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衍一走進青樓。


    一群鶯鶯燕燕便圍了上來,一個勁地朝他們拋媚眼。


    裴司衍聞著她們身上的濃重的脂粉味,眉間微皺。


    老鴇見來人衣著不凡,一身貴氣,連忙上前來親自招唿。


    “兩位公子,看著有點麵生,是第一次來吧?”


    長風隨後扔了一錠銀子給她,“我們找剛才進來的那位藍衣女子。”


    老鴇伸手接過銀子,笑得花枝亂顫,“我們朧月館姑娘眾多,不知公子指的是哪一位?”


    裴司衍有些不耐道:“別跟她廢話,直接上去找人。”


    長風領命,跟著他朝二樓廂房走去。


    老鴇見他們二人要硬闖,追著喊道:“公子莫急啊,現在姑娘們還未到接客的時間!”


    裴司衍快步上了二樓,一間間地推門查看。


    屋內的姑娘見有人突然闖了進來,一個個都嚇得驚叫連連。


    裴司衍一連找了幾個房間,終於在一間房門前聽見洛櫻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他帶著怒意,抬腳一腳將房門踢開。


    洛櫻正在屋內給雪鳶上妝,剛畫到一半,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巨響,房門轟然倒地。


    她與房內的幾個姑娘頓時嚇了一跳,手中的胭脂水粉撒了一地。


    洛櫻轉過頭看向大門,便見到裴司衍正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


    二人四目相對,空氣安靜了一秒。


    裴司衍看著她手中正拿著一盒胭脂。


    他眼神微頓,“你在這裏做什麽?”


    洛櫻下意識地說道:“我在給她上妝啊。”


    老鴇從後麵匆匆趕了過來,“公子,你怎麽如此猴急啊!姑娘們都還沒上妝呢!”


    裴司衍看了洛櫻一眼,剛想解釋。


    “裴大人真是好雅興,一大早就來逛青樓。”洛櫻已經誤會了,陰陽怪氣地開口。


    裴司衍:“……”


    坐在一旁的雪鳶見眼前的這位公子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什麽色急之人,她笑著開口道:“這位公子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上完妝了。霜兒,帶兩位公子去隔壁廂房。”


    長風剛想與洛櫻說三公子是來找她的。


    裴司衍抬手製止了他,轉過身朝隔壁廂房走去。


    長風急忙跟著他的腳步過去。


    二人在隔壁的廂房內坐下,沉默地等待洛櫻。


    裴司衍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亂了陣腳。


    原來她是來給這裏的姑娘梳妝,他還以為她……


    片刻後,老鴇帶著幾位姑娘進來,“公子,雪鳶姑娘暫時還不能過來,這幾個姑娘也是我們攏月樓的招牌,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裴司衍皺了下眉頭,看了一眼長風。


    長風會意,立馬開口,“不用了,讓她們都出去。”


    老鴇還是第一次見男子進青樓不找姑娘的。


    “公子既然看不上這些個姑娘,那不如我讓霓裳姑娘過來給您撫琴吧。”


    霓裳的琴技可是在江寧城內數一數二的,這位公子聽了肯定會喜歡的。


    長風見三公子幹坐著也無聊,開口道:“三公子,不如就聽下吧。”


    裴司衍隨口應了聲,“嗯。”


    老鴇見他們同意了,急忙出去喚霓裳過來。


    過了片刻,一個穿著一身紫衣長裙的姑娘款款而來。


    她手上抱著一張古琴,朝裴司衍行了一個禮,“霓裳見過公子。”


    裴司衍抬手示意她開始演奏。


    霓裳將琴放下,坐下來開始演奏。


    洛櫻拿著眉筆給雪鳶畫眉,聽見隔壁廂房傳來陣陣悠揚的琴聲。


    她不由挑了下眉,這裴司衍上青樓就是為了聽曲啊。


    一曲結束,霓裳緩緩起身謝禮。


    裴司衍聽著這姑娘琴技確實不錯,便讓長風賞了她一錠銀子。


    裴司衍見時辰也差不多了,洛櫻那邊應該也已經要好了,他起身走到隔壁。


    洛櫻已經為雪鳶上好了妝。


    雪鳶見方才那位公子過來,起身行禮道:“讓公子久等了。”


    裴司衍並未看向雪鳶,他的目光落在了洛櫻身上,她正站在一旁默默地收拾東西。


    雪鳶最是懂得察言觀色,看來這位公子等得不是自己。


    她轉過身悄悄退出了房間。


    洛櫻剛才還聽見雪鳶的說話聲,一抬頭便見房中隻剩下自己和裴司衍。


    雪鳶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房內。


    她連忙提起自己的東西準備走人。


    裴司衍伸出手臂一把攔住了她的去路。


    洛櫻想起那天晚上裴司衍發瘋的樣子,不由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裴大人這是做什麽?”


    裴司衍皺眉道:“你之前一直都在這裏做事?”


    洛櫻點頭,“是啊。”


    裴司衍咬著牙說道,“以後不許再來這種地方!”


    一想到她經常出入在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難保那天不會遇上什麽登徒子。


    裴司衍隻是想想就一陣後怕,他不能讓她再混跡在這種地方了。


    “裴大人管得未免有點太多了吧。”


    洛櫻懶得理他,她現在又不是裴府的奴婢,才不會聽他的。


    裴司衍見她執迷不悟,氣得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洛櫻,你別忘了當初你是私自逃出裴府的,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那呢!”


    洛櫻愣住,她沒想到事隔這麽久,裴司衍竟然會拿這個來威脅她。


    她冷聲道:“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便是。”


    裴司衍嘲道:“你以為我看得上你那點錢?”


    洛櫻用力甩著他的手,“你到底想如何?”


    裴司衍看著她,認真道:“跟我迴上京。”


    洛櫻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裴大人你都已經娶妻了,你的正妻能容得下我嗎?”


    裴司衍神情一頓,解釋道:“我並未……”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腦袋暈眩了一下,下一秒他感到一股熱血湧了上來,渾身燥熱。


    他的額頭滲出大片的汗水,沿著臉頰滾落在地上。


    洛櫻見他臉色發紅,一臉痛苦的神色,急忙問道:“你怎麽了?”


    裴司衍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扯入懷中,“洛櫻......幫幫我......我蠱毒發作了。”


    洛櫻聽了瞪大了眼睛,他怎麽突然毫無征兆就毒發了?


    洛櫻伸手推著他的胸口,“你先放開我,這裏有的是姑娘,我找一個過來給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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