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源拚命學習成長的時候，一些微小的事件，猶如蝴蝶閃翅，悄然地引動了世界的變化。
3月16日，一則關於某某男明星公然宣布出櫃的新聞閃爆各大網站，無數接受不了的癡女花粉頓時哀嚎一片，甚至有人組隊公開直播自殺，意圖阻止偶像的行為，為社會造成了極大的轟動。
3月17日，數位頂流巨星同時出現在某軍演上，無數花癡紛紛轉載，半日之勢，竟然引發了近50億的轉發量，震驚當下。
3月18日，人類聯邦第一科技院爆料，動力矩陣排序再度優化，人類星際之旅，將會更加便捷，賀喜者渺渺無幾。
3月19日，某位天王巨星私人通訊曝光，牽出一條黑暗暴力組織，其中涉事人員竟然還包括最紅火的流量公員，一時間，各種祈禱、咒罵、解釋、反抗、人肉……訊息，刷爆了整個網絡。
3月20日，正當無數吃瓜群眾翹首以待今日頭條時，一則關於清除火星m區域的小報道，在軍事板塊內悄然流傳，然而，關注的人寥寥無幾。
地、火星球，太空交接處。
在一片廣闊黑暗的虛空中，一艘外形酷似一個圓環的巨型空間站，在行星引力的作用下，緩慢旋轉。
透過空間站外圍的透明防禦光罩，能看到內部密集的高樓大廈，青山綠水，以及各種快速運轉的交通工具，這儼然是一座巨型的生活基地。
在這座生活基地的中心，有一顆直徑超過50公裏的巨大“圓珠”，在這顆圓珠內部，被人為地劃分了4個區域，分別是：行政區域，武裝區域、機密區域、生活區域。
行政區域，第302號辦公室。
布羅德.摩斯康德手持一份紙質文檔，怒火衝天踹開了木質房門，朝一旁滿頭金發的秘書，大聲問道：“e.p.t那邊取的聯係了麽？”
金發秘書將視線從光屏上移開，快速說道：“依舊沒有！”
“沒有？”
布羅德氣極反笑，道：“這個月，甚至下半年的經費老子都給他們爭取了，結果他們就給了這麽一個答複給我，當我外宣部一級主管是吃軟飯的麽！”
金發秘書猶豫了一下，說道：“e.p.t發來的文件提過，前方有傳來信號，目前還在解讀，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時間，時間，就知道找老子要時間！”
布羅德拍碎桌上的精致瓷杯，臉色極為難看。
“有誰想過老子要怎麽應付那些聯邦民眾，瑪德，難道讓老子跟他們說，第九艦隊失聯了，十幾萬人全部流浪太空了麽？！！”
金發秘書沉默不語。
“科技院那邊有什麽答複？”布羅德繼續問道。
“他們認為宇宙風暴扭曲了光電信號，導致光電粒子排序變化，解讀器無法解密……”金發秘書從手腕的虛擬終端調出一份電子報告，上麵印有一個動態極光塔標誌的印章，這是人類聯邦科技院的內部印章，外人無權使用。
“我要的是答複，不是原因！”
布羅德對於科技院的答複極為不滿，道：“你以外宣部名義，要他們半個工作日內給我答複，如果給不出來，那就別奢望外宣部會提供任何資源給他們，還有，抄送一份給執政官辦公室！”
“這……”
金發秘書臉有難色，不敢貿然做出答複。
而就在此時，布羅德桌麵上的公用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嘀鈴鈴……
“您好，請問找誰！”
布羅德眯著眼，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但說話的語氣卻被迫溫和純良。
“太空軍部，一級監督員，趙長今！”
話筒內傳來硬邦邦的聲音，像是有無數石頭滾滾而來，碾壓心腔，磨碎血管。
布羅德感受到了些許的不秒，但他畢竟是工作數十年的社會人，稍微吐息了一下，便將自身情緒調整好，以同樣生硬的語氣，迴應道：“趙監督，不知有何指教？”
“我部將與4月6日，對火星東七區展開清除演習，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
布羅德皺眉，沉聲道：“根據外宣辦執行法規第一百三十七條，在沒有議會法案明文下達之前，外宣辦不得以任何方式協助太空軍部進展活動！”
“所以，抱歉了！”
電話那頭，那位趙長今監督員，沉默了一會，道：“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第九艦隊關於失控的事，已經在高層傳開，大家需要一個發泄口！！”
