


    大門沒關,從外麵能看見裏麵的場景。


    因為陳設簡單,一眼就能發現床上躺著的一人。


    那人見有人進來,隻是眼光斜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天花板望去。


    惹得柳生旦馬守也不住往頂上望去。


    除了一張結著蜘蛛網的地方,再無任何。


    “你叫什麽名字?”


    柳生旦馬守迴過神,望著他淡淡問道。


    “你從哪裏來?”


    他語氣中隱有不滿之意。


    可那人依舊不迴答,眼睛不眨的望著天花板。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


    就連方才嘴巴喋喋不休的三女兒也縮著腦袋不敢說話。


    怔怔的望著父親,生怕他震怒。


    畢竟到現在為止,還沒誰能這樣無視柳生旦馬守。


    包括對手家的首領,見麵也不敢怠慢,隻能暗中做些手腳。


    “真是怪人。”


    柳生旦馬守冷哼一聲。


    “擇日我就將他逐出去。”


    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留下原地一臉錯愕的柳生飄絮。


    “你可真是……”


    她想說點什麽,卻又止住了。


    因為看見那張髒兮兮的臉,和渾身沒換的衣服,也嫌棄的不想說話了。


    “你自己想想吧……”


    說完,逃一般的離開了這。


    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股味道實在是太大了。


    下人們根本都不願意為這個陌生男人換。


    稍微挨得近一些,就會被那刺鼻的味道熏暈!


    同時府邸上下也都佩服二小姐的善心。


    居然能背著這人一路走了迴來。


    當時那一幕,讓一些對其有仰慕之意的武士看見,差點就要提刀上去砍人了!


    “過去多久……”


    他沒張嘴,心中默默盤算著。


    腦袋中不斷迴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片段。


    你別死啊,快醒來——


    你怎麽能丟下我不管,你說好對我承諾呢——


    那是什麽——


    是魔氣——


    糟糕,他帶著長青身體離開了——


    腦海中,自己被一道魔氣拉入了一處空間中,耳畔不斷響起眾人擔憂的聲音。


    在那空間中,他也依舊不斷地和魔氣鬥爭著,直到從天而降一直巨大血手,將他往深淵中死死按下去……


    直到現在自己醒來,身為他本人,也就是吳長青的記憶不斷複蘇。


    可中間被魔手壓下去的記憶,他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他很肯定,又是那詭異,將他送來了此地。


    “果然。”


    他查探自己的丹田位置,已然破碎無光,內力盡數流失。


    自身經脈寸斷,百骸待興。


    可以說,完完全全成了一個廢人。


    或許因為身體各處全部碎掉,他站起身行走都有些困難。


    不過他並不泄氣,而是一步步艱難的走到了一個木桌旁,循著凳子坐下。


    冰冷的觸感讓他清醒不少。


    “別以為隻有你有後手。”


    吳長青端起茶杯內清澈的水,微微笑道。


    晃晃悠悠的將茶杯送入口中,一飲而盡。


    幹涸穀道的嗓子被這樣一滋潤後,瞬間好了不少。


    這也讓他久違的體會到了作為凡人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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