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膛裏的子彈射出,幾乎是同一時間,賽場裏的星獸獵殺播報聲響起——


    “阿爾法軍校獵殺b級星獸一隻,重複一遍,阿爾法軍校獵殺b級星獸一隻——”


    沈冽很羨慕:“沈涼你等下,我馬上就帶著中央軍校的人來了。”


    沈涼聲音散漫:“其實我想吃獨食。”


    沈冽恨恨地咬了下牙,卻掐著嗓子開始和她商量:“別呀好姐姐,你等等我。”


    沈涼嫌棄:“你能不能別夾了……你那個聲音像鋸木頭一樣刺耳。”


    周駿西:“要不你還是別來了。”


    沈冽歎氣,他的聲音變得正常:“為啥?”


    季明皓:“因為瓊江院和楓雪嶺的軍校生們都遇上了鏡像。他們打起來了。”


    沈冽:“他們都遇上了鏡像,那你們呢?”


    季明皓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預感。


    正坐在一旁在賽場地圖上標點、報點指揮阿爾法軍校生獵殺星獸的沈涼同樣抬起頭。


    她看了眼舷窗外的景象,隨後她短粗無奈的笑聲在賽場通訊頻道內響起,隨後她罵了沈冽一句:“你是烏鴉嘴吧?”


    金德蕾也在賽場通訊中發言,她的聲音裏帶著笑意:“所以,聖靈塔在這場比賽裏獲勝的可能性變大咯?”


    沈涼咬牙:“你先別得意。有阿爾法軍校在,第一就不可能歸你們。”


    沈冽插話:“有中央軍校在你們最多拿第三吧。”


    沈涼看著滿天亂竄的變形機甲,莫名煩躁。


    在她每每想感知變形機甲是實物還是鏡像時,那些變形機甲都會飛速竄向另一個方向,有意無意地躲開她的探查。


    而她也不能下令讓機甲變形——畢竟變形不僅僅意味著停止對鏡像進行空中打擊,也意味著他們要落地麵對瓊江院和楓雪嶺的學生,以及排山倒海湧來的鏡像。


    她的目光追隨著鏡像,腦袋小幅度晃動,周駿西和路語坐在她身邊,被沈涼的精神力威壓得不敢說話。


    周駿西實在是受不了了:“沈涼,你能不能收收你的精神力?”


    季明皓好奇:“沈涼的精神力對你也有影響了?這是不是說明她的精神力等級已經比你高了?”


    路語震了一下,緩緩轉頭:“周少爺,有沒有感受到一種挫敗?”


    她沒有等到周駿西的迴答。


    突然間,賽場內包括李庭訣和白喜在內的所有人動作都僵滯了一下,隨後,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抬起了頭。


    沈涼依舊縮在飛行器的角落裏,她抄著雙手,渾身冰涼,額角滲出了虛汗。


    沈涼身邊,路語機械地拿起了手槍,上半身探出了舷窗,瞄準了一架飛行器。


    那架飛行器的能源倉保護蓋被緩緩打開,路語手裏的槍射出了一梭子彈,子彈正中能源倉。能源倉爆炸,飛行器被爆炸的衝擊力激得顛簸了兩下,隨後化作了金光閃閃的粉末,紛紛揚揚落下。


    場內的所有人如法炮製,刹那間,賽場內所有鏡像消失。鏡像消失時,路語拿著槍的手緩緩垂落,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發燙的槍膛,轉頭看了看沈涼。


    “沈涼,你剛剛對我幹了什麽?”


    沈涼的臉腫了起來,她揉了揉臉頰:“什麽對你幹了什麽?”


    路語:“剛剛你突然給了我一個坐標,讓我舉槍把那個坐標點上的東西射下來……然後就像現在這樣了。”


    周駿西:“她給你的坐標點是哪個?”


    路語掏出賽場通訊,在地圖上指了個點:“這裏,這架紅色的變形機甲。”


    “奇怪。”周駿西咬唇,“她給我指的是另外一個點。那個點上好像是個星獸的鏡像。”


    地麵上,李庭訣和白喜兩人麵麵相覷。


    白喜:“李庭訣,你剛剛被沈涼控製住了?”


    李庭訣摸了摸臉:“你也是?我剛剛聽到了她的指令,隨後就不受控製地舉起了槍。”


    白喜茫然:“我也是,你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麽?”


    他倆嚐試著在賽場通訊裏勸說沈涼迴到地麵上詳談,卻被沈涼無情拒絕。


    “不行,誰知道你倆是不是打定主意再坑我一把。”


    兩人聽到沈涼的迴絕後正發愁著,卻聽見通訊裏傳來路語放肆的嘲笑:“哈哈哈哈哈……沈涼,你的臉怎麽變成現在這副鬼樣了?”


    沈涼捂臉,惱羞成怒:“哪兒腫了?我沒腫,你最好去治治眼睛!”


    周駿西加入了兩人的爭執:“嗨呀,路語又沒說你的臉腫了,你這屬於是不打自招了。”


    沈涼恨恨地踢了他一腳,捂住了臉。


    白喜好奇:“所以沈涼的臉怎麽了?”


    “不隻是臉。”路語笑得前仰後合,“她全身都腫了一圈。像是精神力消耗過度引起了浮腫……你們真應該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和癩蛤蟆似的。”


    沈涼怒視著她。


    李庭訣:“精神力過度消耗……所以,剛剛沈涼是用精神力控製住了我們?”


    路語收斂起了笑容,沈涼揉著臉,對上了飛行器載人艙裏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她哆嗦了一下,又往角落深處縮了縮,抱緊弱小無助的自己:“你們這麽看著我幹嘛?看得我怪害怕的。”


    “沈涼,剛剛我的腦海裏確實出現了你的指令。”路語若有所思,“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這樣。”


    周駿西舉手:“至少我是的。”


    季明皓:“我也是,像是突然就被控製住一樣。”


    淩昭:“我也是。我作為24k純機甲師沒有怎麽用過槍,但我配槍裏的子彈確實少了一顆,並且我很確定自己開槍打中了目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槍:“槍膛還熱著,剛剛的一切應該都是真實發生的。”


    三所軍校的學生紛紛附和,沈涼揉了揉太陽穴,路語給她遞了一瓶營養液,她灌了兩口。


    營養液入口後,她臉頰上的浮腫消去了大半。


    “不知道怎麽迴事。但至少結果是好的。”她故作輕鬆,但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至少現在鏡像全部消失了,我們隻需要專心對付星獸了,不是麽?”


    “所以你們能先降落麽?”李庭訣還在嚐試和沈涼協商,“我們真的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沈涼斷然拒絕,“有事比賽結束再談。我要去殺星獸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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