“火星東七區m域便是最好的轉移點！”
布羅德冷笑一聲，道：“發泄轉移點，你以為我們最近什麽都沒做麽，這些流量巨星、時事新聞，你以為都是憑空杜撰的麽？”
“不夠！”
不夠？
為什麽不夠？
當今社會，娛樂至死，任何一個流量明星出事，都將是鋪天蓋地的輿論，而真正為民眾辦事者，卻默默無名。
外宣部抓住潮流，以頂級明星作為主導，看看時下熱點新聞，自媒體朝向，那個不是報道xx明星如何，民眾的目光不是死貼著這些麽，輿論的大向不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麽，怎麽可能不夠！
不過，娛樂向來歸屬於民眾。
對於真正的社會精英而言，關注點還是當下的時政要事，從這方麵而言，外宣部的引導做的確實有瑕疵。
但若說不夠，那就是扯淡。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布羅德直接發問，跟軍方的人打交道，沒必要拐彎抹角。
“字麵意思，清除火星m區域所有隱患，重新開發新的生命區域！”
“我xx……”
布羅德低罵一聲，道：“別拿理由搪塞老子，真以為我沒在火星防禦艦隊服過役麽，m區的地域危險度遠超過表麵定級，單憑現在的科技，就算再來三個艦隊也踏平不了，你們他麽的究竟想做什麽？！！”
“我們需要改變！”
“改變，以死人的方式去改變，你們瘋了麽！！”
“我們沒瘋，這是必要的過程！”
“夠了，犧牲的人已經夠了，強者上，弱者退，這麽多年來，還不夠麽？”
“……”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長久的沉默，就在布羅德以為對方掛斷了的時候，那邊傳來了趙長今冷漠的語話。
“布羅德，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滾你媽的蛋，老子有的是選擇！”
布羅德異常惱火，直接掛斷了電話，邊上，秘書欲言又止。
“怎麽了？”
看到他那張便秘一樣的臉，布羅德不耐煩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他娘耽擱老子時間！”
金發秘書惴惴不安道：“趙長今，是軍部最有可能晉升少帥的存在，貿然惹惱他，不太好吧！”
“哼，他的手還伸不到老子的飯碗裏來！”
布羅德冷哼一聲，繼續道：“我開會的時候，是否換有其他的信息，一並說出來！”
金發秘書抿了抿嘴，默默將手中的紙質文檔，遞了過去。
“這是議會發來的通報……”
“議會，那群孫子不是天天都忙著吵架改革的麽，怎麽有空來找我們麻煩，別告訴我，他們跟軍方那些鷹派生物有來往……”
“他們準備提議《失控法案》！”
布羅德聽到《失控法案》四字，表情一愣，隨即臉色陰沉。
“發起人是誰？”
“普魯士地區的安德魯議員，高盧地區的戴安妮議員，英格蘭地區的威廉王子議員……總共有45位議員提出法案建議！”
45位議員，相對於龐大的聯邦議會而言，隻是其中的十分之一而言。
但考慮到每位議員背後所站立的龐大勢力，以及某些中立妥協派的存在，《失控法案》會被通過，確實有可能。
但，現實更大的可能則是，被限製於提議階段。
畢竟，扯皮可是所有議員都必須學會的基本技能。
一件事，如果看不出他對自己有利，那就不妨反對它。在反對的階段不斷調查核實，最終得出判斷，若是有利，則支撐，否則反對！
這就是政客！
“除了這份文件要求之外，他們還提及了什麽麽？”布羅德手指敲著合成木桌麵，問道。
金發秘書搖搖頭。
“你怎麽看？”
“紙包住不火！”
“是啊，都包了這麽多年了，也該漏火了！”
搖搖頭，將腦海內部太妙的猜測甩開，布羅德敲了敲桌麵，快速道：“《法案》推廣的事，暫時擱置，等他們扯皮時間過了，有正式通知時再處理，還有其他信息麽？”
“除此之外，奧米哈主管，曾給你留言，希望晚上能聚一下！”
布羅德眉頭皺了一下，有些疑惑，但這些疑惑不適合對秘書訴說，便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
金發秘書隨後又說了幾個不大不小的信息，布羅德腦海稍轉，便給出了大概的方向。
