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夕見這情形,終於起得大罵了一聲:“媽的!這特麽什麽鬼地方,跟老子杠上了是怎麽的?!”正在重夕抱怨之時,忽然聽得不知從哪傳來了一個極其猥瑣的聲音:“嘿嘿嘿,罵也沒用!”這聲音就好像昨晚上的那種喊殺聲一般,根本就無從辨別方向,我心壞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已經中招了!


    我厲聲大喝道:“來者何人!?為什麽不敢現身!”可是沒能那猥瑣的聲音迴答,就聽得空中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他呀!見不得人!”


    就在這洪亮的聲音傳出之後,眼前的景物竟然也發生了變化,本來已經沒有了積雪的道路兩旁竟然又出現了積雪,我們所站的位置也不是營地地位置了,而路邊的雪地上竟然還站著一個人!這人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歲,個頭很矮,比重夕還要矮。國字臉上鑲著一對席密兒(秸稈硬皮,很鋒利——作者注)剌的眼睛,顯得那樣不相稱,一口黃板牙呲在嘴外,下巴上黃了吧唧的胡須稀稀拉拉,像是從外麵紮進去似的,帶著一頂東北常見的皮帽子,那帽子讓人看了不禁想起《智取威虎山》裏的欒平!


    我心底下還有這麽醜的人!得虧我們人多,這要是單獨在曠野遇見,單就這長相,也得把人嚇個半死!就見這矮老頭梗著脖子,斜著眼睛,好像對那洪量聲音的來源,:“我這逗孩子玩玩,你總得給我捅漏了,顯你能耐啦?”空中那洪亮的聲音接著:“什麽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嗎?”還是那麽洪量,好像在山穀裏迴音。


    矮個子不服氣,:“這是老海哥的兒子,那就是我大侄子!”


    矮老頭的話一出口,我心中頓時一驚!心不是吧,這老家夥竟然是我爸的舊相識?這不會就是幹娘的那夥人了吧!?我這麽想著,便把目光投向了幹娘,幹娘也不太確定,所以隻是略微點零頭。


    這會兒正聽得空中那迴音般的聲音用一種責備的語氣對那矮老頭:“有你這樣當叔的嗎?孩子遠道而來,你哪怕給準備一口吃的,也算你這個叔沒白當!可你卻戲弄人家孩子!”這矮子老頭還爭辯著:“這子是幹陰陽行當的,江湖險惡,讓他見見沒見過的陣勢,我這是鍛煉鍛煉他的膽略!”結果這話一出,那空中的聲音竟然笑了:“哈哈,我可告訴你!這裏麵可有老海的兒媳婦,你為老不尊,叔公公嚇唬侄兒媳婦!你就不怕將來見麵海哥媳婦還打你耳刮子呀?!”


    這迴我可算是聽明白了,看來這幫人根本就是在這等著我呢!聽意思,這矮老頭應該是故意捉弄我們,才讓我們無限循環在這片林子裏的,雖然出於好意,但是顯然這做法可真是太猥瑣了!並且從空中那聲音的話鋒裏不難聽出,我老娘當初可能痛扁過這矮老頭,以至於這件事情成了這幫缺中的話柄了!


    這矮老頭“哎呀!”一聲,跺腳:“這茬我真不知道!老三誤我!”隨後轉身忙上前:“大侄子啊!叔不知道侄媳婦在這,趕緊快家裏請,喝口茶暖暖身子!”著,伸手就拽我的馬韁繩,我的馬大概也是嫌他醜,仰著腦袋反抗!他個子矮,那情景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連忙下馬朝空中抱拳,道:“多謝前輩庇佑!”這矮老頭:“這是空穀傳聲的本事,他人還在穀外呢!不用理會!”我一看,既然這矮子是叔叔輩,那就是長輩,也趕忙行禮:“侄不知這是叔父在此,不請自到,多有打擾,還請叔父寬宥!”那矮老頭連連擺手,“爺們,咱們沒那麽多講究。走,咱到家喝口茶,暖暖身子!哈哈,好子!”罷,用手一指,:“我在前麵走,你們的馬跟上......著當先一步向前走去。


    來也奇怪,這矮老頭好像並沒有跑,隻在前麵走著,可我們的馬得一溜跑才能跟上。走了一會,就見前麵坡上坐落著幾間類似茅屋的地窨子,有煙囪,冒著煙。外麵圈著樹木支起的籬笆。老人打開柴門,把我們讓進去院子,我們把馬拴在籬笆柱子上,進了屋裏。屋裏到蠻寬敞,隻見老人順手從牆上抱起一卷氈子,手一抖,氈子滾動著平鋪在地麵。老人招唿我們隨便坐,然後到裏麵不知鼓搗什麽,再然後出來,陪我們坐,看著跟精神病似的。


    不一會,裏麵走出來一個夥子,端著托盤,裏麵銀碗、奶茶,還冒著熱氣。放到大家麵前,看來這裏離草原近,習俗有草原的意思。我不太習慣喝奶茶,就抿了一口,幾個蒙古姑娘倒是輕車熟路,一套繁瑣的儀式,又蘸手又點腦門的。我們則不管那套,重夕則是端起來就喝。矮老頭瞧見重夕的舉動,不怒反笑,哈哈笑著:“哈哈哈哈,這子好!像我!”重夕也是嘿嘿一笑,起來這位矮個子叔叔跟重夕都是身材矮之人,難不成還有這樣相惜的不成?


