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馬克西裏斯氣喘籲籲,他渾身是血:有自己的、有敵人的、也有友軍的;身上的鎧甲受損嚴重,手上拿著的不知從周圍哪具屍體屍體手上接過的劍也已經殘破不堪。如果自己還是當年那個剛進軍隊的小夥子的話,在經曆了剛才這樣一場險些喪命的大戰之後,此刻大概會直接倒下,一邊休息著等善後部隊來把自己扛迴後方一邊為自己能夠活下來而倍感幸運,甚至放聲大笑吧?


    不過,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小夥子了。


    馬克西裏斯掃視四周,目光所及無論死活全都是自己人,敵人則是一個也沒有,甚至連屍體也沒有留下。


    是剛才那道光嗎?


    馬克西裏斯想起剛才那突然出現的、一度使他失去了視野的耀眼光茫,在戰場上目不能視物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他有理由懷疑那是敵人的某種攻擊手段,但在光茫消散之後,自己不僅還活著,就連戰場上的敵人,也正如他所見的一樣全都消失了。


    “戰團長。”二團長和馬克西裏斯的副官跑來,這兩人的情況也並不比他好多少。“現在怎麽辦?”


    “讓預備部隊保持警惕,開始打掃戰場清點損傷,告訴醫療部隊:隻要還剩口氣的都盡可能給我救迴來。”


    “是!”


    馬克西裏斯丟掉已經無法使用的劍,遙望議會大樓方向,剛才的光茫便是來自那個方向,既然那太陽般熾烈的光沒有給自己的部下造成什麽傷害,那麽隻能認為那是來自友方的支援了。


    是那幾個人嗎——馬克西裏斯迴想起此次出征之前,軍團長帶給他的來自皇帝的指示中,明確的指出了他們這次最主要的任務便是要利用龐大的軍力為此前先行出發的幾名人員提供支援。


    能讓陛下如此重視的角色,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大概也不太奇怪吧,不過,明明是來支援的人,結果卻被對方給救了一命,感覺有些丟人了......馬克西裏斯一邊想著迴去之後的報告書要怎麽寫才好,一邊習慣性地撓了撓頭發,結果因為觸碰到傷口而疼的齜牙。


    ——


    “將軍,登陸部隊傳來消息,戰鬥似乎結束了。”接到了來自登陸部隊利用魔法發出的閃光信號之後,負責通訊的士兵向塔裏安匯報。


    “傷亡如何?”塔裏安扶著疼痛的額頭坐迴艦長椅上,他有些年沒打過這麽激烈的仗了,就在剛才整備部的負責軍官還親自跑來告訴他:再這麽炮擊下去,就做好魔能炮自毀同時對船身造成損傷的準備。


    自己是不是申請退休比較好——塔裏安心中不由得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


    “陸戰用魔能炮盡數被毀,人員傷亡初步預估為一半左右,指揮官拉維奇百夫長陣亡。”通訊兵匯報著慘烈的戰果,“羅根·格羅塔與菲琳·格羅塔兩位冒險者的及時支援在關鍵時刻拯救了我軍,以及......”


    通訊兵匯報了有關剛才的強光所帶來的異象。


    隻能認為是那幾人的功勞了——身為帝國軍最高級別將領之一的塔裏安自然知道比馬克西裏斯更多的信息,對於剛才的光茫以及隨後發生的事情,他快速做出了符合實情的判斷。這時另一個問題浮現在他心頭:“‘黃金之鷹’的情況怎麽樣?”


    雖然在娜塔莉亞被佩斯迪蘭斯奪舍了的情況下,“黃金之鷹”騎士團完全沒必要參加此次戰鬥,但代理對方指揮官的那個叫葛蘭的小夥子卻對塔裏安說:“殿下的戰場就是我們的戰場,隻要對殿下有所幫助,我們願意暫時接受帝國軍將領的指揮。”


    於是,騎士團便被投入了此次作戰之中。


    “死亡八人,重傷十三人,其餘人輕傷。”與帝國軍的傷亡比起來,這支隻有數十人的部隊的傷亡情況可以說並不嚴重。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王國軍最強戰力啊——塔裏安感慨,心裏想著將來兩國若是再啟戰端,那麽自己最好還是不要遇上這支部隊。


    “全艦靠岸,醫療及戰場清掃部隊做好準備,該接將士們迴家了。”


    ——


    確認登陸部隊這邊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羅根與菲琳謝絕了醫療兵為他們治療的好意,馬不停蹄地趕往議會大樓,雖然將迦蘭留在了那裏照應,自己剛才從議會大樓衝出來的時候也將數量龐大的想要進入大樓的怪物給吸引了過來,但兩人還是不免地擔憂萊文三人的安全。