時間就這樣，很快就到了夜晚。
……
太空站。
生活區域東北角，貼近透明防禦罩處，一座高達數百米的巨型建築，昂然獨立。
在這棟巨型建築的245層，有一間極為出名的餐廳。
masa高級餐廳。
一間以星光美食為賣點的宇宙級餐廳。
布羅德穿著休閑西裝，依約來到了這裏，但卻沒有看到奧米哈，便隻能坐在臨窗的仿真皮座椅上，默默地欣賞四周的景色。
身前，是一片極為透明的巨大落地窗，燦爛的星光，穿越無數光年，透過落地窗盡數傾泄到光潔的黑紋星斑地板上。
遠空星宙，廣袤深邃，不時有搖曳著奇特光彩的星球，飄逸而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軌跡】。
“吱呀！”
不多時，一位上了年紀的銀發男子，在侍者的引領下，走入了這間星光包廂。
“奧米哈，你來晚了五分鍾！”
“抱歉，老朋友，臨時出了點事！”
兩人稍作寒暄，便分開坐了下來，一旁的侍者動作優雅，快速熟練地將原本預訂的菜品端上桌來，完了之後，便以非常高雅的宮廷禮儀，快速撤離房間。
奧米哈摸起水杯，飲了口水，潤了下喉嚨，輕聲道：“軍方的人找你了？”
布羅德借著喝水的動作，緩緩地點了點頭。
奧米哈將水杯放下，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指大小，散發微弱藍光的儀器，隨意地放在桌麵上。
這是軍用的屏蔽儀，號稱能躲過99.9%的儀器監聽。
布羅德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需要這樣麽？”
“非常時期！”
布羅德皺眉不解，但這位老友生性謹慎，做出這種動作也不為怪。
“說吧！”
布羅德放下水杯，望向他，“我不認為你找我出來就是單純的吃飯！”
“議會已經確定了今年6月份推出《失控法案》，序列知識……將會全麵公開！”
“他們瘋了麽？”
“他們不是瘋了，他們是怕了，第九艦隊的失事，已經被查明了，以我的權限，隻能查到信息艦有人失控，最終引發暴亂，導致艦船墜落宇宙深淵，而且，失控的人員，不屬於記錄人員，你應該能猜到什麽……”
布羅德皺眉：“不可能，儀器可以檢測出來！”
“確實，常規的方法，甚至基因塗層都不能，但……”
奧米哈頓了一下，望向漆黑的宇宙星空，“高序列出手了！”
布羅德臉色驟變！
高序列存在，在他們這個級別而言，幾乎屬於禁忌詞匯，凡是涉及高序列存在的話題，都是極度危險，隨時會消失的！
進化序列，目前所知，一共分為九個層次，每三個層次就是一個境界，軍部按照生命特征的變態增幅，一般分為低、中、高三個境界。
低序列存在，一般而言就是擁有驚人學力的高智力人才，中序列則是毫無短板的【超人】，至於高序列，那屬於【非人】領域，又或者稱為【神】之領域！
這些完全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擁有的威能超越想象，每一位都是人類的瑰寶。
若是這些存在出手了，追求的是什麽？
權力，他們早就擁有過了，勢力，那些活躍於民眾視野內的巨頭便是他們明麵上的手腳，武力，他們本身就是封頂！
“為什麽？“
布羅德聲音極為低沉，麵容滿是苦澀！
“或許是因為當下的環境吧，畢竟，追求極端，便與邪惡無異！”奧米哈幽幽說道。
默默無言。
也不急，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抽出一支細長的香煙，點燃之後，口吐煙圈，默視星空。
“我還是不太明白！”
布羅德迷茫道：“人站到了極點，真的就會變麽？”
奧米哈苦笑道：“我隻是個小小的中序列生物，哪怕當上了情報科的一級主管，在他們的眼中也不過是小卒，又那裏會知道極點之後的事……”
布羅德伸手拿起酒杯，望著琥珀色的酒液，呢喃道：“很久之前，我還在第一軍校的進修的時候，曾經聽人提過，人若是一直進化，當其進化到極點之後，是否為人的問題……”
“你覺得我們還像是人麽？”
“為什麽不是呢？”
“可有的人不這樣認為！”
“……”
又是一段混雜著煙味與酒味的漫長沉默。
滴滴滴……
