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一個早操的時間,陸絨就得到了林師傅全方位的認可,並且位置順利地從最後一排提攜到第一排做了領操小隊長。


    還多了一個虎頭虎腦的腿部掛件,由於導演都是以角色名來稱唿演員的,眾人幹脆也沿用了這個方式。


    比如飾演主角童年時期的小男孩,大家都叫他小嬉,由此推算,陸絨就是大……


    哈哈^_^其實就是連名帶姓叫林嬉。


    十二個姐姐們的名字也很有意思,為了方便,冠以林姓後,林伯特意按照家族字輩取了“婉”字。


    接下來就是按順序:梅蘭竹菊、琴棋書畫、春夏秋冬。


    也就是大姐叫林婉梅,二姐林婉蘭,三姐林婉竹……以此類推。


    沒辦法,主角團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還要加上幼年時期的小童星們,是連導演也會臉盲的程度。


    這樣一排下來,小嬉和陸絨一大一小兩人便顯得格外突出。


    在同歲數中,女孩本來就比男孩要早熟一些,同樣五六歲的歲數,姐姐們個個比小嬉要高上一個頭。


    又因為小嬉白白嫩嫩一副呆呆模樣,姐姐們都很喜歡逗他。


    陸絨就更不用說了,進組才發現,自己劇裏的十二姐姐竟然全都是他的姐姐粉媽媽粉。


    瞬間就像是羊入狼群,每天捏捏臉摸摸頭都是常態。


    關鍵是小嬉自從那一次早操收到陸絨幫助後,發現這個大哥哥是唯一不逗弄他的正經大人,便格外喜歡粘著陸絨。


    最常用的方式就是抱著陸絨的小腿不撒手。


    小嬉一黏上他,小梅小菊等等都纏上來了,加上上麵十幾個大姐姐,每天劇組裏熱熱鬧鬧的,一片水深火熱。


    小演員們的劇情已經到了尾聲,眼看著戲份越來越近,群裏每天的討論都會疊到99+。


    在劇情中,成年後故事開始的背景時間在八九月份,那是城鎮的天氣剛剛轉涼,戲服都比較輕薄。


    而現實中,卻已經是十一、十二月,每天氣溫平均在-7度左右。


    因此,放寒成了目前的一大問題。


    陸絨苦惱地發現商雲給自己準備的衣服都是非常膨脹的款式,越膨脹越保暖,可這些衣服塞進馬褂長衫裏像什麽話?


    正好群裏如今也在討論這個話題:


    大梅姐:哈哈哈哈絨絨別穿你那個燈籠褲了,過幾天正式開機可不好使,姐姐給你推薦這個氣凝膠護膝防風褲{鏈接}。


    三姐:還有這個!{奧利絨戶外抗寒褲鏈接}


    林嬉:謝謝姐姐(煤球鞠躬.jpg)


    林嬉:其實那不是燈籠褲,隻是有點厚……


    六姐小棋:啊啊啊羨慕了絨絨還可以穿褲子,我那個長裙我都不想說,收到之後放到現在,穿起來室內都冷!(瑟瑟發抖.jpg)


    小十二:我試了……姐姐們不要僥幸了,走起路來自帶風。


    十姐:服了,剛剛收到通知,導演說裙子裏不能疊穿,太影響拍戲了,很容易穿幫。


    六姐小棋:丸辣!


    大梅姐:那到時候穿旗袍咋辦??


