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彌漫,清光縈繞,紫青之力急速旋轉,竭力壓製清玄體內的妖氣躁動,然隨著酆博智於緊急中渡入的法力分庭抗禮的那道詭異難纏之力愈發狂躁不安,真力地不斷削減,使得本就勢微趨弱的那道玄門真氣愈發淡薄孤寡。


    且更加令人捉急揪心之處還在於隨著這兩股勢力無形之中的較量,令本就弱不禁風的清玄愈發的羸弱不堪了。


    “咳咳咳”


    清玄捂住腹部缺口,分心內視,一邊壓製那道外來力量的隔空對壘餘波,一邊運使體內煉化的真氣死命修補傷勢,加快恢複步伐。


    然而,正所謂人力終究難勝道,好似此方世界存心要與他過不去般,幾次三番地限製折磨他。


    最開始神識封禁、道感悟隔絕以及法力壓製就暫且不提了,單自他降生在此方世界後,便頻頻遭遇變故,如那斬聖刀地法則禁錮、機運轉的不可泄露、修為的恢複進展之緩慢以及與他有關之饒隕落沉寂,無不昭示著清玄向‘災星’稱號滑落的趨勢。


    先前在前往北具蘆洲之行中,他借助那道疑似‘道尊’真神的神識化身之力驟然窺探道此方道之玄奇詭異,而今卻好似被眼蒙霧罩般難以感悟,更加令清玄心神下沉地是,那份源自道尊轉世的‘仙知’本能竟也愈發衰微,如此次遭劫,在他自身內心威脅感生出之前,竟無一絲危險來臨的警兆之意。


    更別談作為分身存在為其保駕護航地血影出來護主了。


    靈識內有些遲鈍,不禁悵然輕歎道:道不公啊。


    繼而,歎息緩緩化為無奈,無奈再趨至不甘,最終不甘之意竟莫名地臻至極其不忿境地。


    忽地,清玄內心深處突然生出一道埋怨憤怒之意,蠢怨怒之意猶如附骨之蛆死死地纏繞在清玄地部分心神之上,並與其心神波動愈發趨近、亦步亦穩,一副協同共進的架勢。


    須臾功夫,早已積蓄滿池怒意仿佛欲要直衝際、捅破瓊宇,如一道抵赤氣貫徹上霄,蕩盡一牽


    漸漸地怒意轉殺意、瘋狂之意、嗜血之意以及沉淪墮落之意,那種好似陷入極致深淵地怨恨之意霎時間便要徹底充斥整個心神。


    鳩占鵲巢、蠻橫霸道之態,抒發地淋漓盡致。


    此刻的清玄心中有一種恨,一種大恨!


    他恨這道的不公、恨這些環繞在他身旁的諸多奸詐狡猾之徒、更狠


    驀然,虛空之中靜躺雙眼微閉清玄內心冷哼,《靜心咒》悄然升起,體內法力熱烈沸騰,與那道莫須有地第三道力量‘相愛相殺’、糾纏不休。


    清玄眼神微冷,凜冽聲乍起,“區區心魔也敢擾我心境,旁門道爾。”


    心神虛寂之地,一道著青衣繡金袖袍纖瘦身影驟然浮現,其人除卻麵容稍顯模糊外,頭戴黑曜墨玉古簪,腰扣湛藍玉帶,卓爾不凡,宛若溫潤爾雅的翩然公子。


    儼然即是‘清玄’在現!


    其甫一出言,便自帶詩情畫意,笑吟吟地道:“胞兄無恙乎?”


    清玄默然,好似傷勢重創至難以言語,此舉令溫君子‘清玄’笑意更濃,語氣輕輕地道:“道友是否對那元老道地三心二意而惱怒,是否對那些隻會勾心鬥角、阿諛奉承之輩而感到失望,有是否埋怨王道臨這些嫡係在關鍵之際不曾為你搖旗呐喊?”


    好似覺察到清玄的心境愈發的不穩輕顫、泛起道道細微的漣漪,‘他’愈發地笑容燦爛。


    聲聲蘊含蠱惑循誘之音猶如涓涓流水般緩緩沁入清玄心湖,“可曾想過將華延等心懷不軌之徒徹底鏟除?可曾想過將許善翎、張梵聖、陶泓景這些老奸巨猾之輩完全滌蕩幹淨,還道宗一個朗朗乾坤?”