奧米哈身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後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還有點事，就不聊了！”
“恩……”
布羅德神情萎靡，有些心不在焉。
“最近，稍微小心一點……”
奧米哈放下酒杯，手上稍微多了一絲動作。
布羅德眼睛深邃，注意到他的手指隱約指著上層，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走了！”
“恩！”
……
“請問是奧米哈.斯提芬.戈爾曼先生麽？”
一位穿著頭發梳理異常整齊，西裝革履，麵貌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青年，站在門後，微笑地望向奧米哈。
“我是廉政處一級監察長，謝應！”
奧米哈眯著眼，不語。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為什麽？”
“有人舉報你以權謀私！”
“可笑！”
奧米哈氣勢如山，壓了過去，但青年笑了笑，當成了清風。
“戈爾曼先生，請不要讓我們為難我們！”
謝應微微鞠躬，單手指著樓道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奧米哈吐了口氣，終究沒有做出過激行為，向樓梯口那邊走去。
青年走了兩步，突兀地迴頭，朝裏麵的布羅德微笑。
“布羅德.摩斯康德先生，這麽巧啊。”
奧米哈站住了腳步，眉頭輕皺，感覺到了事情不太秒。
“不知謝監察長，有何指教？”
布羅德從裏麵走了出來。
“沒什麽指教，隻是想請先生去廉政處喝杯茶！”
“理由！”
“有人舉報你受賄！”
“可以，不過，我要打個電話，交待一下事！”
“沒問題！”
布羅德掏出手機，撥通某個私人號碼。
“喂，我是布羅德.摩斯康德，請告訴執政官先生，這個周末的家宴，我去不了！”
說完，布羅德也不待對麵迴複，直接掛斷了通訊。
“走吧！”
他直接走在最前麵，氣度從容，仿佛被邀去喝茶的是謝應，而不是他布羅德.摩斯康德！
3月16日，一則關於某某男明星公然宣布出櫃的新聞閃爆各大網站，無數接受不了的癡女花粉頓時哀嚎一片，甚至有人組隊公開直播自殺，意圖阻止偶像的行為，為社會造成了極大的轟動。
3月17日，數位頂流巨星同時出現在某軍演上，無數花癡紛紛轉載，半日之勢，竟然引發了近50億的轉發量，震驚當下。
3月18日，人類聯邦第一科技院爆料，動力矩陣排序再度優化，人類星際之旅，將會更加便捷，賀喜者渺渺無幾。
3月19日，某位天王巨星私人通訊曝光，牽出一條黑暗暴力組織，其中涉事人員竟然還包括最紅火的流量公員，一時間，各種祈禱、咒罵、解釋、反抗、人肉……訊息，刷爆了整個網絡。
3月20日，正當無數吃瓜群眾翹首以待今日頭條時，一則關於清除火星m區域的小報道，在軍事板塊內悄然流傳，然而，關注的人寥寥無幾。
地、火星球，太空交接處。
在一片廣闊黑暗的虛空中，一艘外形酷似一個圓環的巨型空間站，在行星引力的作用下，緩慢旋轉。
透過空間站外圍的透明防禦光罩，能看到內部密集的高樓大廈，青山綠水，以及各種快速運轉的交通工具，這儼然是一座巨型的生活基地。
在這座生活基地的中心，有一顆直徑超過50公裏的巨大“圓珠”，在這顆圓珠內部，被人為地劃分了4個區域，分別是：行政區域，武裝區域、機密區域、生活區域。
行政區域，第302號辦公室。
布羅德.摩斯康德手持一份紙質文檔，怒火衝天踹開了木質房門，朝一旁滿頭金發的秘書，大聲問道：“e.p.t那邊取的聯係了麽？”
金發秘書將視線從光屏上移開，快速說道：“依舊沒有！”
“沒有？”
布羅德氣極反笑，道：“這個月，甚至下半年的經費老子都給他們爭取了，結果他們就給了這麽一個答複給我，當我外宣部一級主管是吃軟飯的麽！”
金發秘書猶豫了一下，說道：“e.p.t發來的文件提過，前方有傳來信號，目前還在解讀，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時間，時間，就知道找老子要時間！”
布羅德拍碎桌上的精致瓷杯，臉色極為難看。
“有誰想過老子要怎麽應付那些聯邦民眾，瑪德，難道讓老子跟他們說，第九艦隊失聯了，十幾萬人全部流浪太空了麽？！！”
