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躺迴床上許久,又掙紮起來。她要迴家,要去忘憂城。義父讓她不要報仇,可她不能不報仇。明明是秦生父母與突厥人勾結了。義父懲罰他們有什麽錯,是秦生自己心思歹毒,才造成今天這個地步。毀容不是義父的錯,而是他自己。還有義母,義母何錯之有,還不是秦生,他殺了義父,還殺了義母。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殺了秦生。不過在這之前,她要比以前更加勤練功,要去把內鬼找出來。


    門打開了。小魚不穩,反而摔下床。


    “小魚”


    小魚現在對楚九陵的感情很複雜。他一邊說著絕情的話,一邊又去陰山救她。所以,他到底想做什麽?


    楚九陵把她抱迴床上,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肚子餓不餓?”,楚九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小魚看他的眼睛很不對勁。


    “……”,廢話,能不餓?可是現在她哪有心情吃飯。她隻想為義父報仇。


    “我知道你想給柳將軍報仇,可是以你一人之力,恐怕很難。所以你……繼續迴軍營,找到合適的時機,我同你一起幫柳將軍報仇”,他能殺得了秦生,可前提是他要離開巴彥,離開突厥。秦生有突厥鐵騎的保護,想殺他,有些難。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我那天說的是氣話。我要不那樣說,恐怕秦生不等柳將軍來,直接殺了你”,秦生之所以不殺她,應該是巴彥說話了。巴彥對小魚,應該是喜歡了。他也狡猾,來了邊城,還混在小魚幾個當中。怪不得,他都能精準知道邊城的消息。還知道他在京山書院裏訓練騎兵。還知道他不在,燒了京山書院。他是時候迴軍營清除一些內鬼了。


    “魚兒,不要生氣了”,楚九陵這個樣子,像撒嬌。


    “這是哪裏?”


    “蘇玄黎的桃花小築”


    “我想迴家”,好久沒有見到娘了。


    “魚兒,天黑了。你傷得重,你迴去了,不怕你娘擔心?”,楚九陵主要怕,小魚一迴去,她娘親知道了她受傷的事,不給她出來。又或許,趁他不知道的時候,給小魚找了婆家,然後急匆匆把她嫁出去。到時,她悔恨腸子都沒用了。


    “我……”,想哭。


    “等你傷好了,再迴去收拾某些人。我會派人幫你盯著”


    “嗯”


    “不許哭,秦生我會幫你把他殺了”


    楚九陵擁小魚入懷,讓她小聲地哭著。他怎麽有一種老父親的感覺……


    是夜,知晏悄悄從大院迴到小魚他們住的地方。大戰之後,他想知道柳叔的情況。他懷裏揣了父母留給他的匕首,如果柳叔沒死,他也會負荊請罪。如果柳叔死了,他就把匕首交給小魚,讓他親手了絕自己。


    知晏先是去了小院,小魚根本沒有迴來。知晏隻能迴去,路上他遇到了應舒公主。


    “知晏”


    “參加公主”


    “知晏,我們是好朋友,無需行禮”,父皇把她送到邊城是對的。她的日子過得不錯。除了偶爾耍小脾氣,被皇兄罰抄書外,剩下的時間,她都混在忘憂城了。還糾結了一幫小姐妹,隻要莘子樓舉行詩會,她就會帶一幫邊城富貴家知書達理的小姐去砸場,堵得那些書生啞口無言。來來迴迴幾次之後,管著莘子樓的歸國公受不了,告到皇兄那。皇兄又罰她抄書。她覺得自己能把皇兄書房裏的書抄完。反正呆在邊城也是無聊,父皇大概是忘了他還有一位公主在邊城。也罷,她就在這裏找駙馬,吃喝玩樂,有空去戲弄莘子樓戲弄呆書生。等皇兄打完仗,她再跟皇兄迴去。


    “喂,知晏,你去哪裏?”,應舒擋住他的去路。


    “迴家”


    “迴家有什麽好?我帶你去玩”


    巴彥突然想到,以應舒的身份,他一定能打聽到柳叔和小魚的情況。不如……


    “公主……”,知晏裝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知晏,你到底什麽了?”,應舒花癡了。哇……知晏難過的樣子好好看。


    “不知公主能不能替在下打聽一點事。在下不勝感激”


    “本公主幫你打聽了,你想什麽感激我?”,以身感激?她不介意。


    “這……”,這個公主,臉皮也太厚,還有她的神情有點不懷好意。像是要吃了他。


    “在下請公主吃飯”


    “就這麽說定了。地點我選”


    “……”


    知晏隻得把要打聽的事與應舒說。希望越快越好。他的良心很過意不去。是他聽信了那個人的謠言,不然他也不會拿了毒……可那個人說,隻是一種讓人暫時失去武功的毒藥,不顧害死人。當時,那人又說了,是柳叔害死了他的親生父母,他的父母為了保護他而死。二柳叔還不打算放過他們,後來他父母的侍衛跟侍女帶他逃了出去,迴到鄉下。柳樹找不到他們,才放棄追殺。


    迴來之後,他又想不明白了。他與柳叔見過幾次。如果真的是柳叔害了他的父母,柳叔第一眼,或者後麵再看到他的時候,應該有所懷疑。而他卻跟沒事一樣。那個人騙了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他拿了毒,也動手了。


    同樣在聽風苑的晏紗知道自己想要王爺當自己的靠山失敗了。侍女替她哀嚎了半天。小姐長得美,又做了做多努力,結果現在卻被趕出聽風苑。晏紗被趕到別院,而且楚丁還轉達了王爺的意思。聽風苑以後,她都不能再踏進一步,別院的地契也給她了。如果她想嫁人,隨她。這算是優待她了。


    “小姐,太不公平了”,侍女跺腳。在聽風苑,她就算是侍女,也是高人一等。可出了聽風苑,她就是普通侍女。


    “你要是覺得委屈,出了聽風苑,你就自行離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辦。知晏是她最擔心的。他們姐弟倆,不查明真相,就對柳閑下手了。秦生說的話……罷了,離開聽風苑,主人很快就會派人來殺她。隻是知晏是他們家唯一剩下的男丁,他們都不是秦生的對手,知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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