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出現了一張不像小魚原來的臉蛋。鏡子裏是一張芙蓉秀臉,眉如墨畫,星眼如波,唇如點櫻,有說不出的空靈輕逸。她有點不敢相信,銅鏡裏的人竟是自己,她掐了自己,發現有點疼,這才相信鏡子裏的人是自己。她對這鏡子仔細看了一會兒,感覺缺了什麽,想了想,拿起筆,沾了一點胭脂,在眼角畫了一朵小小的桃花。


    化好妝,又穿好衣裳的幾個小姑娘沉浸在喜悅當中。小魚把蓁蓁送給她的荷包放在腰間,又從自己的小箱子拿出二十文放進荷包。做完這一切,她自己轉了一圈。


    歐陽玉溪和花豆敲門進來,小魚立馬迎了上去。歐陽玉溪摸到小魚的衣服,“小魚,你換了女裝?”


    “嗯”,小魚點頭,扭扭捏捏。歐陽玉溪感慨,以前她給小魚穿女裝,她多次拒絕,現在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十二歲多,已有少女感,看來以後她留不住了,也不知哪家的小子能與她攜手一生。


    她像是想到什麽,讓花豆去她房裏把她的壓底箱拿過來。待箱子拿過來後,她小心的打開箱子。箱子裏的東西是她當年到月亮村剩下為數不多的東西。她首先拿出三塊麵紗,遞給小魚、小穀和蓁蓁,“女孩子還未出嫁,不要讓人看了麵貌”,以免壞人起了歹心。“出去了,一定不要讓外男看了麵容,記住了”,以往小魚男裝出去,她還可以不在乎,現在小魚穿了女裝,還有小穀和蓁蓁,花燈節人多,萬事不能讓人看了。她還記得那時候整個大周朝女子出門時,都一律帶幕籬帷帽。現在沒有機會做帷帽了,隻能讓她們麵紗掩麵。


    小魚幾個接過麵紗,互相幫對方帶上了麵紗,小魚看了鏡子裏,隻露出兩隻靈動的大眼晴,左眼的小桃花好看極了。


    歐陽玉溪又從箱子裏拿出兩條玉墜,她拉過小穀和蓁蓁,給她們帶上。小穀推辭,玉墜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她不能要。歐陽玉溪堅持給她帶上,“小穀,這是你爹的遺物,你收好”。當年歐陽玉溪的舅舅還在世,她生辰時特意從邊城給她稍來京城,現在她把玉墜給了小穀,也算給她留一個念想。


    “真的嗎?”,小穀眼睛紅了,聲音有些哽咽。爹死時,她還很小,對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小心把玉墜放在衣服裏,撲進歐陽玉溪的懷裏。


    “小穀,別哭了。你爹一定希望你和小稻活得好好的。不要哭,妝都花,還怎麽去花燈節”,小穀才慢慢止住哭聲,坐到一邊。她一定好好活著,不辜負爹。


    歐陽玉溪又拉過蓁蓁,給她帶上另一塊玉墜,這迴她也不給蓁蓁拒絕的機會,“這是姨的一點心意,長者賜,不能辭”。蓁蓁眼睛也開始紅了,自從她被小魚家收留後,她們對她實在太好了。


    “蓁蓁,帶好哦。以後當我們家的媳婦”,小魚打趣,當小稻的媳婦,他們就是真正一家人了。


    蓁蓁羞紅了臉,小魚她們現在還不知道她喜歡小稻,也不知道小稻喜不喜歡她。


    房間裏幾個人聽到小魚這麽一說,都笑了,小魚這個提議不錯,跟蓁蓁相處了那麽久,蓁蓁的性子挺適合小稻。


    “小魚,過來”,終於到她了,小魚洋一張笑臉向歐陽玉溪靠。歐陽玉溪拿出一串粉色手珠,給她帶在手上。她娘簡直太懂她了,今天她都是粉色,粉色的妝,粉色的丹蔻,粉色的手珠。


    “謝謝娘”


    眼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再不走花燈節就開始了。


    小魚她們再歐陽玉溪再三要求下吃了點東西,才往村口與小虎他們匯合。


    歐陽玉溪和花豆送她們出門,“小姐,你對她們真好”,花豆指的是小穀和蓁蓁。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


    “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她當然知道花豆所想的。


    “放心吧,小鹿的那一份我給他留了,就等他生辰到了”


    花豆跟了歐陽玉溪那麽久了,她知道自己小姐向來一視同仁。小魚她們有的,小鹿也肯定會有。


    小魚到了村口,小虎幾個已經在哪裏等著了。小魚著女裝,又帶麵紗,讓小虎鄙夷,“小魚,你是長得有多醜,帶著麵紗是怕嚇到別人吧”


    哈哈哈,小勇,小山還有元寶忍不住連笑起來。


    “臭小虎”,小魚追著小虎打。忘了出門前,歐陽玉溪讓她淑女點。


    幽縣郊外的小別院


    侍從在忙上菜,顧飛陌忙著去通知鈺璟和少景吃飯。這幾天他們一直跟殿下在同一桌吃飯。顧飛陌已經知道了今晚是幽縣的花燈節,愛熱鬧的他絕對不能錯過。他急催鈺璟和少景吃完飯,好出門。


    這幾天,他表現好,大家對他的臉色緩了許多,再也不是見他如老鼠見了貓就跑。鈺璟和少景在同一個小院子,兩人已經出房門,正打算去大廳同殿下吃飯。


    “少景,今天要去哪裏?”,換了新衣服和玉冠。


    “今晚是幽縣花燈節,我打算去瞧瞧,看看小地方的燈會有沒有京城的熱鬧”,鈺璟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今晚他就可以再次見到小魚了。知道她是個小吃貨,他特意帶足了銀兩。


    “我跟你去”,少景雖不是愛好熱鬧之人,竟然鈺璟去了,他自然要去。


    “好”,鈺璟迴答得有些牽強。他心裏打定主意,到了幽縣找個借口甩開少景再去見小魚。


    來的顧飛陌從後麵攬上兩人的肩膀,“鈺璟,帶上我”,剛才他們講的話他都聽見了。真好,去花燈節有伴了。


    “好”,鈺璟沒有想到,來了一個少景,又來一個顧飛陌。看來他得想個萬全之策,不能讓他們懷疑,也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其實是去見小魚。


    “鈺璟,少景”,顧飛陌吊兒郎當,“你們猜花燈節最主要是幹什麽嗎?”


    少景白了他一眼,“愛說不說”


    “當然是為一群少年少女牽紅線”


    鈺璟心中一震,隨後莫名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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