金發秘書沉默不語。
“科技院那邊有什麽答複？”布羅德繼續問道。
“他們認為宇宙風暴扭曲了光電信號，導致光電粒子排序變化，解讀器無法解密……”金發秘書從手腕的虛擬終端調出一份電子報告，上麵印有一個動態極光塔標誌的印章，這是人類聯邦科技院的內部印章，外人無權使用。
“我要的是答複，不是原因！”
布羅德對於科技院的答複極為不滿，道：“你以外宣部名義，要他們半個工作日內給我答複，如果給不出來，那就別奢望外宣部會提供任何資源給他們，還有，抄送一份給執政官辦公室！”
“這……”
金發秘書臉有難色，不敢貿然做出答複。
而就在此時，布羅德桌麵上的公用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嘀鈴鈴……
“您好，請問找誰！”
布羅德眯著眼，臉色陰沉的可以擠出水來，但說話的語氣卻被迫溫和純良。
“太空軍部，一級監督員，趙長今！”
話筒內傳來硬邦邦的聲音，像是有無數石頭滾滾而來，碾壓心腔，磨碎血管。
布羅德感受到了些許的不秒，但他畢竟是工作數十年的社會人，稍微吐息了一下，便將自身情緒調整好，以同樣生硬的語氣，迴應道：“趙監督，不知有何指教？”
“我部將與4月6日，對火星東七區展開清除演習，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
布羅德皺眉，沉聲道：“根據外宣辦執行法規第一百三十七條，在沒有議會法案明文下達之前，外宣辦不得以任何方式協助太空軍部進展活動！”
“所以，抱歉了！”
電話那頭，那位趙長今監督員，沉默了一會，道：“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第九艦隊關於失控的事，已經在高層傳開，大家需要一個發泄口！！”
“火星東七區m域便是最好的轉移點！”
布羅德冷笑一聲，道：“發泄轉移點，你以為我們最近什麽都沒做麽，這些流量巨星、時事新聞，你以為都是憑空杜撰的麽？”
“不夠！”
不夠？
為什麽不夠？
當今社會，娛樂至死，任何一個流量明星出事，都將是鋪天蓋地的輿論，而真正為民眾辦事者，卻默默無名。
外宣部抓住潮流，以頂級明星作為主導，看看時下熱點新聞，自媒體朝向，那個不是報道xx明星如何，民眾的目光不是死貼著這些麽，輿論的大向不已經被我們抓住了麽，怎麽可能不夠！
不過，娛樂向來歸屬於民眾。
對於真正的社會精英而言，關注點還是當下的時政要事，從這方麵而言，外宣部的引導做的確實有瑕疵。
但若說不夠，那就是扯淡。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布羅德直接發問，跟軍方的人打交道，沒必要拐彎抹角。
“字麵意思，清除火星m區域所有隱患，重新開發新的生命區域！”
“我xx……”
布羅德低罵一聲，道：“別拿理由搪塞老子，真以為我沒在火星防禦艦隊服過役麽，m區的地域危險度遠超過表麵定級，單憑現在的科技，就算再來三個艦隊也踏平不了，你們他麽的究竟想做什麽？！！”
“我們需要改變！”
“改變，以死人的方式去改變，你們瘋了麽！！”
“我們沒瘋，這是必要的過程！”
“夠了，犧牲的人已經夠了，強者上，弱者退，這麽多年來，還不夠麽？”
“……”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長久的沉默，就在布羅德以為對方掛斷了的時候，那邊傳來了趙長今冷漠的語話。
“布羅德，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滾你媽的蛋，老子有的是選擇！”
布羅德異常惱火，直接掛斷了電話，邊上，秘書欲言又止。
“怎麽了？”
看到他那張便秘一樣的臉，布羅德不耐煩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他娘耽擱老子時間！”
金發秘書惴惴不安道：“趙長今，是軍部最有可能晉升少帥的存在，貿然惹惱他，不太好吧！”
“哼，他的手還伸不到老子的飯碗裏來！”
布羅德冷哼一聲，繼續道：“我開會的時候，是否換有其他的信息，一並說出來！”
金發秘書抿了抿嘴，默默將手中的紙質文檔，遞了過去。