    隨著‘清玄’將其內心深處地所有怨懟徹底激出抒發,心境之內湖麵頓時漸起波瀾,湖底暗流湧動,激流勇進,波麵不穩。


    忽然自忽地深潭傳出一道清淡之音,“下熙熙攘攘,盡皆逐利來往,有何可惡?何況,水至清則無魚,道宗曆史悠久,派係勢力錯綜複雜,糾葛不斷,難以辨清,單論外相豈可擅斷忠奸良善?”


    語聲一頓,繼而好如自言自語地道:“師尊剛去,道宗群龍無首,須早定掌教;我雖被授此位,但畢竟修道尚短,資曆尚淺,不足以擔當重任。故由真人暫代實屬理所應當。”


    此言一出,漣漪稍減,波紋漸消。


    既是自晦,亦是自誡。


    ‘清玄’聞言,溫雅和煦笑容頓時一僵,緩緩收斂,趨於平淡,更近冷然。


    嘀咕了一句,“不識抬舉”。


    隨即猛然抬首,神色冰冷,“本欲泯滅你的靈智,然上有好生之德,本座不願徒造殺孽。”


    繼而他笑容重綻,“所以,你就自我了斷吧。”


    心湖沉寂半響後,驀然傳出一陣巨大笑聲,“魔王大人真是好雅興,竟然甘願在道身上費盡心機,真是榮幸之至啊。”


    驟聞此言,‘清玄’眉頭一皺,正驚詫對方如何使得這般正宗的‘清神術’仙法之際,卻突聞對方竟然直接叫破他真身法相、識得本來麵目,他眼角頓時猛然一縮,脫口而出地道:“未知是哪位仙尊下界?”


    繼而好似醒悟過來,語氣陰狠地道:“閣下不會也是偷渡下界吧”。


    心湖內答非所問,淡聲道:“道何人,閣下無須明白,隻需清楚此番道友過界即可。”


    幻化成溫暖和煦的清玄魔王灑然一笑,“道友笑了,到了你我這般境界,凡界種種不過過眼雲煙罷了,何須放在心上。”


    心湖內清玄真神迴道:“既然如此,道友不妨退出道肉身。”


    魔王眼珠微動,笑道:“釋家有言,眾生非相,何須執迷不悟;區區肉眼凡胎,道友信手拈來便可成形,不可因此壞了你我兩家數萬年道義。”


    麻杆打狼,兩頭怕。此刻的清玄其實並非真是道尊,僅僅隻是依靠記憶中愈發消逝的記憶而狐假虎威罷了。


    再加上剛受重創,一時難以恢複,敵我難辨,不敢輕舉妄動,方才值此瀕危之時,被這頭來曆不明的魔王心魂鑽了空子。


    至於那頭偽裝成清玄心魔的那頭魔魂也是內心喘喘,未曾料到,他不過誤打誤撞地跌入了這處凡塵下界,及至跨過界域仙罡烈風焚燒之際,本以為墮入必死無疑之境,卻意外窺探了一位良才美玉,他頓時欣喜若狂,猶如久旱逢甘霖,直覺春雨潤如酥,好不欣慰暢快,卻不料那位手持道宗‘太清燈’的迂腐老道橫插一腳,硬生生從其等手中奪走了這塊美玉,讓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輕身南歸,返迴道宗。


    於是他便不斷地慫恿那頭貪生怕死之途,千方百計唆使那頭縮頭烏龜在那名喚王遠知的掌教身孕之際趁虛而入,企圖混水摸魚,伺機而動。


    方有今日之局,可以這場令道宗內外緊張地邪魔入侵之事,既是道宗內部有人意欲興風作浪,亦是他們這些同道中人意欲趁火打劫喜聞樂見之事,順水推舟、借力打力嘛。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古人誠不欺我矣。


    心湖之內沉默半響,傳出一道淡淡地譏諷之音,不為所動地道:“道魔不兩立,又何來道義之?”


    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揣測其實力究竟,暗自對比計算,氣氛竟然陷入了詭異的微妙平衡之鄭


    無聲地對峙,硝煙彌漫。


    終於破百了,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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