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氣禦刀，隨心而動？”沐懷仁緩緩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折扇，“好像聽說過江湖上有類似的武功，不過從未見有人練成過。”
“沒錯，很多代都沒人大成了。”淩從袖子裏掏出彎刀，“這種刀法叫‘笑裏藏刀’，刀的名字叫‘笑藏刀’，由雲家先祖所創。傳到上一代的時候，雲家的族長與逍遙樓做了筆交易，把刀譜和彎刀換給我娘。我這把刀是仿品，真品在我義父手裏，比這個漂亮的多。”
沐懷仁接過彎刀，端詳了一陣。這柄彎刀的形狀十分特異，與其他彎刀明顯不同。而且最大的區別在於，中段無鋒，卻有一個奇特的活動裝置。沐懷仁拿手輕輕碰了碰那個裝置，似乎有船帆的作用，是可以改變刀的飛行方向。
“那你之前都是怎麽練的？”
“這種刀法除了兵器形狀特殊，內功也是需要專門練的，兩者配合好了才能發揮出威力。內功主要練在手上，一則在彎刀擲出時蘊含內勁，讓彎刀沿預想的軌跡旋轉，二則可以射出指風，從而改變彎刀原本的方向。哎呀，三哥，我說不清楚，要不你看看秘籍吧？”淩把刀譜遞了過去。
“不用不用。”沐懷仁連連擺手，他和聶陽天還真是師出同門，對別人的秘技都避猶不及，“你慢慢說，聽不懂了我會問的。”
“這套刀法最高為九重。聽說練到第九重時，一刀擲出，刀隨心動，指哪打哪。”
“這就有點玄妙了。”沐懷仁想了想，“可有人真的練到第九重？”
淩搖了搖頭，“聽說隻有雲家這位先祖練到了最高。”
“那他竟然沒有稱霸武林？”沐懷仁心想，如果第九重確有傳說中的威力，隻怕江湖上無人能敵。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義父練到第七重，彎刀飛出可以淩空轉折四到五下，每一指點出又可以改兩三下。所以他對第九重的解釋是，隨心而動不太可能，但一出手轉個八九下應無問題。”
“這就說得通了，看來蕭大俠對於武功的參悟，確實比常人更透徹。你現在練到第幾重了？”
“我之前練到第三重，禦刀時需要拴一條鏈子，內力通過鏈子控製刀轉彎。殺屠偉那次，他把鏈子踢壞了，我當時覺得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拚一把吧，結果竟然突破第三重，到了第四重。”
“那不是很好嗎？”
淩沮喪的說，“可是那一戰之後，我又落迴第三重，而且怎麽也提升不上來了。”
沐懷仁微眯著眼睛，扇子在指間旋轉，“對戰屠偉時，你腦中想的是什麽？”
“報仇，替信義莊的兄弟們報仇。還有就是，不能讓他傷害幽寧和幽安。”
“怕嗎？”
“沒功夫怕，而且錢六叔跟我說了屠偉武功的破綻，所以倒不是毫無勝算的以死相拚。”淩雖然老老實實的迴答，卻不懂三哥為什麽要問這個。
“蕭大俠有給你什麽建議嗎？”
“三哥你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件事。我和一一都是十歲開始練這套刀法的，也就是說，一一比我晚練了三年。可我從苗疆出來之時，她不僅追上了我，還眼見著要練到第四重了。我當時問義父，為何一一練的這麽快，而我在第三重卻停了差不多五年？”淩迴憶著義父當時的迴答，“他說，因為我倆際遇不同，性格也不同，不過我停留這麽久也未必是壞事，厚積才能薄發。”
沐懷仁閉起眼睛，如老僧入定。淩在旁邊看著，也不禁跟著屏息凝神。
過了有一會兒，沐懷仁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本來我以為，你是在生死一線間激發了潛能，現在看來，可能不是這樣。”
“那是什麽？”淩瞪大了眼睛，她本來也是這樣以為的。
沐懷仁一點一點展開扇子，“你的突破更像是當時某種情緒造成的。”
“情緒？”
“內功心法裏有提到和情緒、心境相關的東西嗎？”
淩細細迴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我能給你的建議是，好好迴憶與屠偉一戰時的心態，把每一種情緒都想明白。再練的時候，先模擬全部情緒，再一種一種剔除掉，直到找到最關鍵那一種。”
