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景才懶得理她。他和意寧將來是有殿下做主的。


    這邊開始入正戲了。先從觀世音菩薩出現開始,是由蓁蓁來出演的。她穿了紙衣,雖然是紙,但被歐陽玉溪和花豆做得好好的。今晚又化妝了,真是好看。像年輕版觀世音菩薩。小穀在後麵給她配音,她演的觀世音菩薩真在給唐僧指引下一個地方。演完這些,蓁蓁今晚的戲份就完了。


    北郡王在下麵,眼睛瞪得老大了。這是他的囡囡?那個膽小如鼠的囡囡不止漂亮許多,膽子也大了。麵對那麽多陌生人,她都從容鎮定。北郡王還記得,小時候,囡囡就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了。凡是見到不認識的人,就往他和老婆子身後躲。怎麽叫都不出來。他和老婆子為這件事都急壞了。


    想到這,北郡王老淚縱橫。他的囡囡長大了,可能以後就再也不需要他在前麵為她擋著了。


    “老爺,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到老婆子在京城怎麽樣了?若是她在,此時一定會很開心”


    “老爺放心,說不定夫人已經收到信了,夫人一定沒事的”,胖哥知道北郡王妃一直有病,去年他們迴京城一次了,郡王妃的心情看起來很好,等他們出來後,連續收到了好幾封郡王妃病危的信。不過後來都收到了病轉好的信,不然北郡王早就迴京城,也不會遇到蓁蓁郡主。


    看來,一切由天注定。


    京城


    北郡王府,有太醫急急忙忙地進出王府。出來後,又搖頭。


    他們都認為北郡王妃是活不成了。楚建帝已經交代不管用多麽名貴的藥材,都要把北郡王妃的病治好。但北郡王妃的病越來越嚴重。為此,楚建帝發了高大的脾氣。太醫每次來北郡王府,都是縮著腦袋。就怕北郡王妃一不小心就去了,那他們就全完了。


    北郡王妃的臥室。


    北郡王妃比北郡王小幾歲,自從女兒去了之後,她的頭發也跟著白了。


    常年疾病纏身,她早已經沒有當年的英姿颯爽。現在,她就像行將就木的老人。


    “郡王妃”,侍候她的也是一位跟隨她多年的侍女,侍女臉上也有皺紋,皮膚也開始鬆了。


    “小荷,我走後,你好好照顧郡王。不能讓他多喝酒……還有抽屜裏有我給他留的信,要說的我都寫在信裏”,郡王妃怕她走後,北郡王想不開,隨他而去。心裏她把該說的都說。


    她就要走了。這輩子,她對不起女兒,還有對不起楚庭。


    老頭子,我要去找女兒了。對不起,留你一個人在世上。


    “還有,你們也不要傷心,多勸他”,郡王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她感覺自己飄起來了。老天這是要來收她了。


    她不後悔來此一生。她陪楚庭征戰多年,沒想到落下這麽一個下場。如果可以,她願意要自己的命換迴女兒的命。


    “不……郡王妃,奴婢已經著人熬藥了。隻要你喝了就沒事了”


    “沒用了”,太醫都說她沒救了。隻要是她心結太重,又疾病纏身,連她自己都不想活下去了。誰能救得了她?


    “有用的”,小荷哭出來。她跟郡王妃多年,郡王妃如果今晚去了,她也不苟活。隻要王妃好好喝藥,肯定會好起來的。


    郡王妃若是走了,整個北郡王府就沒落了。


    “別哭了,我走後,別忘了多給我燒點紙錢就行了”,北郡王妃在彌留之際還開了個小玩笑。她年輕就是豪爽大方,不然也不會跟北郡王走到一起。


    “郡王妃,……嗚嗚……”


    北郡王妃已經開始放空自己了。慢慢等閻王爺的鬼差來帶她走。


    “郡王妃”


    外麵,北郡王給送信的人迴來了。他從邊城迴來,累死了一匹馬。北郡王特意交代了,迴到郡王府後,一定要先拿信來給郡王妃。


    北郡王知道,郡王妃病得嚴重,而每次郡王妃給北郡王來信,信裏隻說一些瑣事,隻字不提自己的身體。北郡王雖然去了邊城,但是北郡王府全是他的人。北郡王妃就算再三交代,還是有人偷偷給北郡王去了信。北郡王妃的身體狀況,北郡王都懂。隻是他不能迴來,仗還沒打完。一邊是國,一邊是家,北郡王在兩者之間難以抉擇。


    不過最近,北郡王信少一點。他要找女兒,確定北郡王妃沒有生命危險後,他由原來一月一封信換成兩三個月一封信。


    不是北郡王的人不送信。而是有一天,給北郡王偷偷送信的人被郡王妃發現了。郡王妃雖然生氣,但她心一想,老頭子是關心她才會這樣。她將人暫時軟禁起來,每次除了她給北郡王寫信,那個偷偷寫信的人又會重新按照她的意思給北郡王去信。是以,筆跡沒有變,北郡王也就沒有發現。一直以為他的老婆子好好在京城等他迴去。


    他更加不知道,他的老婆子快要不行了。


    婆子小荷出去了。一問是郡王的信。她馬上眉開眼笑,拿信又衝迴北郡王妃的床邊。


    “郡王妃,郡王來信,你再看看吧”,


    “我不看了”,看了又能怎麽樣?


    隨即小荷又低下頭,眼淚流下來。郡王妃心中不想活,就算是珍貴藥材也無用。


    郡王妃在等。


    小荷不甘心。說不定,郡王的信能讓郡王妃活下來。就算郡王或者郡王妃怪罪於她。她也要把信打開。


    郡王妃不想看,那他就念給她聽。


    “吾妻”,郡王在開頭表達自己的想念,又說了自己的狀況,然後才開始切入正題。


    “老婆子,我在邊城找到咱們的女兒,楚蓁。她沒有死,隻不過失憶。你養好病之後,速來邊城與我一同接迴女兒……”,信大概就是這樣。


    小荷還沒有說完。郡王妃突然睜開眼。然後坐起來,把小荷手裏的信搶過去。


    郡王妃一字一字地看過去。當她看到小荷念的那段話時,她突然又哭又笑。


    “小荷,老頭子說蓁蓁沒有死,他是不是騙我?”


    “郡王妃”,小荷比郡王妃更加高興,隻要郡主活著,郡王妃就沒有理由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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