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哦,明明自己才是黑幫老大,怎麽這個冷颼颼的嚴子毅像是老大中的老大,害他直打哆嗦。


    見父親被嚴子毅的冷冽氣勢給凍得說不出話來,唐韻璿連忙上前握住父親的手保證,“爸,你對我有信心好不好?我能照顧自己。”


    “對啦,上迴偶才忙到忽略你一段時間,你就大肚子了。”他直接“當”迴去。


    她粉臉再次爆紅,說不出話來了。


    反倒是一向冰冷的嚴子毅開了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別怪她。”


    “當然是你的錯!”這點他搞得很清楚。


    “爸,”唐韻璿歎了一聲,“感情的世界沒有誰對誰錯,而且,我一點也不後悔曾經愛上他,何況,他還給了我生命中最珍貴的禮物。”


    齊潤東大眼一瞪,“偶也沒有要否定亞曆的意思啊。”


    “所以嘍,沒有子毅又哪來的亞曆。”她莞爾一笑,趁勢拉著父親往外走,還不忘對著樓上喊,“黃大哥,我爸要走了!”


    他有要走嗎?他明明還有很多話還沒說。齊潤東抗議,但無效。


    她笑咪咪的將父親推上車子,再示意下樓的黃峰快快坐上駕駛座開車走人。


    但齊潤東還是頻開後車門表達抗議,迫使唐韻璿不得不雙手合十的求饒,再附耳說了悄悄話,“拜托,給我跟亞曆再儲存一段美好的迴憶,讓我們像一個正常家庭的生活,這可是我從小就夢寐以求的。”


    聞言,齊潤東眼眶一紅。這全是他的錯,他是沒法給孩子們一個正常的家庭。這下子他不得不妥協,“好吧,就十天不來吵,但時間一到,偶就過來驗身,要是你少一根寒毛--”


    “等我打電話,你再過來。”她也不清楚嚴子毅打算留下來多久。


    他搖搖頭歎息,“養女兒真的是沒用,好了,走啦,偶被嫌棄了。”他悲涼的關上車門,又不忘降下車窗,好讓女兒上前親他臉頰一下,不無小補。


    “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父親。”她撒嬌道。


    “但不是你永遠最愛的男人……”他嚴重吃醋中。


    黃峰適時的開車走人,要不,依老大哈啦的功力,可能說到天亮還不停。


    長夜漫漫,唐韻璿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但也因此苦了另一個房間的一大一小,唐亞曆習慣替媽咪蓋被後才真正入睡,嚴子毅則要兒子先睡,表明他會去處理蓋被子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天要泛魚肚白時,三人才終於敵不過睡意的襲擊沉沉入睡。


    好在,第二天是周休假期,小朋友不必上課,診所也休息,但畢竟是鎮上唯一的診所,真的有人需要看醫生時,唐韻璿還是會開門看診。


    約莫十點,三人才被刺眼的陽光喚醒,唐韻璿尷尬的備了早午餐,但心裏是滿滿的感動,這是他們一家子共度的第一個周休假期。


    吃飽後,她提議到外麵走走,但唐亞曆馬上投反對票,“還是不要比較好,不然一定又一大堆人跟著。”


    說的也是!幾乎可以想像那個畫麵,嚴子毅立刻附議,“就待在家裏吧,我也不是很愛外出的人。”


    她知道,他是宅男一枚啊!


    於是,所有的益智遊戲都被搬出來玩,大富翁、疊疊樂,一直玩到唐亞曆最愛玩的象棋。


    嚴子毅雖然跟著玩,但畢竟從不熱中這類的遊戲,他玩得心不在焉,大多時候全在關注這對不像母子的一大一小,事實上,他們比較像姊弟,雖然隻是玩象棋,但同是天才,廝殺得很激烈。


    雖說薑是老的辣,但還有另一句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眼見小家夥已經要兵臨城下,當媽咪的人竟然打了個大噴嚏,手好巧不巧的打翻棋盤。


    唐亞曆馬上抬頭瞪她,“你又賴皮了,媽咪。”


    “哪有!我是不小心,但我記得是怎麽排的,我排迴來就是。”


    她馬上行動,將棋子放迴棋盤上,但顯然有變動,唐亞曆半眯起黑眸,“你還是在賴皮,媽咪。”


    “我是在考驗你的記憶力啦,孩子。”


    但也不知道怎麽玩的,明明贏的人卻輸了,輸的人要被彈耳朵,而兩人玩了幾盤下來,嚴子毅是大開眼界,這對母子是玩真的,懲罰時,還比誰彈得比較大力,幾次下來,兩人耳朵都紅了,眼眶泛淚,竟給他一種白癡母子組的感覺。


    又被兒子狠彈耳朵一下,唐韻璿氣唿唿湊上前,一副要兒子好看的兇婆娘狀,旁觀的嚴子毅再也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


    她錯愕的瞪大眼,眼眶頓時紅了。


    他蹙眉,“怎麽了?”


