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丶劍斬張崤山


    這一錘來得雖說突然,青衣少年並非沒有準備,彎腰間,劍從腰間出,一刀白光閃過,少年人沒有與巨錘正麵相撞,利用劍刃巧妙地化解了那一錘的巨大威力,抽身立於一旁。


    進攻既然開始當然不止一錘,隨後接連好幾錘唿嘯而至,赫赫生風,緊貼著少年的身子,幾次擦肩而過。


    張崤山絕對算得上是高手,而且這些招式也不是帝都那些生長溫室中人的花架子,都是從一次次生死磨煉中練出來。


    即便如此,少年依舊遊刃有餘的遊走在錘子的邊緣,輕巧躲避。


    張崤山怒氣更勝,堂堂七尺男兒,縱橫漠北哪有如此遭遇?竟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玩弄於鼓掌。


    他也不再手下留情,魂力爆發,本就巨大的錘子,環繞魂光顯得更大,隱隱有著雷電環繞其上。


    林清平看著交手中的兩人,心裏有了些許的計較,同時產生了很多疑問。單從交手的幾招就能確定這少年人不是一般人,少年強者,天賦異稟的人在這帝都那是數不勝數,可是這樣的年紀,卻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人,少之又少。


    沈秋寒劍術玄奧,縱使張崤山強大,可惜他的攻勢無法突破這玄奧的劍術,一切的招式都是枉然。


    沈秋寒不僅輕易的化解張崤山的攻勢,還有空餘的閑心勸說林清平。


    林清平此時更加奇怪,他看出少年是有足夠實力擊敗張崤山,為何要一直勸他出手幫忙,越是如此林清平越是覺得此事蹊蹺。此時此刻他一直在心裏計較著,出手之後的利弊。


    縱使少年沒有絕對勝算,旁邊不是還有個實力並不弱的另一少年,他兩人是一路人,為何他又不出手。


    種種事情圍繞林清平心間,心思越混雜,顧慮就越多。


    “公子這樣的好身手,當世少年俊傑少有,公子今日一戰若能取勝,想必一定會名滿帝都。”


    少年人險險必過張崤山揮過來的一錘,手腕挽一劍花,隨後出劍刺向張崤山胸間。嘴裏卻說著:“名聲而已,清平兄想要拿去便是。隻是希望兄台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張崤山連退數步躲過這劍,錘子揮舞,大開大和,旋轉揮舞數圈。雷電劃過,風聲唿唿。逼其左右,沈秋寒毫不在意,劍尖點地,身子輕盈的繞過巨錘唿嘯而過的軌跡,迴收的劍從張崤山頭頂刮過,一道血跡冒出。隨後沈秋寒落在張崤山身後。


    此時張崤山臉上已經有一道顯目的劍痕。


    “清平兄,你如果出手,想必我二人聯手之下不過三兩招定能取這惡賊的性命,何須在猶豫?”


    林清平眉頭緊皺,越發猶豫,嘴裏嘀咕“為何需要我出手?”


    不難看出這手持巨錘的漢子是江湖上的是大盜,如果能擊殺,於他有大用。如果稍微運作,可以憑借這一功勞在朝中站穩腳根。本已經有些動心的他,因為少年人輕易的化解了剛才來勢洶湧,看似無法躲避的一擊,讓他不得不在考慮一番。


    就剛剛那少年躲過的那一招,林清平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躲不過去。可是那少年人居然能隨意的避開巨錘環繞的雷電,而且能避其鋒芒,一瞬間順巨錘的軌跡,逆向而為,從張崤山頭頂掠過,並且還能劃傷他。這已經不是少年人該有的強,如若他不是修行的天才,那就絕對是十分熟悉巨錘,或者了解張崤山的功法。這讓林清平不得不重新考慮這人的身份。


    就在林清平考慮之際,張崤山的攻勢好像更猛了。那少年人終於表現出來吃力的樣子,盡管如此,張崤山卻難以將自己威力巨大的巨錘砸在少年人身上。不,甚至都不能沾到他的劍。


    茶肆的地板,座椅全被砸了個粉碎,就連二樓樓道都被砸去了半截。


    張崤山突然攻勢一轉,虛晃一招逼退沈秋寒,迴身一錘化作風雷,唿嘯著向著站在房間一角的秦玉飛去。電光火石之間,一聲轟隆聲之後,灰塵飛起,碎石四濺,茶肆的一麵牆就此破了一個大窟窿。


    茶肆的牆是由黃土切成,如今破碎,幹了的黃土四處飛揚,碎石落後,張崤山得意的一笑。迴頭向沈秋寒揚了一下下巴,帶著挑釁的笑。


    因為沈秋寒太狡猾,張崤山根本奈何不了他,原本很生氣,可是仔細一想,隻有膽小的猴子才會在猛虎麵前跳來跳去,然而這並沒用,猴子永遠是猴子。


    所以他便隨後攻擊了站在角落護著那老頭和少女的秦玉。那俊俏到了極點的少年人讓他更加氣憤,剛剛就是那個人給了他一巴掌,然後一直站在一旁看他,就像看猴戲,眼神中充滿了不削。這是何等猖狂的少年才會如此不知死活。


    攻擊了其他人,他認為那狡猾的少年會因憤怒不在躲避。


    然而沈秋寒並未因為張崤山的這些舉動有所憤怒,他依舊站在那兒,麵容看不出悲喜。


    “你的朋友好像並沒有你這般身手吧!”


