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楚九陵都沒有出去。他的房裏靜悄悄,連門也不打開。就連吃飯也是讓人放在門外,而且還比平常多吃了。


    小魚和楚九陵一下午也沒做什麽,就是從圍棋下到象棋。象棋在周朝沒有,小魚教會楚九陵後,她連輸十局,後麵若不是楚九陵看她臉色變差,故意放水,她臉都沒了。本來教了他,自己自信滿滿,結果被殺得片甲不留。


    晚飯時,軍師一人。看著桌上十幾道菜,就他一人。就連最準時的殿下一整天都在房裏,麵都不露。也不知道他們個個都去忙什麽了?


    無趣,無趣得很,他去北郡王兩口蹭飯。


    房間裏吃完後,小魚鬧著要迴去。可楚九陵私心,想讓她多陪他,以她受傷的借口為由,硬是不讓她走。


    “嗚嗚……我想迴家”,小魚沒辦法,隻能撒嬌,連哭都用上了。


    “魚兒,你的傷口還要再換一次藥”


    “那你快去叫意寧來換藥”,小魚使勁搖他的手臂。


    “魚兒,你就那麽不想留下來陪我?”,楚九陵覺得自己的心靈又受傷了。


    “我……”,廢話,當然不想了。


    “有點想,可是我娘會擔心。我不迴去,她會哭的。而且她眼睛又看不見,到時候她一人出來找我怎麽辦?”,這是有可能的。如果再不迴去,歐陽玉溪可能出來找她。


    魚兒的娘看不見?他要不要讓少景去看看?好想也不妥,目前為止,他對魚兒知道得太少了。


    “好,我派人去叫意寧來”


    不對,魚兒怎麽知道意寧?


    “魚兒,你認識意寧?”,小魚認識,魚兒不認識。


    “不認識”,楚九陵懷疑了。


    “那你怎麽知道她的名字?”


    “昨晚她給我你處理傷口的時候,我醒了。然後我就問她了”,楚九陵的自疑能力強。


    “好,那我去叫人”


    楚九陵去叫人後,又迴來。好像有話要問她。


    “有什麽話,你就問”,楚大殿,快點問。問完,處理傷口,我要迴家。


    “魚兒,你住哪裏?”


    “邊城”


    真是邊城?為何他從來沒有發現過她。他的龍行衛都找遍了。


    “我經常出來而已。我娘看不見,得在家裏照顧她”


    “好,辛苦魚兒了”


    自家娘親,有什麽好辛苦。仔細一想,都是花豆姨再照顧娘,自己整天跑來跑去。


    嗬嗬……


    “魚兒,你多大了?”


    楚大殿,你這是查戶口嗎?那你別怪我,有真有假了。


    “未及笄”


    楚九陵聽完,劍眉微皺。那他還要等多久了。魚兒看起來挺高的,可沒想到她年齡還那麽小。


    “你還有什麽要問?”


    “魚兒,你姓什麽?”


    “楚”,姐才不會告訴你真話。


    “以妻之名,冠夫之姓”


    “你……”行,你厲害。


    “我其實姓楊”


    楚九陵親親點她的頭,“以後不能那麽調皮了”


    “知道了”,以後不能跟楚九陵呆那麽久了。


    意寧來之後,楚九陵主動退出去。意寧走後,他又能掐準時間,出現了。


    “可以走了嗎?”


    “魚兒,就那麽迫不及待?”,楚九陵覺得心好疼了。


    “不然,等天更黑了,你帶我在聽風苑逛一圈,再送我迴去”,“少男”的心好像被她傷著了。


    “也好”,既然她不願意留,那就帶她逛一圈,反正以後聽風苑也是她家。提前熟悉環境也不錯。楚九陵是這麽打算,可小魚是為了方便以後,有急事偷溜進來找鈺璟和少景,慌不擇路。


    冬天的天都是黑得很快。不過他們還是等亥時,其他都差不多都睡了才出去。


    楚九陵一路輕功帶小魚穿梭在屋頂上。小魚兩眼亮晶晶。哇,古代大俠帶她飛。原來還真有輕功,太好了。


    “魚兒,還想去哪裏?”


    “那邊”,那邊的院子燈還亮,不如就是看看聽風苑的人,每天晚上都在做什麽?


    “好”


    那座亮著的院子就在顧飛陌所在的地方。自從小穀被迫當他侍女的一個月,顧飛陌好像突然變成了“居家好男人”。說來笑掉大牙,顧飛陌這是為了要好好“折磨”小穀,哪都不去。冬獵,他沒去,連昨晚的獻舞禮他也沒興趣。就是想在院子裏看小穀吃癟。小穀越生氣,他越高興。


    這會兒,別人都已經睡下了。顧飛陌雖然有點壞,當初以學刺繡為由,帶小穀入聽風苑做他的侍女,他就真的為小穀找了一個師傅。可憐小穀,一邊學刺繡,一邊侍候顧飛陌。


    就比如現在,小穀正想迴房睡覺,顧飛陌的房門打開了。


    “小穀,過來幫我捏肩,我今天練舞,胳膊都酸死了”,顧飛陌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還有點疼。


    最近顧飛陌有點勤快。不全是是整蠱小穀。顧侯爺寫信來告訴他,身體有恙,不大如從前,希望他在邊城好好立功,不然以後他死了,顧飛陌就難撐得起顧府。當然顧侯爺還在信的後麵附上太醫寫的藥方。顧飛陌拿去給少景看,確定是顧侯爺真的生病後,他的態度行為有所改變。少景看了顧侯爺之後,眉頭皺得很深,然後,他一臉凝重對顧飛陌說,顧侯爺可能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可活。所以顧飛陌最近勤練功,勤看兵書。他也明白,一旦顧侯爺去了,他就真的沒助力。


    “我……我要睡覺”,小穀也很累。顧飛陌練功的時候,她要在旁邊拿毛巾等候。顧飛陌看書的時候,她要在旁邊鋪紙研墨。顧飛陌睡多少個鍾頭,她就睡多少個鍾頭。


    原本她還以為顧飛陌是那種胸無大誌的公子。被顧飛陌帶進聽風苑,真是刷新她對顧飛陌的三觀。


    顧飛陌不像外麵那樣,嬉皮笑臉,厚顏無恥,無所事事……顧飛陌比公雞還勤。公雞未叫之前,他已經起來在院子練功,然後和他的侍衛切磋。


    每日按時三餐,定時定點,做任何事,都按照前一晚計劃好的。如果明天完成不了,那麽絕不睡覺。自律到眾人對她刮目相看。小穀也因此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有所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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