“三哥，我聽不懂。”淩臉上現出了絕望之色，三哥好像突然不會說人話了。
“這沒什麽難的，有時候練功就跟案情推演一樣。你把其他沒用的信息排除掉，剩下的就是答案。”
淩想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三哥，哪裏一樣了？推演是動腦的，練功是動手的。”
沐懷仁合起扇子收入懷中，“方法我已經教給你了，迴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什麽時候你靠動腦就能練功了，才能真正提升到頂尖高手的行列。”
---------------
第二天，淩護送李太傅去上朝時掛了兩個黑眼圈。她想了一晚，還是想不通沐懷仁說的心境、情緒和動腦練功。
今日宮門口站的是樂毅，掛了一模一樣兩個黑眼圈，而且見了她還陰沉著臉。
“怎麽，昨天挨你家大人訓了？”看見有人跟她一樣慘，淩樂了。
“你說呢？”樂毅沒好氣的答道。
“好了，給你賠個不是。”淩笑的沒有一點兒賠不是的意思，“不過那個溫涼王非要動手，我也是沒有辦法，隻好一直躲嘍。”
“還不是你招惹到他了。”樂毅學著梅昭的樣子，瞪了她一眼。
“什麽叫我招惹他！他讓我陪他吃飯我就得陪啊，王爺就能橫行霸道了！”淩瞪了迴去，“想不到連你們內衛也為虎作倀。”
樂毅投降了，看來梅昭果然是人如其名，這招根本不好使，“我的小姑奶奶，我又沒說讓你陪他。我們要是為虎作倀，還能讓你蹦躂到現在?”
這時梅昭走了過來，黑著臉說，“我家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他找我幹嗎？”淩有點心虛，尤其是想到季滄海那駭人的內力，和滿是殺氣的眼神。
“進去不就知道了。”
淩求助似的看向樂毅，樂毅做了個“請吧，愛莫能助”的手勢。
“沒錯，很多代都沒人大成了。”淩從袖子裏掏出彎刀，“這種刀法叫‘笑裏藏刀’，刀的名字叫‘笑藏刀’，由雲家先祖所創。傳到上一代的時候，雲家的族長與逍遙樓做了筆交易，把刀譜和彎刀換給我娘。我這把刀是仿品，真品在我義父手裏，比這個漂亮的多。”
沐懷仁接過彎刀，端詳了一陣。這柄彎刀的形狀十分特異，與其他彎刀明顯不同。而且最大的區別在於，中段無鋒，卻有一個奇特的活動裝置。沐懷仁拿手輕輕碰了碰那個裝置，似乎有船帆的作用，是可以改變刀的飛行方向。
“那你之前都是怎麽練的？”
“這種刀法除了兵器形狀特殊，內功也是需要專門練的，兩者配合好了才能發揮出威力。內功主要練在手上，一則在彎刀擲出時蘊含內勁，讓彎刀沿預想的軌跡旋轉，二則可以射出指風，從而改變彎刀原本的方向。哎呀，三哥，我說不清楚，要不你看看秘籍吧？”淩把刀譜遞了過去。
“不用不用。”沐懷仁連連擺手，他和聶陽天還真是師出同門，對別人的秘技都避猶不及，“你慢慢說，聽不懂了我會問的。”
“這套刀法最高為九重。聽說練到第九重時，一刀擲出，刀隨心動，指哪打哪。”
“這就有點玄妙了。”沐懷仁想了想，“可有人真的練到第九重？”
淩搖了搖頭，“聽說隻有雲家這位先祖練到了最高。”
“那他竟然沒有稱霸武林？”沐懷仁心想，如果第九重確有傳說中的威力，隻怕江湖上無人能敵。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義父練到第七重，彎刀飛出可以淩空轉折四到五下，每一指點出又可以改兩三下。所以他對第九重的解釋是，隨心而動不太可能，但一出手轉個八九下應無問題。”
“這就說得通了，看來蕭大俠對於武功的參悟，確實比常人更透徹。你現在練到第幾重了？”
“我之前練到第三重，禦刀時需要拴一條鏈子，內力通過鏈子控製刀轉彎。殺屠偉那次，他把鏈子踢壞了，我當時覺得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了，拚一把吧，結果竟然突破第三重，到了第四重。”
“那不是很好嗎？”
