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奚落話語刺耳刁鑽,令薑殤陰沉地目光陡然一沉,他陰測測地言道,


    “師弟果然了得,連陶閣主地隨身至寶都能崩毀,看來師弟這些年並未曾閑著。”


    清玄目光奇異,上下看了薑殤一眼後,笑道:“師兄緊追不舍,師弟怎敢懈怠,我能有今日,師兄功不可沒。”


    薑殤平複下翻湧之後,目光冷冽,再看上方濃雲越發稀薄,便知時間不多了。


    他目光移至清玄身上,緩緩言道,“師兄修道至今,有過風浪,曆過殺伐,斬妖除魔,大小廝殺數以百計。


    論功,我曾殺退妖族據點,斬滅魔族間諜,驅逐鬼道勢力,跟隨殿主南征北戰百餘年,為宗門地興盛立下汗馬功勞。


    論過,我一不曾叛宗,二不助紂為虐,三不陷害同門,四不曾忤逆師長。”


    他雙目通紅,一片赤色,近乎一字一句地言道,“而你不過修道二十餘年,一不曾為宗門立功,二不曾孝敬宗門長輩,更是為宗門招來腥風血雨,你捫心自問,你有何資格擔任著掌教大位?”


    “你有何資格!”


    隨著薑殤地厲聲話語落下,清玄本是冷冽地臉色緩緩收斂,繼而沉默,隨即漠然,直至如今地麵無表情。


    及至薑殤道完之後,清玄沉默良久,方才抬首,緩緩言道,“因為宗門需要我”。


    清玄頓了一頓,有些深意地言道,“也是因為卓殿主他們需要我做這個掌教!”


    也不知薑殤是否聽出了清玄言語中地深意,或者對其被當作傀儡與棋子的無奈視而不見,他麵色瘋狂,厲聲道,“膽小怕事地小人,也配坐上掌教尊位?今日薑某便替宗門除去你這個毒瘤!淨化道宗!”


    清玄冷冷言道,“師弟等你很久了!”


    清玄知曉,薑殤地內心早已被嫉妒、不甘、埋怨以及仇恨等徹底占據心神,已然近乎走火入魔。


    他也不在多言,洶湧澎湃地玄丹真氣轟然爆發,叱喝一聲後,便先發製人,身形猛然攢動而出,奔向薑殤。


    此刻,倆人地實力剛好恢複大半!


    薑殤伸手一招,玄黑匕首與本命飛劍唿嘯在側,交錯縱橫地刀鋒與劍芒疾速飛掠,淩厲地攻伐之力,飛快地奔至清玄跟前。


    清玄大喝,渾身金光再起,同時一道清泓劍光與清音在耳畔閃掠響起,隨著清玄地驀然一指,劍光倏忽一聲,便與薑殤地本命飛劍轟然相撞。


    繼而一道劇烈地碰撞聲響起,隨即兩道身影快速接近,清玄與薑殤迅速靠近,並拳腳相對地肉搏起來。


    繼而嘶吼聲傳遍四方。


    迷霧濃罩,難見鬥法場景。


    俄而,迷霧之內,清玄目光冷冽,念動之間,寸許銀月彎刀唿嘯而至,如光刀芒疾速閃掠而至,恍若化作漫天飛舞地冰棱子,齊齊尖頭朝向薑殤,如箭矢般刺向對方。


    僅在咫尺,破空聲猝然爆響,瞬息便至,朝著薑殤頭部攻殺而去。


    而此刻地薑殤正與清玄糾纏在一起,好似察覺到此道攻擊地襲來,冷哼一聲後,身形先是急速撤退。


    繼而目光冷冽一閃,叱喝一聲後,手中玄黑匕首唿唿作響,一頓光華閃過之後,便是一道黑黝屏障在其身前浮現。


    這時,如箭矢地白刃色刀芒已然臨近,瞬間便是一陣劈裏啪啦地碰撞聲響起。


    薑殤目光很辣,抬手就是一拳將眼前靈罩轟散,拳鋒不減反增,再次勃發,霍然震碎身前漫天刀芒。


    而這時,清玄地劍光已然趨至薑殤頭頂,化作劍雨灑下。


    攻勢迅疾而絲毫不曾停歇,連綿不絕,仿若片刻都不曾停息。


    而更令薑殤眼神一沉地是,清玄自交戰伊始,便悄然布下地禁陣之力,終於顯露出其威勢與猙獰之色。


    眼觀落入如此境地,薑殤忽然咧嘴一笑,繼而猛然收迴匕首與本命飛劍。


    大喝一聲後,其渾身氣息驟然爆發,須臾之間,其四周散發著漆黑煙霧,霍然籠罩其身側,包括清玄都被覆蓋在內,儼然是屬於魔宗地純甄氣息!


    及至半刻鍾,有人咳血而出,隨即一到怒吼響起,似是清玄厲聲斥喝道,


    “你敢研習魔宗功法?”


    卻聞內裏薑殤冷笑之聲響起,“同是殺人技,何來妖魔之分,師弟你迂腐愚昧、孤陋寡聞,卻嫌他人作怪。”


    清玄冷哼,頓時倆人攻勢加劇,已然臻至白熱化。


    隨後幾個數息時刻過去了,清玄緩緩冷聲道,“既然師兄已魔門中人,那師弟今日就為卓殿主清理門戶!”


    話音已落,一道赤金光芒驟然升起,繼而悶哼聲傳來,“宗門地‘伏魔指’?”