    三姐:{電加熱馬甲鏈接}、{加熱防凍手機套鏈接}、{石墨烯加熱玩偶、抱枕毯鏈接}、{新型插電保暖襪}


    十姐:已購√


    林嬉:+1


    小十二:+身份證號碼


    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理,開機的日子反而越來越快了。


    廉許國導演的開機儀式說隆重吧沒請幾個自媒體,說不隆重吧儀式是陸絨見過最講究和最嚴肅的。


    開機儀式過後,並沒有急著開拍,而是由導演帶著全劇組去祭奠了英烈和幾十萬在戰役中犧牲的同胞。


    帶著沉重的心緒,劇組在一個下著小雪的陰天正是開始了成年之後的拍攝工作。


    條件可謂是非常艱苦,這段時間開始的那會日均低溫零下五度,到後來越來越低。


    劇組的姑娘多,為了保持身材沒有足夠的脂肪層抗寒,經常感冒、發燒,還有關節疼的現象。


    就連體質比較好的陸絨也生過兩次病。


    那幾天差點沒給景弦嚇死,四五天全程陪在身邊,隻有等晚上的絨絨睡著的時候處理一些積壓的文件。


    演員們先前在群裏購買的保暖神器也就在公寓裏用用,拍戲時隻能貼上暖寶寶、穿上肉色的保暖打底褲。


    但效果微乎其微。


    偏偏雨中戲的鏡頭還不少,那麽冷的天氣,穿得薄薄的,在淋上一場雨,整個人都凍麻了。


    結束之後必須得上炕‘解凍’一番,不然腦殼子都是梆梆硬的。


    最要命的還不是這個,介於時間的差異,為了避免在口中唿出白氣從而穿幫,演員們需要在拍攝前含著冰塊,降低口腔溫度。


    工作人員也很難,需要起的很早掃雪處理片場。


    這樣辛苦的日子一過就是整個冬天。


    起初,這座城,大街小巷堆滿殘雪,那些被風揉皺、被車轍反複碾過的雪堆,灰撲撲地蜷縮在街角、路邊,頑守著最後的凜冽。


    屋簷下懸著的冰溜子在日光的輕撫下,便滴答滴答落下淚來,洇濕腳下的小片土地。


    最先覺出春訊的,是渾河的冰麵,原本厚實封凍、能承住車馬行人的冰層,從邊緣處開始有了鬆動,一道道細如發絲的裂縫蜿蜒開來。


    緊接著察覺到天氣變化的就是已經習慣挨凍的演員們。


    挨在一起取暖已經成為他們日常的休閑方式,也培養了幾人深厚的友誼。


    在殺青宴當天,眾人不約而同地穿上了自己最厚實的衣服,終於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陸絨也不嫌棄自己的米其林輪胎套裝了,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窩在衣服的裏,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為了配上情侶裝,景弦也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輪胎外套,兩個人手牽手走在街上,格外的吸晴。


    過往的行人見之無不露出善意的笑容。


    漸漸地景弦也覺得米其林輪胎挺好的,起碼保暖又不容易暴露身份,他們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坦然、無所顧忌地走在大街上了。


    難得放鬆,兩人在離開沈陽前一起去到了當地小有名氣的冰雪樂園。


    項目非常多,傳統的滑冰滑雪、對抗冰球、冰上摩托、高山滑雪應有盡有。


    陸絨一眼就看上了鮮豔的雪圈滑道,他轉身搖了搖景弦的手:“哥,我們去玩那個吧?”


    景弦沒忍住摸了摸青年的頭,嗯,隔著輪胎頭套沒有摸到實處:“好。”


    陸絨剛抱著雪圈,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那高高的滑道起始處。


    正調整著坐姿,想找個最穩當的“架勢”,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爽朗得如同洪鍾鳴響的招唿:“老弟,頭迴玩呐?”


    陸絨扭頭一瞧,是個敦實的東北大哥,裹著件軍綠色的大棉襖,那襖子看著就厚實。


    毛領子把他脖子圍得嚴嚴實實,臉上帶著紅撲撲的凍痕,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咧嘴露出那排大白牙,眼睛笑得眯成了縫,滿是熱忱勁兒。


    見陸絨瞅他,大哥也不等迴應,自顧自就打開了話匣子:“別緊張,這雪圈可老好玩了,一滑下去,風在耳邊‘嗖嗖’的,跟開小飛機似的,老得勁兒啦!”


    說著,還手腳並用地比劃起來,像是要在空中勾勒出風的形狀和雪圈飛馳的軌跡。


    陸絨和景弦都被他這熱乎勁兒感染,忍不住笑了,陸絨迴他:“大哥,我還真有點小緊張,怕掌握不好方向,到時候摔了啥的。”


    大哥一聽,“啪”地拍了下大腿,哈哈笑道:


    “哎呀媽呀,可別瞎尋思,這雪道設計得溜光水滑的,你倆就坐好嘍,抱緊扶手,剩下的交給老天爺,保管你滑得開心,摔不著!”


    “再說了,就算真有點小磕小碰的,那也是玩雪的樂趣,咱東北這雪,軟乎乎的,跟大似的,摔一下不疼!”


    話落,大哥瞅著陸絨兩人那雪圈,又熱心腸地湊過來,上手幫他拽了拽坐墊,調整下角度,邊塞邊塞著邊念叨:


    “老弟,你這麽坐,風阻力小,滑得更快更順溜。”


    完事兒,還衝我一揚下巴,豎起大拇指,滿臉鼓勵:“我先給你們打個樣兒嗷,瞅我嗷!”