    一路暢通地來到了進入議會大樓後,兩人便從走廊的一頭遠遠地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迦蘭,以及他身旁身形搖晃似乎隨時會倒下去的萊文。


    “諾,都說了沒事了,休息吧。”看著趕來的羅根和菲琳,迦蘭笑著輕輕拍了拍萊文的肩,後者點頭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後,向前倒去。


    “他說,情況還沒確定,自己要保護好已經倒下的同伴,然後就這麽硬撐到現在,真是個傻小子。”迦蘭扶住萊文,迴頭看向羅根和菲琳,笑了。


    趕來的兩人也為萊文的行為會心一笑,他們走到入口處,看見娜塔莉亞和艾麗西亞互相依靠著坐在靠近入口的一排還算完整的座位旁陷入了沉睡,而亞斯蘭,則無聲無息地躺在兩人旁邊。


    “情況如何?”羅根問道。


    “兩個小姑娘沒什麽大事,估計隻是體力和精神力耗盡了。至於亞斯蘭,我不好說......”迦蘭的表情有些難看。


    “我看看。”菲琳掏出幾個魔法卷軸,走上前去察看亞斯蘭的情況。


    “如何?”幾個魔法被菲琳從卷軸中釋放,魔力的光點落在亞斯蘭身上。迦蘭將萊文扶到一旁坐下之後,立刻走過來詢問道。


    “多虧你之前的應急處理,死是死不了,但什麽時候醒,我就不敢打包票了。”菲琳聳了聳肩,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以及亞斯蘭的遭遇來看,這已經算是好消息了。


    “現在怎麽辦?”將亞斯蘭交給迦蘭照顧之後,菲琳來到羅根身邊,後者此時正在端詳那顆已經裂作兩半的紅球。


    “陛下給我們的命令,是協助小師弟他們完成任務。”不知不覺間,羅根和菲琳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用“小師弟”來稱唿萊文。“現在這個情況,算不算任務完成了?”


    “應該算吧,要是還有比剛才那家夥更難對付的敵人的話,咱來除了帶著他們三個逃跑之外也做不了什麽了。”


    “不過,這一切又是怎麽迴事?”兩人都注視著那顆球,就目前所獲得的情報來看,本次事件的起因就是這個東西,然而現在,大戰結束,一切似乎都要風平浪靜了,自己一方對於這顆球,或者說對於本次事件的全貌與真相仍舊說得上一無所知。


    沉思之際,兩人聽到身後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他們迴過頭,發現大會議堂的入口處多了一個人影,迦蘭此刻正與那人對峙。


    那個身影,那雙美得妖異的雙眼,腰間那兩把形態怪異的細劍,羅根可忘不了。


    沒有任何多餘的交談,兩人衝到迦蘭身邊,拔出了武器。


    不過這次,羅根和迦蘭都沒有感覺到上次那樣的異常,對方的眼睛依舊妖異,但此刻隻是帶著憤怒和厭惡瞪著他們。


    “我不是來廝殺的。”對方說著,拿出了一本薄薄的書扔到迦蘭腳邊。“你們想知道的,都在裏麵。”


    “為什麽給我們?”迦蘭沒有撿起那本書,他沒有任何理由去相信麵前這個人。


    “聽命行事。”


    “誰的命令。”


    “你不需要知道。”雖然對方如此迴答,但迦蘭大致能猜到下令的人應該是上次那個自稱阿斯帕西斯的男人。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知道!”對方似乎很不耐煩,丟下這樣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議會大樓之中。


    “如何處理?”菲琳檢查了一下,初步確定這本書上沒有被施加什麽魔法。


    “先收著吧,現在不急著看這個。”羅根撿起那本書,“先把小師弟他們帶出去吧,等他們醒了再做下一步打算。”說罷,他走上去把萊文扛在肩上,順便拿起了他的神劍。


    菲琳正發愁要怎麽才能把兩個昏迷的女孩子帶走,她並不算身形壯碩,而兩個女孩子嚴格來說都算是身材高挑的類型,僅靠自己恐怕很難帶走她們兩人。


    好在這時,接到塔裏安命令的帝國軍醫療小隊趕到了這裏,協助著將失去意識的幾人運離了議會大樓,而那顆碎裂的紅球,則是由菲琳裝入了特製的袋子裏,等待所有人蘇醒後商議如何處理。


    經過了兩天的風平浪靜之後,還活著的眾人確定:一切都結束了,至少暫時結束了。


    隨後,萊文一行人和“黃金之鷹”的參與成員一同被送迴了盜賊協會駐紮的小島修養,帝國海軍與陸軍會師一處之後便在德拉克洛斯就地駐紮,在塔裏安的指揮下開展起沒什麽希望的幸存者搜救工作,並等待著那些本應該與他們一同參戰,卻選擇待在安全的地方遙遙觀望的其他國家軍隊趕到,共同商議針對德拉克洛斯的後續處理。


