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在華盛頓市薩瓦鎮西麵科洛拉多山中,大霧彌漫,黑暗是這裏的主宰。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潮濕的草木味道,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劃破了大山中的寂靜。在大山深處,人跡罕至,這裏是動物的樂園,這裏,是植物的天堂。


    突然,一條小溪旁邊的大樹上,有個黑影動了一下,然後一個純正的m國口音響起來,“該死的蛇,又來打擾大爺的美夢。”


    “蛇?在哪裏?快點捉住它,天亮了熬鍋湯來喝,美味啊。”另一個聲音也突兀的響起。


    “好像朝你那邊爬過去了,戴維斯,看到沒有?捉住它。”最先說話的人在樹枝上緩慢爬行。


    “我看到了,哎呀,爬得好快。啊...”


    “嘭”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傳來。


    “布朗,布朗,你沒事吧?”


    “我人沒事,屁股有事,,好像紮了根刺進去,快下來幫我看看。”


    這是張翼對上帝之手傭兵團進行的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訓練。


    五十八人,每人攜帶一天的口糧,三克食鹽,一個急救包,一把軍刀,一塊軍用手表,一份到達集合點的地圖,其餘東西一律不許帶。


    由直升機隨機空投到科洛拉多山的深處,在七天的時間裏徒步走到地圖上標明的集合地點,到第八天直升飛機會在集合地點接他們,而且飛機隻等十分鍾,十分鍾後飛機就會返程,未登機的傭兵要麽自己尋路走出大山,要麽永遠留在大山裏。


    雖然說這個訓練異常殘酷,但是隻有絕境才能激發每個人的潛能。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淘出最強的戰士,否則。現在的手下留情,在以後的戰場上將無情可留。


    而見慣了生死的雇傭兵雖然比起純粹的軍人來說要貪生怕死。那也是指對戰爭理念的不同,換句話說,就是軍人是為國家、職責戰鬥,而雇傭兵則是為了金錢、利益戰鬥。


    雇傭兵在訓練時,比誰都能吃苦;在裝備的挑選上,比誰都舍得花錢;在戰友的感情上,比誰都要看重。


    因為他們深知,這三樣是他們在戰場上能活下來的最有力保證。


    戴維斯和布朗運氣不錯。兩人空投的距離不遠,而且摸索路線沒有偏離,終於讓他們在空投後的第二天就順利會麵,結成了科洛拉多山苦遊二人組。


    雖然他們是隸屬於唐克幫,但一年中的多數時間都在一些小國執行一些譬如幫助某位酋長搶槍礦山,幫某位富豪幹掉他的競爭對手之類的傭兵任務,也有過短暫的野外生存經曆。


    但那幾次也是帶足了補給,不會為吃喝發愁;或者沒帶足,補給丟了,要做的也是去買、去搶。


    反正不會跑到這樣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沒有吃的,沒有喝的,連搶劫都沒有對象搶。


    但是這次野外生存訓練依然對戴維斯他們是一個嚴酷的挑戰。


    他們還算幸運的。有兩個人能互相照應,總比一個人在大山裏麵對各種困難險境要強很多。


    戴維斯從樹上跳下來,立刻在布朗的屁股上摸索。


    “哎喲,輕點,剛才你都碰到了,把它拔出來就是,到處摸什麽。”


    布朗發出聲慘叫。


    戴維斯嘿嘿直笑,“這黑燈瞎火的,我看不見隻能慢慢摸啊。”


    “啊。戴維斯,你個該死的死bl。摸到哪兒去了。”布朗手忙腳亂的跳到一邊,低聲咒罵著。


    “哈哈。小布朗,你該慶幸這根刺沒有刺進你菊花裏,不然可有得你爽。”戴維斯大笑著隨手扔掉從布朗屁股上拔下的尖刺,兩三下再次爬到樹上。


    “別鬧了,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布朗揉著屁股罵罵咧咧的跟著爬到樹上,還與戴維斯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是七天訓練的第三天晚上,現在還沒有什麽難度,戴維斯他們依然有心情嘻鬧。


    唯一讓他們不爽的是,在這樹木茂盛的大山中,沒有指南針,辨別方向是個難題。如果方向搞錯了,恐怕會離集合地點越來越遠。


    天色剛亮,戴維斯睜開眼,從口袋裏摸出個不知名的野果,扔進嘴裏,咀嚼了幾下然後“呸”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是什麽玩意兒?難吃得要命。”


    布朗被響動驚醒,一臉鄙夷的看著戴維斯,“得了吧,能吃就不錯了,難道在這裏你還想吃香噴噴的麵包,煎得焦黃的牛排?”