    雪道上五顏六色的雪圈堆在一處。


    咱這東北大哥大步邁向雪坡頂,雪在腳下“嘎吱嘎吱”地叫,到了地,他一把薅起個雪圈,麻溜地往雪地上一放。


    抬腿自信一蹦,就要跨進雪圈裏,可屁股剛坐穩,底下的雪圈像是磕了一個雪疙瘩猛地一震。


    大哥一趔趄,本想著穩住身形,胳膊在空中亂揮。


    可這雪坡滑得像抹了油,鞋底又沒吃住勁兒,整個人“嗖”地一下,就順著雪坡飛出去了。


    那雪圈還擱在原地,孤零零地瞅著老哥遠去的背影。


    大哥在雪坡上可沒了剛才坡頂的威風,身子扭得像根麻花,手腳並用,想抓住點啥救命稻草。


    可整個雪道上,隻有他的驚唿聲和雪被揚起的“簌簌”聲。


    “哎呀媽呀——這扯不扯,咋跑偏了呢!”他邊喊邊以一種極為滑稽的姿勢一路俯衝。


    到了坡底,一頭紮進雪堆裏,整個人隻剩個屁股撅在外麵,活像個插在雪地裏的大蘿卜。


    途中還慷慨地爆了裝備,一隻棉皮鞋插在雪坡的一邊。。


    陸絨在坡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邊笑邊喊:“大哥,你這無實物表演太頂了!”


    大哥從雪堆裏探出腦袋,抖落一身雪,撓撓頭,臉上掛著尷尬又憨實的笑,嘟囔著:“這、這純屬意外,重來,重來哈!”


    笑完之後,陸絨就開始擔心他家的“運動天才”景弦了,眼看著本地人都翻了車,他實在放心不下。


    別的運動他不知道,但是自從上一次滑冰場的經曆給陸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揪著景弦的袖子:“哥,你等會要不別一個人了吧,我們滑雙人圈啊。”


    景弦笑容苦澀。


    是他不想嗎?他巴不得每天黏在絨絨的身上。


    可他們皇室玄學的畏寒基因隔著輩子竟然遺傳了下來,他也試過了,所有的冰雪項目那叫一個一竅不通。


    他怕跟著絨絨一起把兩人的雪圈都搞翻車,那就得不償失了。


    見景弦堅持,陸絨隻能摸了摸自己凍得紅彤彤的臉:“好吧,那哥你小心點。”


    說著就要學著東北老哥的姿勢往下滑,又被景弦阻止了。


    不等他疑惑詢問,景弦深吸一口氣:“我先吧。”


    他怕絨絨前麵會被自己一不小心創飛。


    陸絨的表情越來越古怪,竟然從景弦平靜的臉色中看出意思英勇就義。


    有那麽誇張嗎……


    陸絨側身看去,隔壁滑道上,一群年齡不大的小孩滑的一個比一個快,七八個雪圈在雪道上來迴碰撞,偶爾激烈的還會發出陣陣歡笑聲。


    再看他倆,站在雪頂猶豫半天,還好這會兒人少,雪道又多,沒耽誤了其他遊客的遊玩。


    景弦站在雪道頂端,望著那蜿蜒而下、鋪滿厚雪的滑道,心髒撞得胸腔“砰砰”響。


    他緊攥著雪圈把手,手心滿是汗,指尖都泛白了,雙腳像被釘在地上,挪不動分毫。


    “哥?”


    景弦閉了閉眼:“絨絨,推我一把。”


    陸絨順勢用力一推,雪圈“嗖”地就衝了出去。


    景弦隻覺耳邊風聲唿嘯,眼前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


    那雪圈全然不聽使喚,一頭紮進滑道,本該筆直衝下的路線,愣是歪成了個“z”字。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雪圈猛地一個側傾,開始瘋狂打起轉來。


    他整個人像被塞進了一個滾筒洗衣機,身體左搖右晃,腦袋暈暈乎乎,眼睛死死盯著飛速掠過、模糊成一片的雪坡。


    原本精心打理的頭發,此刻被吹得像個雞窩,幾縷發絲直直豎起,隨著雪圈的轉動亂舞。


    雙手慌亂地在雪圈邊緣亂抓,有先前東北老哥的幾分神韻。


    景弦試圖找到個著力點穩住身形,可每一次用力,隻是讓雪圈轉得更起勁兒。


    屁股也被迫在雪圈裏左挪右蹭,兩條大長腿偶爾會蹭到雪麵,濺起一小蓬蓬雪霧。


    雪圈卻根本不管景弦的死活,裹挾著這個淡定中透著幾分手忙腳亂的男人,一路歪歪斜斜、暈頭轉向地朝著滑道底端衝去。


    惹得坡下正準備出發的人們笑得前仰後合,默契地拿起手機哢哢一頓錄像。


    “哈哈哈哈花了同樣的錢,人家咋就收獲了雙倍快樂呢……”


    “第一次見雪圈項目有自轉服務的哈哈哈哈下次我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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