    帝國軍雖強,但在本次戰鬥中損失慘重,對這些故意想要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他國軍隊的威懾力有所減少;而帝國的戰士們,也都對這些貪生怕死、見死不救的所謂“友邦軍隊”窩著一肚子火,縱然塔裏安已經是帝國軍老將,這場會談恐怕也不會太過順利。


    當然,這些都和島上的眾人無關了。


    迴到島上之後,眾人休養生息,最先醒來的,是受傷不重的萊文和艾麗西亞;娜塔莉亞醒來後,眾人注意到她的瞳色比以往多出了一抹不太容易注意的紅色,但本人並未覺得有什麽不適;受傷最嚴重的亞斯蘭,則是在昏睡了近一周後,才勉強恢複了意識。


    於是,眾人打算開始討論目前剩下的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那個不久前還是敵人的人,他交給自己一方的書上所寫的內容該如何看待;


    第二個問題,怎麽處理那顆碎裂的紅球。


    “亞斯蘭你確定自己不要緊嗎?還是再休息一段時間吧。”看著臉色蒼白的亞斯蘭,萊文不禁擔憂起他的狀態,在他身後照顧他的維瑟瑞斯,也同樣表露出一副希望他能老老實實去休息的表情。


    “我沒問題的。”亞斯蘭笑了笑,但這笑容依舊掩飾不了他的虛弱。“之前娜塔莉亞不也是重傷剛醒就參加了會議嗎?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哦。”


    “那好吧。”眾人知道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說。


    “那麽首先。”羅根清了清嗓子,說道:“關於那家夥交給我們的書上的內容。”


    書上的內容其實並不多,大部分都是需要交給安托妮拉的魔法院或者魯恩去研究的魔法領域的猜測與討論,而在眾人感興趣的事實方麵的記錄,則協助眾人大致還原了事情始末。


    關於那顆球,可以斷定出現在所謂“瑟拉馬斯”手中的那顆與二十年前迦蘭看到的為同一顆,跟萊文的劍一樣同屬於遠古時代的造物,推測為神話紀元的產物,但也有可能誕生於神話紀元之前。


    而球的作用,書中給出的判斷是除了控製並腐蝕人心外,還能在一邊引出人心中最黑暗最低劣的欲望並使之無限放大的同時,一邊又利用人們在嚐試滿足這些欲望時所犯下的罪孽與釋放的負麵情感來進一步異化這些人,最終,這些人會被逐步轉變為扭曲可怖的怪物,也就是眾人在一次次戰鬥中遭遇的敵人。


    當然,這隻是第一步。


    根據書中的內容,在受到影響而異化的人類達到一定的數量,產生的負麵情感與卑劣殘忍的罪孽足夠多之後,球的力量增強將不再僅僅隻是體現在影響範圍擴大這一點上,人類之外的生物乃至非生物都將開始遭受,隨後,其將開始擁有影響整個現實的力量,此前出現在島外的海怪,以及德拉克洛斯所構成的巨大怪物,便是球的力量扭曲撕裂了現實界限後的產物。


    而在議會大樓,眾人所遭遇的種種,血肉之門也好,黑色的巨人也好,大會議堂內詭異的景象也好,都可以算作一種“卵”,一種在聚集了如此之多的貪婪、憎惡、殘忍等毫無節製的負麵欲望之後所形成的卵,書的作者推測,這個卵所孵化的,便是和兩百年前的魔神相同,甚至和其相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生物。


    孵化的最後一步,便是讓成熟的“幼體”,也就是那巨人般沒有五官的怪物,沐浴“高貴者子嗣的鮮血”。


    “可是,我們遭遇的怪物,似乎並沒有那麽強。”娜塔莉亞說道,即便有著那奇跡之光的加護,她也不覺得己方三人就能擊敗比魔神更強的存在。


    “大概是因為孵化失敗了。”亞斯蘭說道,“書上說,需要成熟的幼體,而那怪物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佩斯迪蘭斯閣下擊碎了那顆球,也就是說佩斯迪蘭斯閣下逼迫對方不得不提前放出幼體。”


    “那高貴者子嗣的鮮血呢?”萊文問道,他們趕到時,幼體就在沐浴著亞斯蘭的鮮血,而作為“總代表”之子的亞斯蘭,無疑符合那一條件。


    “我不是哦。”亞斯蘭露出了一種仿佛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


    “什麽?”


