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殿,諸真殿議。


    清玄端居高台之上,漠然目光下移,冷視殿中各殿玄丹真人。


    卻說下方正喧嘩一片,議論紛紛。


    今日殿議之事,乃是洞玄派地‘忤逆’與猖狂!


    忽然一道斥喝聲響起,“夠了!”


    “上清殿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眾人轉首一看,正是副殿主軒轅鋒。


    他們頓時啞然,大殿當即寂靜廖然。


    隨後一位中年男子霍然踏步而出,向殿中幾位契冥境大修士一一抱拳後,隨後沉聲道,


    “洞玄派乃神洲大派,傳聞門中契冥境太上長老足有五六位,實力非同小可,非一般的一流宗門可以比擬。”


    “當年其被我道宗前任掌教趕至東部之後,一直安分守己,直到最近數十年方才向我道宗示威。”


    他沉聲道,“尤其是當代門主張敬嶠繼任洞玄掌門之後,整合洞玄、洞真與洞神等三洞勢力,扶持東部幼微勢力,似有大興之兆。


    在其登臨契冥境大修士之列後,威望更是與日俱增,幾乎要開辟‘洞天’一脈,更兼其內有太上長老許道杞,外有道門大派離宗為輔助,更是讓他在洞玄派內一言九鼎,幾成一家獨大之勢。”


    他語氣微頓後,沉聲道,“當日我道宗遭遇鬼府那位攜勢而至時,這位張掌門便暗藏在宗門外,虎視眈眈,窺伺我道宗虛弱,若非彼等退去稍早,我道宗說不定便要來次道門相殘地把戲。”


    “不過此人一見難以偷襲,便果斷撤走,便知此人非是尋常之人可比,心思狡詐,多疑善變,但有果斷剛硬,不可絲毫小覷。”


    他抬首言道,“故而,屬下以為,對付這般人物,我道宗理應拿出十二分地力度來對待,萬萬不可心生輕視之意。”


    他轉首言道,“至於方才柳真人所言,欲要強攻洞玄派,此想法雖好,但彼輩的‘清微洞神儀’也不是鬧著玩的,而今我道宗正對三教用力,一旦再牽扯上道門中幾位大派,將有可能導致舉世皆敵的地步,那時,一個不好,或許真有可能讓我道宗永墮無盡深淵。”


    其人話音一落,一位臉色陰沉地幹瘦男子陰測測地言道,“那依賀真人所言,我道宗今次要饒過那洞玄派不成,你方才也說了,彼輩昔日早已兵臨我道宗門下,打到了宗門家門口了,還要忍耐下去,而且還派人主動示好,如此窩囊之舉,柳某恥於為之!”


    說完甩袖迴落陣營,冷笑連連。


    那位中年修士看了眼前方地許善翎之後,見他依舊毫無反應之後,便沉聲言道,


    “依柳真人之意,是要意欲親自出戰,挑上洞玄派了?”


    陰沉幹瘦之人臉色微變,繼而厲聲道,“休得斷章取義。柳某之言,乃是為我道宗顏麵考慮,不是為了逞一時之勇,爾等不思進取,不因宗門受辱而感到羞恥,反而引以為豪,扯出什麽‘外援內交’,簡直荒唐之極!


    掌教在世之際,我道宗何曾需要如此低聲下氣地破策略,來籠絡人心?”


    賀姓中年嗤笑一聲,“沒膽子就少嘰嘰歪歪,蠅飛犬吠,徒惹人厭煩。”


    柳性幹瘦男子聞言,陰沉目光微眯,悄然看了眼前方唿延鴻候,厲聲道,


    “柳某之言,乃是為宗門興衰存亡,倘若如爾等這般委屈求全,我道宗威嚴如何樹立?


    彼輩三教妖族為何三番兩次地敢襲擾我,還不是因為你等軟弱可欺,否則誰敢在我道宗鬧事?


    直接打殺即可!”


    鐵骨錚錚的凜然殺伐之言,在上清殿上蕩徹迴響,震懾人心!


    而對麵中年男子眉眼一挑,看了眼神色漠然地許善翎後,正欲在再反駁時,上方突然一道淡然話語落下,


    “不知唿延樓主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抬首看去,正是藏經閣閣主酆博智。


    唿延鴻轉首看了看酆博智,鷹眼微眯,


    “怎麽,酆閣主以為洞玄不該動?”


    酆博智聞言輕笑一聲,“非是不能動,而是此派與我之恩怨,想必唿延樓主應該一清二楚,當年那叛徒逃出宗門,在彼輩安家落戶,而前去擒拿那叛宗之人,其中似就有唿延樓主吧。”


    酆博智嗤笑,“當年尚能‘失手’,今日難道還能再擒拿嗎?”


    唿延鴻聞言神色一沉,鷹眼剜了一下酆博智,陰測測地言道,


    “記得酆閣主數年前,與洞玄一位大修一戰,不知結果如何?想必對於其等實力深有感觸。”


    酆博智眉眼一挑,“那唿延樓主還要動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何道理?”


    一道冷喝響起,“行了!”


    正是許善翎冷言落下,震懾了兩道契冥。


    酆博智轉首,對著許善翎緩緩言道,“貧道倒以為暫時地合縱連橫最為妥當,畢竟我道宗實在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倘若再對洞玄進行征伐,徒耗元氣不說,還有可能使得先前的謀劃盡數化為泡影,此舉頗為得不償失。”


    “至於柳真人所言的宗門威嚴之事,雖是為宗門著想,但而今論之,卻是不合時宜。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我道宗顏麵雖重,但比起顏麵,宗門上下數萬弟子才是根本!倘若弟子不在,那我道宗便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名存實亡。”


    他看了眼唿延鴻後,“至於某人所言地攻伐之事,倘若我道宗無敵於天下,自然可為。


    而今內憂外患俱存,實不可輕易妄動!”


    此言落下,許善翎緩緩頷首,“酆閣主所言極是”。


    繼而他環視一周後,沉聲道,“諸位方才所言,皆是為宗門考量,並無不妥。洞玄實力雖強,於我而言,也確實不值一提,即便其等有幾位契冥大修士,也不過塚中枯骨,朽木一堆罷了。


    於我道宗今日而言,洞玄派威脅雖不大,但倘若其等一意孤行,願做魔宗走狗,侵擾我道宗、滅殺我門人弟子,將會給宗門帶來無法挽迴地災難。”


    “故,許某與幾位殿主以為,對於此派我等可暫時拉攏,但不可養虎為患。”


    道完這一番話後,他轉身對著上方清玄稽首言道,“請掌教允我等派遣使者出訪洞玄派,拉攏此派,或者牽製此派,使其不為魔宗效力。”


    上方清玄目光平靜,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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