    沈秋寒提著劍,一動不動,就這樣看著張崤山,嘴角微微上揚。這略帶戲虐的一抹嘲笑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恨得牙癢癢,怒吼道:“笑什麽,你這個懦弱膽小的死耗子,有本事別躲,咱兩好好過兩招。”


    “你似乎忘記了之前那一耳光。”塵埃散去,俊俏的少年人負手立在破洞前,他身上沒有一點傷,甚至都沒有一絲灰塵沾上他的衣角。盡管在他身後的一老一少表情十分驚訝,但卻沒有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少年人那句話飄到張崤山耳邊,頓時麵如關公,怒不可遏。握戰錘的手都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為何會沒事。”


    張崤山想過他可能躲開,也想過他能接住這一擊,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毫發無損。


    “嗬,就你還想傷我?”


    此時沈秋寒再一次看向林清平,他眼中的已經沒有了耐心,開口說道:“林兄,這功勞你真的不想沾染?”


    看見兩人的實力之後,林清平實在是動心,功勞雖不大,但是觸手可得。


    “兄台,這不是我不願意出手,實在是依你二位的修為,想必不需要我出手。”


    林清平話未說完,沈秋寒已經出劍,同時秦玉也揮手一掌劈出。他二人成夾擊之勢轉瞬間就攻到張崤山麵前。


    還未等到張崤山迴手阻攔他倆,另一把劍卻先他們一步來到了張崤山的麵前。


    這一劍華麗得不像話,絢麗的光彩環繞劍身,魂氣擴散,氣勢很是讓人震驚。張崤山卻不在乎這一劍。華而不實的一劍還不能引起他的注意,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剛剛還一直不願意出手的林清平竟然出手,而且還搶先那兩人一步。


    他想起了以前遇見的那些官老爺,惺惺作態,嘴上一套,背地一套,惡心至極。也正是因為受不慣官府的那些人做事,最後因為怒殺縣官,不得不遠走漠北當上了馬盜。


    林清平是一個謹慎的人,他實在是不懂為什麽這兩人占有優勢還想要他出手。之前要是不站出來說話,這還不關他啥事。可是自己偏偏站出來了,要是剛剛能夠在忍一會,了解情況之後。知道這件事是有關王大少爺,自己絕對第一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


    如今王少峰生死難言,自己要想不成為朝堂上的眾矢之的,就不得不做點什麽。想通這點之後的他,再也沒有在乎過少年人究竟想要利用他什麽。


    很顯然,林清平這一劍被張崤山恐怖的實力輕鬆化解,反手還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要不是另外兩個少年及時救助,張崤山很有可能三兩招之後就將其擊殺。


    待到林清平出手之後,少年人也不在和張崤山兜圈子,劍尖揮舞,劃過他胸前,毫無魂力纏繞,也沒有過多的招式,很簡單的一劍,但是張崤山背後傳來的破風聲,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背後看不見的那一擊,不知道其威力到底有多大,麵前這一劍來得又很是快速。好在剛剛的數次交手,他基本已經摸清了沈秋寒劍中所蘊含的力量到底幾分,他立即躲避背後那一擊,順勢想要在躲身前這一劍,已經來不及了。


    他也不是毫無辦法,憑借豐富的經驗,防止了這一劍順勢刺入他的心肺。


    僅僅是一劍,輕輕劃過的一劍,張崤山後悔之前為何不早點逃走。那看似平實無華的一劍。超越了他的估算。他甚至認為,這一劍蘊含的力量絲毫不比他全力一錘的力量輕。


    胸口傳來一陣鑽心的痛,他立刻撕開自己上衣,幾顆細小的血珠出現在他胸前,排成一條線。漸漸地,血珠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顆,很多已經匯聚成一股血流順著他大塊的肌肉流了下去。


    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他不是沒有受過傷,但是這一次他深深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


    就應為這簡單的一劍。


    看起來也就劃開了皮肉,他自己知道,心肺已經被這一劍劃破。尤其是心窩,已經感受不到心髒有力的跳動。


    “你,你究竟是什麽修為?”隨著張崤山一句之後,便是大口的血從他的嘴裏噴出。


    “林公子,還不快趁他不備,給他致命一擊?”秦玉大吼一聲。把剛剛才從地上站起來的林清平嚇的一哆嗦。他本能反應,隨手一劍就從身後刺穿了張崤山的心胸。


    此時此刻,張崤山依舊未倒,他背對林清平,胸前穿過來的劍他看都未看,一直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那名少年。他的眼神中不是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詢問的意味,或許其中還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


    沈秋寒收劍入袖,依舊麵無表情,那張帥氣的臉上看不出悲喜。隻是看了眼張崤山那雙幾欲擠出來的眼珠,隨後輕輕的點頭,麵上帶了一絲很隨和的笑容,算是肯定?


    張崤山看見這不摻雜一絲一毫嘲諷或輕蔑的笑,還有那輕微的點頭,最終得到了肯定的他,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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