“這是議會發來的通報……”
“議會，那群孫子不是天天都忙著吵架改革的麽，怎麽有空來找我們麻煩，別告訴我，他們跟軍方那些鷹派生物有來往……”
“他們準備提議《失控法案》！”
布羅德聽到《失控法案》四字，表情一愣，隨即臉色陰沉。
“發起人是誰？”
“普魯士地區的安德魯議員，高盧地區的戴安妮議員，英格蘭地區的威廉王子議員……總共有45位議員提出法案建議！”
45位議員，相對於龐大的聯邦議會而言，隻是其中的十分之一而言。
但考慮到每位議員背後所站立的龐大勢力，以及某些中立妥協派的存在，《失控法案》會被通過，確實有可能。
但，現實更大的可能則是，被限製於提議階段。
畢竟，扯皮可是所有議員都必須學會的基本技能。
一件事，如果看不出他對自己有利，那就不妨反對它。在反對的階段不斷調查核實，最終得出判斷，若是有利，則支撐，否則反對！
這就是政客！
“除了這份文件要求之外，他們還提及了什麽麽？”布羅德手指敲著合成木桌麵，問道。
金發秘書搖搖頭。
“你怎麽看？”
“紙包住不火！”
“是啊，都包了這麽多年了，也該漏火了！”
搖搖頭，將腦海內部太妙的猜測甩開，布羅德敲了敲桌麵，快速道：“《法案》推廣的事，暫時擱置，等他們扯皮時間過了，有正式通知時再處理，還有其他信息麽？”
“除此之外，奧米哈主管，曾給你留言，希望晚上能聚一下！”
布羅德眉頭皺了一下，有些疑惑，但這些疑惑不適合對秘書訴說，便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
金發秘書隨後又說了幾個不大不小的信息，布羅德腦海稍轉，便給出了大概的方向。
時間就這樣，很快就到了夜晚。
……
太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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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棟巨型建築的245層，有一間極為出名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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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以星光美食為賣點的宇宙級餐廳。
布羅德穿著休閑西裝，依約來到了這裏，但卻沒有看到奧米哈，便隻能坐在臨窗的仿真皮座椅上，默默地欣賞四周的景色。
身前，是一片極為透明的巨大落地窗，燦爛的星光，穿越無數光年，透過落地窗盡數傾泄到光潔的黑紋星斑地板上。
遠空星宙，廣袤深邃，不時有搖曳著奇特光彩的星球，飄逸而過，留下一道長長的【軌跡】。
“吱呀！”
不多時，一位上了年紀的銀發男子，在侍者的引領下，走入了這間星光包廂。
“奧米哈，你來晚了五分鍾！”
“抱歉，老朋友，臨時出了點事！”
兩人稍作寒暄，便分開坐了下來，一旁的侍者動作優雅，快速熟練地將原本預訂的菜品端上桌來，完了之後，便以非常高雅的宮廷禮儀，快速撤離房間。
奧米哈摸起水杯，飲了口水，潤了下喉嚨，輕聲道：“軍方的人找你了？”
布羅德借著喝水的動作，緩緩地點了點頭。
奧米哈將水杯放下，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指大小，散發微弱藍光的儀器，隨意地放在桌麵上。
這是軍用的屏蔽儀，號稱能躲過99.9%的儀器監聽。
布羅德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需要這樣麽？”
“非常時期！”
布羅德皺眉不解，但這位老友生性謹慎，做出這種動作也不為怪。
“說吧！”
布羅德放下水杯，望向他，“我不認為你找我出來就是單純的吃飯！”
“議會已經確定了今年6月份推出《失控法案》，序列知識……將會全麵公開！”
“他們瘋了麽？”
“他們不是瘋了，他們是怕了，第九艦隊的失事，已經被查明了，以我的權限，隻能查到信息艦有人失控，最終引發暴亂，導致艦船墜落宇宙深淵，而且，失控的人員，不屬於記錄人員，你應該能猜到什麽……”