淩沮喪的說，“可是那一戰之後，我又落迴第三重，而且怎麽也提升不上來了。”
沐懷仁微眯著眼睛，扇子在指間旋轉，“對戰屠偉時，你腦中想的是什麽？”
“報仇，替信義莊的兄弟們報仇。還有就是，不能讓他傷害幽寧和幽安。”
“怕嗎？”
“沒功夫怕，而且錢六叔跟我說了屠偉武功的破綻，所以倒不是毫無勝算的以死相拚。”淩雖然老老實實的迴答，卻不懂三哥為什麽要問這個。
“蕭大俠有給你什麽建議嗎？”
“三哥你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件事。我和一一都是十歲開始練這套刀法的，也就是說，一一比我晚練了三年。可我從苗疆出來之時，她不僅追上了我，還眼見著要練到第四重了。我當時問義父，為何一一練的這麽快，而我在第三重卻停了差不多五年？”淩迴憶著義父當時的迴答，“他說，因為我倆際遇不同，性格也不同，不過我停留這麽久也未必是壞事，厚積才能薄發。”
沐懷仁閉起眼睛，如老僧入定。淩在旁邊看著，也不禁跟著屏息凝神。
過了有一會兒，沐懷仁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本來我以為，你是在生死一線間激發了潛能，現在看來，可能不是這樣。”
“那是什麽？”淩瞪大了眼睛，她本來也是這樣以為的。
沐懷仁一點一點展開扇子，“你的突破更像是當時某種情緒造成的。”
“情緒？”
“內功心法裏有提到和情緒、心境相關的東西嗎？”
淩細細迴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我能給你的建議是，好好迴憶與屠偉一戰時的心態，把每一種情緒都想明白。再練的時候，先模擬全部情緒，再一種一種剔除掉，直到找到最關鍵那一種。”
“三哥，我聽不懂。”淩臉上現出了絕望之色，三哥好像突然不會說人話了。
“這沒什麽難的，有時候練功就跟案情推演一樣。你把其他沒用的信息排除掉，剩下的就是答案。”
淩想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三哥，哪裏一樣了？推演是動腦的，練功是動手的。”
沐懷仁合起扇子收入懷中，“方法我已經教給你了，迴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什麽時候你靠動腦就能練功了，才能真正提升到頂尖高手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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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護送李太傅去上朝時掛了兩個黑眼圈。她想了一晚，還是想不通沐懷仁說的心境、情緒和動腦練功。
今日宮門口站的是樂毅，掛了一模一樣兩個黑眼圈，而且見了她還陰沉著臉。
“怎麽，昨天挨你家大人訓了？”看見有人跟她一樣慘，淩樂了。
“你說呢？”樂毅沒好氣的答道。
“好了，給你賠個不是。”淩笑的沒有一點兒賠不是的意思，“不過那個溫涼王非要動手，我也是沒有辦法，隻好一直躲嘍。”
“還不是你招惹到他了。”樂毅學著梅昭的樣子，瞪了她一眼。
“什麽叫我招惹他！他讓我陪他吃飯我就得陪啊，王爺就能橫行霸道了！”淩瞪了迴去，“想不到連你們內衛也為虎作倀。”
樂毅投降了，看來梅昭果然是人如其名，這招根本不好使，“我的小姑奶奶，我又沒說讓你陪他。我們要是為虎作倀，還能讓你蹦躂到現在?”
這時梅昭走了過來，黑著臉說，“我家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他找我幹嗎？”淩有點心虛，尤其是想到季滄海那駭人的內力，和滿是殺氣的眼神。
“進去不就知道了。”
淩求助似的看向樂毅，樂毅做了個“請吧，愛莫能助”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