    “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笑了,竟莫名的感動,傻吧?”她尷尬的笑道。


    他笑了,而且不是皮笑肉不笑的笑!


    多麽不可思議,笑容對他一向是奢侈的,尤其是打從心裏的笑。他深吸口氣,原以為沒人可以讓他露出真誠的笑容,但她辦到了,或許,她之於他,真的有神奇的力量,想到這裏,他的黑眸浮現一抹難得的溫柔。


    對上這樣的眼神,她有點想哭。


    當年兩人戀愛的那段日子裏,他看向別人時眼底總有股孤冷的傲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隻要一對上她,眼裏的溫柔難以形容。


    每每被這樣的眼神凝睇,她總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為,他說過那是她獨有,她之於他是特別的……偷偷的吸氣,再緩緩的吐氣,她心裏明白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他隻是為找迴憶而來,當中不包括“找迴愛情”,他跟她都有共識的。


    “換爸爸跟媽咪玩一盤,你們可以不彈耳朵,親臉頰。”唐亞曆突然酷著一張臉建議,還把排好的棋盤推向兩人中間。


    她馬上瞪向兒子,他不會是想扮紅娘吧“不要,我寧願彈耳朵。”


    “對,彈耳朵就好。”嚴子毅也附和。擁抱是一迴事,但親臉頰,說真的,這樣的親密他不習慣,尤其是在兒子麵前。


    不過他的決定也許是錯的,基本上,跟天才玩象棋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這一天,直到吃晚餐前,他的兩個耳垂都是紅的,兒子的聲音則有點啞,因為他一直以清喉嚨來暗示他下錯棋,無奈,還是被殺得片甲不留。


    但他很快樂,真的,感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第八章】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嚴子毅漸漸適應拉拉小鎮的生活,唯一讓他適應不良的就是半夜替唐韻璿蓋被子,這項福利兒子完全禮讓,卻不知他是一天比一天難熬,她之於他並非沒有吸引力。


    再加上鎮上的人相當和善,視他們為夫妻,說起話來就比較沒有顧忌,兩人走在一起,老說他們在放閃光、曬恩愛,搞得他們沒曖昧也尷尬起來。


    不過,總的來說,他喜歡如此單純的生活,勝過在商場上爾虞我詐、追逐名利。


    而他也喜歡唐韻璿這個人,不管是葉婆婆、林爺爺,還是一些沒有能力負擔醫療費用的人,她總是笑著說不急,還很善意的說自己沒時間買菜,如果他們能送些青菜來抵就好了。


    於是乎,時常有人送自家種的青菜、水果到診所來,有時甚至還有魚肉、海鮮,但往往她都會補貼些錢,說是預支下一次,然後,下一次送來,又給了錢,再說是為了下一次……


    “她真的是菩薩心腸,你啊,是上輩子燒了好香,才有這麽美麗又善良的好太太。”花姨提著鄰居托她拿來診所的新鮮高麗菜,一邊跟他說。


    他隻是點點頭,很難跟這些純樸又熱情的鎮民談兩人的關係。


    “哇!你嶽父來了?不是,啊,是唐醫生的姊姊,那個一定是她老公,我知道她結婚了,但還沒見過她老公人呢。”小鎮廣播電台放下手上的高麗菜,迎上開黑色積架上山的聶丹丹夫婦。


    此時,唐韻璿還在診間幫一個小男孩看喉嚨,沒注意到外麵的情況。


    嚴子毅隻進診所看她一眼,就站在門口,打量這對他曾經在照片裏看到的璧人。


    聶丹丹一如照片上的美麗,身材高?,一襲白襯衫、黑色皮褲,襯得她幹練俐落,至於,英俊邪魅的康威德,一襲條紋襯衫、深色西裝褲,整個人看起來既性感又時尚,不愧有鑽石極品男的稱號。


    此時,聶丹丹拿了支新手機給花姨,還笑笑的跟她說了些話。


    “沒問題,我一定會注意的,我會多拍些恩愛照片給他看,他真的好有心。”


    花姨是個大嗓門,笑咪咪的將齊潤東請女兒轉送給她的智慧型手機收入護士服的口袋裏,不忘拍胸脯掛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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