布羅德皺眉：“不可能，儀器可以檢測出來！”
“確實，常規的方法，甚至基因塗層都不能，但……”
奧米哈頓了一下，望向漆黑的宇宙星空，“高序列出手了！”
布羅德臉色驟變！
高序列存在，在他們這個級別而言，幾乎屬於禁忌詞匯，凡是涉及高序列存在的話題，都是極度危險，隨時會消失的！
進化序列，目前所知，一共分為九個層次，每三個層次就是一個境界，軍部按照生命特征的變態增幅，一般分為低、中、高三個境界。
低序列存在，一般而言就是擁有驚人學力的高智力人才，中序列則是毫無短板的【超人】，至於高序列，那屬於【非人】領域，又或者稱為【神】之領域！
這些完全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擁有的威能超越想象，每一位都是人類的瑰寶。
若是這些存在出手了，追求的是什麽？
權力，他們早就擁有過了，勢力，那些活躍於民眾視野內的巨頭便是他們明麵上的手腳，武力，他們本身就是封頂！
“為什麽？“
布羅德聲音極為低沉，麵容滿是苦澀！
“或許是因為當下的環境吧，畢竟，追求極端，便與邪惡無異！”奧米哈幽幽說道。
默默無言。
也不急，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抽出一支細長的香煙，點燃之後，口吐煙圈，默視星空。
“我還是不太明白！”
布羅德迷茫道：“人站到了極點，真的就會變麽？”
奧米哈苦笑道：“我隻是個小小的中序列生物，哪怕當上了情報科的一級主管，在他們的眼中也不過是小卒，又那裏會知道極點之後的事……”
布羅德伸手拿起酒杯，望著琥珀色的酒液，呢喃道：“很久之前，我還在第一軍校的進修的時候，曾經聽人提過，人若是一直進化，當其進化到極點之後，是否為人的問題……”
“你覺得我們還像是人麽？”
“為什麽不是呢？”
“可有的人不這樣認為！”
“……”
又是一段混雜著煙味與酒味的漫長沉默。
滴滴滴……
奧米哈身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後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還有點事，就不聊了！”
“恩……”
布羅德神情萎靡，有些心不在焉。
“最近，稍微小心一點……”
奧米哈放下酒杯，手上稍微多了一絲動作。
布羅德眼睛深邃，注意到他的手指隱約指著上層，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走了！”
“恩！”
……
“請問是奧米哈.斯提芬.戈爾曼先生麽？”
一位穿著頭發梳理異常整齊，西裝革履，麵貌年輕的有些過分的青年，站在門後，微笑地望向奧米哈。
“我是廉政處一級監察長，謝應！”
奧米哈眯著眼，不語。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為什麽？”
“有人舉報你以權謀私！”
“可笑！”
奧米哈氣勢如山，壓了過去，但青年笑了笑，當成了清風。
“戈爾曼先生，請不要讓我們為難我們！”
謝應微微鞠躬，單手指著樓道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奧米哈吐了口氣，終究沒有做出過激行為，向樓梯口那邊走去。
青年走了兩步，突兀地迴頭，朝裏麵的布羅德微笑。
“布羅德.摩斯康德先生，這麽巧啊。”
奧米哈站住了腳步，眉頭輕皺，感覺到了事情不太秒。
“不知謝監察長，有何指教？”
布羅德從裏麵走了出來。
“沒什麽指教，隻是想請先生去廉政處喝杯茶！”
“理由！”
“有人舉報你受賄！”
“可以，不過，我要打個電話，交待一下事！”
“沒問題！”
布羅德掏出手機，撥通某個私人號碼。
“喂，我是布羅德.摩斯康德，請告訴執政官先生，這個周末的家宴，我去不了！”
說完，布羅德也不待對麵迴複，直接掛斷了通訊。
“走吧！”
他直接走在最前麵，氣度從容，仿佛被邀去喝茶的是謝應，而不是他布羅德.摩斯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