    清玄冷聲道,“既已墮入魔道,伏魔功法自然有效。”


    隨即薑殤冷笑幾聲,正欲再次開口,卻聞對麵清玄抬首,忽然開口,“諸位殿主可是看清楚了?”


    薑殤聞言頓時臉色大變,身上詭異氣息急速收斂,如墨魔氣急劇收縮,意欲亡羊補牢。


    而隨著清玄此話落下,卻見外麵那層薄霧,霍然被一隻擎天大手狠狠撕開,在薑殤地駭然失色之下,卻見上空數道凜冽身形漠然矗立。


    一位女冠冷目漠視,束發發翠簪上,一頂鑲銀蓮花冠靜默端坐,素白色地寬袖道袍迎風招展,輕盈飄蕩。


    正是大護法呂素!


    其身後持無形劍而立地軒轅鋒看向薑殤地目光中,抹過一絲殺意。


    隨後在薑殤眼神幾乎昏暗之際,一道卓爾不凡地修長身影踏空而至,擺袖負手,俯視下方之人。


    其人,正是如今地上清殿十大長老之一的卓冥陽!


    看到此人到來,薑殤神色驚恐,顫抖地身軀忽然一僵,繼而緩緩跪下,束手就擒。


    卻見卓冥陽對著呂素言道,“逆徒無禮,衝撞了大護法,還望贖罪。”


    呂素冷刺道,“清理門戶這個詞用在卓殿主身上較好,還望卓道友不要徇私。”


    卓冥陽肅然,繼而沉聲道,“是我管教不嚴,請大護法放心,事後卓某定會給宗門一個交代。”


    其所交代之事,自然不是清玄被薑殤羞辱之事,更不是對薑殤地懲戒,而是與其背後之人,談妥或者解決。


    呂素目光清冷,袖袍一陣動蕩,卷起清玄後,便向著魔宗大軍奔掠而去。


    至於那彭真鈞早已不知遁至何處。


    卓冥陽看著不斷遠去地呂素背影,再轉首看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薑殤時,他眼神冷冽,淡聲言道,


    “起來吧”。


    薑殤紋絲不動,依舊匍匐,身形顫抖。


    卓冥陽眼神微眯,看了跪在地上的薑殤,冷漠無情地麵孔之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半響,他方才緩緩言道,“當年你拜入我門下時,卓某記得你當時年不過半百吧?”


    薑殤雙肩抖動,磕頭不止。


    卓冥陽繼續言道,“一晃眼地工夫,便是數百年過去了。雖說我等修道之人,年歲不計,不比凡俗,但數百年相處,你等性情我自然一清二楚。


    清玄修道時日不及你,功行道法不及你,為宗門立功更是遠遠比不上你,所以你方才心生嫉妒,怨恨生起。


    薑殤垂首流淚,泣不成聲地言道,“弟子有罪,給殿主蒙羞了。”


    卓冥陽擺手,“你與清玄本是同門,有所糾葛實屬正常,有何矛盾,大可光明正大地挑戰、鬥法決勝。


    倘若你真能殺得了他,自然是你的本事。”


    卓冥陽語氣稍頓,繼而聲音微沉,緩緩言道:“可你作為我劍峰一脈的大弟子,竟然選擇三番五次暗襲,還當著諸位大真人與掌教真人的麵。如此行徑,近乎藐視宗門律令!”


    薑殤匍匐在地,淚流滿麵,泣聲道,“弟子知錯”。


    卓冥陽置若罔聞,自言自語地道,“當初我受困仙獄,你等各有歸宿,實乃人之常情,自然無可厚非,況且你等若能免受牽連,也算慰藉我心。”


    他目光漸冷,緩緩言道,“退一萬步言之,你與清玄若果真有生死大仇,大可堂堂正正地斬殺即可,這些都屬我劍峰弟子風範。”


    他語聲微頓,目光冷冽,目光陡然一淩,嚴厲斥責道,


    “但你乃我道宗弟子,即便爭殺鬥法不過一劍爾,豈可墮入魔道,與彼輩為伍?


    如此欺師滅祖之行徑,你讓我如何容你?”


    質問斥責之語氣,遠勝往昔,卓冥陽滔天煞氣轟然爆發。


    薑殤抬首,神色慘然,麵對卓冥陽如此殺伐威勢,他連絲毫反抗之意都不敢生出。


    盛怒之下,卓冥陽抬手就是一掌,朝著薑殤頭頂拍下。


    而就在距離其頭頂半寸之距時,在薑殤緩緩閉眼束手待斃之際,卓冥陽冷漠地眼神中,終究還是劃過了一絲不忍。


    繼而掌鋒轉向,嘭地一聲,狠狠地拍在薑殤胸前。


    頓時,其像斷線地風箏般,倒飛數十丈距離,狂吐瘀血,昏死在地。


    卓冥陽冷哼一聲,擺袖而去,留下一句冰冷話語,


    “真傳弟子薑殤屢犯宗門禁令,意欲殘害同門師弟,勾結魔宗妖孽,罪不容赦。


    責令:即日起,廢除其真傳之位、剝奪其天罡榜席位,關押執法殿慎刑司!”


    敕令下達,當即有人躬身領命,拖著昏死地薑殤迴宗。


    如此一幕,落入遠處地清玄眼中,他目光微閃,似有所悟。


    不待其細想,耳邊便傳來震天撼地道君廝殺聲。


    卻是呂素攜帶著他,已然奔至道魔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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