    “那人的孩子,是我。”迦蘭的話語,讓眾人著實吃了一驚。


    “早在德拉克洛斯的時候,我就在懷疑:為什麽敵人總能看穿我們的行動。”亞斯蘭解釋道,“雖然放到現在來看當時的我有些過於悲觀,但我隻能認為敵人能夠通過某種方式得知德拉克洛斯內發生的一切。”


    “而後來,帝國海軍成功支援我們,讓我意識到敵人對事物的感知尚未蔓延到這裏,那既然如此,由我來假扮成‘總代表’的孩子,並以這個身份迴到德拉克洛斯,迦蘭就能安全一些。”


    “你為什麽會知道敵人需要迦蘭的血?”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二十年來,敵人從未放棄搜尋迦蘭的下落,或者說‘總代表’之子的下落。”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邦波老先生和他的同伴以極大的代價成功阻止了敵人的陰謀,但當時敵人的儀式已經完成,大勢已去,球對於德拉克洛斯的滲透便在那一刻開始,當時的抵抗者們,並沒有驅除這種滲透的力量。在察覺到敵人似乎將迦蘭當作目標之後,殘餘的抵抗者們便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將迦蘭秘密送出了城,而與邦波老先生一同留下來混淆視聽吸引敵人注意力的,就是迦蘭當時的玩伴,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之子。”


    “也就是你。”菲琳看著亞斯蘭,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敬佩。這個男人在小小年紀便扛下了這樣的職責,並堅守至今。


    “二十年間,留下來的人們無數次地嚐試過反擊,但無奈都失敗了,就算我們可以與那些醜陋的怪物相抗衡,也無法應對那種直接針對靈魂的腐蝕,越來越多的人被那種力量侵蝕腐化,我們隻能無力地看著整座城市一步步滑向深淵,直到各位出現。”


    “其實,直到我們不得不撤退到這個島上之前,我本都不打算將事實告訴各位,我並不清楚各位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這些年我見過太多的強者被敵人腐蝕墮落了,我不希望各位也變成那樣,所以,我一直想著的:就是協助各位完成各位的‘任務’,然後讓你們毫發無損地離開這裏,遠離這場戰爭。”亞斯蘭看上去有些無奈,長久的抗爭讓他一度心灰意冷,隻想在自己也被拖入深淵之前守住貧民區的一片安寧,以至於當娜塔莉亞她們出現在自己麵前時,都沒能點燃他重新掀起反擊浪潮的信心。


    但事實就是,自己靠著她們的幫助,終結了這場戰爭,了結了無數犧牲者的夙願。


    “可是,瑟拉馬斯獲得那顆球,不是才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嗎?”


    “它隻是選擇了合適的時機再度現世而已,它當年的影響無時無刻不存在於這片土地,但是,當年的戰士們的犧牲,已經為這個世界爭取了二十年的時間。”


    羅根的話語,讓在場眾人肅然起敬。


    “至於瑟拉馬斯,那不是名字,而是古代語。”菲琳從自己的記憶之中翻出了關於這個詞語的知識,“意思是‘以吾之靈魂唿喚汝之名’。”


    原來如此——一直思考著這個詞匯意思的萊文三人看向他的神劍,總覺得明朗了不少。


    那個漁民,隻怕是拿到了球的一瞬間就被蠱惑了心智,然後被引導著念出了以這個詞為起式的咒語,重新喚醒了一直在等待時機的敵人。


    至此,一切都說得通了。


    一場布局了二十年的陰謀,一次持續了二十年的抗爭。到此,應該就結束了。


    “這個球......”眾人將視線移向那顆球,經過剛才的解釋之後,沒人想靠近那個東西,但即便已經損壞,眾人也不敢將之隨意處置。


    “交給我吧。”娜塔莉亞提議,“賢者之塔應該是最適合存放和研究這個東西的地方。”


    “那就交給娜塔莉亞小姑娘了。”羅根點頭同意,他雖然想提議將之帶迴帝國魔法院,但一想到魔法院就設在帝國國都且緊鄰皇宮,便放棄了這一想法。


    “那麽,今後呢?”艾麗西亞看向迦蘭和亞斯蘭,很顯然,目前最需要考慮今後該怎麽辦的就是這二人。


    “重建。”沒有任何事先的商量與交流,二人異口同聲地迴答。


    “可是,德拉克洛斯已經......”


    “我知道。”亞斯蘭點頭,“但是,眾人皆知的自由都市德拉克洛斯,最初不也是從一個小漁村發展而來的嗎?我們隻是從頭再來而已。”


    德拉克洛斯必須存在——對於亞斯蘭和迦蘭而言,這裏不僅僅是他們的故鄉,也不僅僅是一座繁華的、溝通這個世界的商業都市,更是一種可能性,一種各個種族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和諧共處的可能性;一種不論出身與背景,任何人都可以靠著勤勞與拚搏來爭取美好未來的可能性。


    因此,德拉克洛斯必須存在下去,哪怕要從一個簡陋的小漁村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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