    戴維斯掏出水壺狠狠灌了一大口,感覺肚子的饑餓感有所緩解,這才脫下身上的作戰服,用力擰幹,再重穿在身上,恨恨的說道:“老子討厭這個鬼地方,找不到吃的不說,還潮濕的厲害,再多呆幾天,人都要發黴了。”


    “好了,別隻知道發牢騷,趕緊看下地圖,該往哪個方向走。爭取早點趕到集合地點,不然你就在大山裏等死吧。”布朗也翻身起來,嘴裏嚼著野果,忍住那股酸澀味,強迫自己咽了下去。


    兩人爬下樹,在小溪邊簡單洗漱、整理後,研究下地圖,大致確定了方向後,開始了深一腳淺一腳的行程。


    同一時間,在科洛拉多山的不同地方,上演著各種版本的深山旅行記。


    大多數傭兵到現在依然是獨自一人在大山中闖蕩,他們幾乎都選擇的是在大樹上過夜。


    隻有瓊斯昨天運氣不錯,偶然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確認沒有危險後,他將山洞清理幹淨,在洞裏找到一些幹燥的樹枝,用教官教的鑽木取火法生起了一堆火。然後再找來枯草鋪在地上,過了個舒舒服服的溫暖的夜晚。


    甚至早上離開的時候,瓊斯還戀戀不舍的自言自語:“這麽美妙的好地方真的舍不得離開啊。”


    而其他人跟戴維斯他們一樣,身下磕著粗糙的樹皮,身上蓋著潮濕的霧氣,哆嗦著過了一個個難眠的夜晚。


    “嘩啦啦”灌木叢中有了動靜,一隻灰色的野兔動作敏捷的跑出來,接著又竄入了草叢中。


    戴維斯手中握著軍刀,氣喘籲籲的在灌木叢中站直身子,一臉的晦氣。


    “該死的兔子,動作怎麽那麽快;該死的教官,怎麽不讓帶槍?我的兔子,我的美味。”幾天不知肉味的戴維斯瘋狂的揮舞著軍刀。


    在科洛拉多山,猛獸幾乎已經絕跡了,成為了諸如野兔之類小動物的天堂。


    這種些動物的警惕性非常高,稍有風吹草動就立刻逃之夭夭,讓那些抱著和戴維斯同樣心思的傭兵們抱怨連連。


    怎麽想改善下夥食都這麽難啊。中途休息的時候,戴維斯哭喪著臉自言自語:“三天沒吃肉,我肯定瘦了,七天熬下來,恐怕會瘦成皮包骨頭了。”


    布朗連嘲笑戴維斯的心思都沒有了,自從第一天把攜帶的幹糧吃完後,這兩天都沒吃上一頓飯,消耗也大,有力氣抱怨還不如躺著養養精神。


    教官們訓練時教的一些野外生存技巧,自己用起來就不是那麽一迴事。


    比如鑽木去取火,可這鬼地方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就沒一塊幹燥地,你讓我在能滴出水的木頭上鑽出火來?要不你來試試!


    還有布置小陷阱逮動物,結果一個鳥蛋都沒逮到不說,還差點把自己的腳崴了。


    布朗感覺好悲哀,短短的三天深山裏的生活,都快把他鍛煉成野人,哦不,是乞丐了。


    如果換成是教官們來這裏,恐怕會是跟度假一樣愜意吧。


    第四天,傭兵們的情緒更低落了,走在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的森林,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有的隻是一路陪伴他們的蚊蟲、樹木。


    慶幸的是每個人至少學會了怎樣淨化河流湖泊的水,不然缺水的他們早崩潰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戴維斯早已不再挑剔野果的滋味了,能找到可以下咽的野果都市激動萬分。


    其間,在第六天,戴維斯和布朗也吃過七天中唯一的一次大餐。


    那是在過一條小溪時,戴維斯一腳踩滑摔倒了,把水裏一條肥美的魚驚得蹦到岸上,被站在岸邊的布朗狂叫著一個虎撲,將魚死死壓在身下。


    因為害怕這來之不易的美味溜走,布朗甚至還張大嘴緊緊咬住魚頭,直到戴維斯興奮得衝過來抓住魚才依依不舍的鬆口,然後還舔了舔嘴唇,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無法生火?沒有關係,不是那個r國就很流行吃生魚片嘛,咱也追趕一迴時尚的步伐。


    戴維斯跟布朗還為捉到這條魚誰的功勞大,誰就多分點魚為命題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結果誰也說服不了誰,隻得采取最公平的辦法—平分,魚的內髒也不放過。


    兩人給魚肉抹點鹽,狼吞虎咽的把各自的一半魚塞進嘴裏,然後滿足的躺在地上。


    “美味啊美味。”戴維斯喃喃的說到道。


    張翼在訓練基地饒有興趣的看著每個傭兵手腕上的軍用手表安裝的攝像頭傳迴的畫麵,簡直忍俊不禁。


    對野外生存知識一知半解的這些傭兵們,注定了要大吃苦頭,雖然張翼嚇唬他們遲到的人不管他們,任其自生自滅,但最後還是會去解救他們。


    因為這次隻是訓練,不是最終考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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