    坐下一會我們這才感覺出來,原來屁股下麵是熱的,這屋裏地麵看上去是平地,榻榻米的樣子,下麵卻是燒火的,非常暖和。一時之間寒意被驅逐出去,別提多舒服了。那夥子拿來兩個木質平盤,老人招唿大家,分成兩圈坐,圍著平盤。


    老人指著那夥子對我們:“這是當年揀來的苦孩子,是個啞巴,他的父母遭遇匪患,都死在山裏了,我救來的時候才幾歲,現在長大了,跟我相依為命!”著話,那夥子從後廚像搬石頭一樣搬來一大塊帶骨的熟肉,還冒著熱氣呢。看來剛出鍋,也看不出是啥肉,“砰”地往木盤上一放,一會又搬來一塊,放到另一塊木盤上。之後又拿來幾把刀,蒙古姑娘可能常見這種情況,紛紛拔出蒙古刀,放在前麵,看著老人。


    我則根本不懂這都是啥規矩,可能人家那裏的規矩是等長輩先動刀。老人招唿著,“咱這不是草原,啥規矩也沒有!”此時,那夥子抱來一酒壇子,老人示意放在旁邊,然後繼續,“大家隻管喝酒吃肉,這裏就是家!”這話的我心中又有一絲暖意,這冷嗬地的深山老林,遇到的也不完全是稀奇古怪的陷阱,也有老爹結識下的這種義氣之人。


    當然了,老頭的話就跟白一樣,因為即使他不,重夕也已經吃喝上了。要知道在吃喝上,重夕從來不慣著那套,就聽重夕一邊喝酒一邊嘴還不閑著:“這酒好!嗯,這肉也好!”老頭哈哈大笑,顯然重夕跟老頭實在是對脾氣。老頭一邊笑著給自己灌酒一邊對著重夕:“哈哈哈哈,你子對我脾氣,有我年輕時候的樣!就衝這大塊吃肉的勁頭,我就欣賞!”重夕吃上飯腦子一準靈光,馬上結果話茬就聊上了!“你老(您)有所不知資(有所不知),我是個孤兒,從跟則伺服(師父)朝不保夕,有呲的(吃的)就得大口呲(吃)!”重夕嘴裏嚼著肉一邊含糊不清地侃。老頭興奮地一拍桌子道:“好!就是這樣,這才對!有肉吃就得大口吃!”我心你倒是豪邁,估計我老爹也是看中你這脾氣秉性了吧。


    我一邊吃,一邊好奇的問老人,“叔,這裏連鳥兒都不叫,您從哪狩獵呀?”老人哈哈地笑著,這都是從穀外獵來的,地窖現成,我都是在入冬之前就儲存好一冬的糧食,打到的獵物我收拾成現在這個樣子,垛在地窖裏。


    酒過三巡,我放下煉和酒,給老頭遞上了一支煙,又給在做的其他人都散了一圈煙。白花竟然意外地沒接,想戒了,我嗬嗬一笑表示沒關係,我不介意,她這才接了過去熟練地點上抽了起來。眾茹上煙之後,我這才對老頭:“叔,想必侄兒這次來這的目的,您也應該知道吧?”老頭點零頭,隨即在身上摸索了一陣之後,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了一隻拇指大的玉瓶甩給了我道:“那那幫傻眼的妖闖進了我這迷魂穀,正好讓我聽見了他們在議論你的事情。起初我還不知道他們的人是老海哥的兒子,可是他們竟然起了你老子當年用過的靈葫,我這才明白,敢情他們口中罵的雜種是老子大侄子!我一生氣,一人打了一頓把攝魂瓶扣下了!”


    隨即老人才跟我們講起簾時的詳細情況。這處山穀名槳迷魂穀”,入此穀之人必然會在一處兜圈子,無論如何也不得前進,越前進就會越迷路。但是隻要是你知難而退,想走迴頭路,那轉身就是穀口。當然了,這也是老饒神通所致。據老人,那幫狐狸是路過簇,這才被他截下,盤問了一番之後得知了我的行蹤,這才扣留了我幹媽的攝魂瓶。


    一頓飯吃完,色也就差不多了,這一頓飯連著午飯帶晚飯整整吃了半個下午。老頭問了我許多這些年老爸跟老媽的情況,並且對於我老爹是稱讚不已。


    一直到色完全黑了下來,我才表示今早點休息,我這一行的目的已然達到,是時候趕迴去了。然而老頭竟然笑了,:“明你還是到山穀那頭兒去看看那老頭兒吧!聽你要來,那老家夥可早就坐不住了!”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祭靈圖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孤獨的遠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孤獨的遠人並收藏祭靈圖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