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小姐,這楚軒大人離開也有片刻了,這朝中仍是動蕩,誰能夠想到這聖上突然駕崩,連一個繼承人的名諱都沒有指定,這也,太過於草率了。”


    琉璃為楚端隱梳著頭發,那一小嘴,也死活沒閑著。


    “是啊,這如今,也不知道父親那裏怎麽樣?”


    “相國公每日都給小姐備了好吃的好穿的,自然不能虧待小姐,如今動蕩年月,這兵荒馬亂的,老爺能抽出一點時間為家裏準備這兒啊那的,可見對這個家有多上心。”


    “有蜜餞嗎?”


    “自然是有的。”


    琉璃語罷,便出去拿相國公疼愛女兒的蜜餞果子去了。


    就在此時,楚端隱輕輕地拿起放在首飾盒之中的木簪,隻見這木簪,藏在首飾盒之中最底下,由著那琳琅之玉所藏,著實是當作一個重要的物什所收著了。


    畢竟是楚軒所留給唐琬的,自己自然是要當作重要的物什好好的收藏起來。


    “小姐,蜜餞果子來了。”


    楚端隱伸手拿了一個:“真甜,送到夫人那裏去罷。”


    “夫人正打點家務呢,這蜜餞果子,老爺也給夫人備了一份,老爺和夫人一直伉儷情深,自然小姐有的東西,夫人肯定有啊。”


    楚端隱聽了琉璃這樣一番話,感歎著相國公和相國公夫人的情感至深,相國公以表忠心,一生隻有唐琬母親一位夫人,這夫人也是和藹,但又精明能幹,很多事情根本不用唐琬插手,這唐琬的母親便能夠打理的蓬蓽生輝。


    “母親在幹什麽?”


    “夫人最近在打理花草,老爺每次白日出去,晚上這夫人便想著能夠讓老爺看見井井有條的府內,心情愉悅些,也不至於那麽緊張府外的事情。”


    琉璃自顧自的說著,楚端隱感歎這唐琬真的幸福,是相國公唯一一個女兒,還父母和睦,被捧在手心裏一般,這簡直是楚端隱一生最想追求的事情吧。


    希望這份美好,能夠永遠的停留,讓楚端隱在別人的故事之中,感受點溫暖。


    “琬兒。”


    說曹操,曹操就到,那唐琬的母親身著一身的華衣,就算這老爺不在家中,她也將自己打扮的甚是精幹。


    隻見夫人的身後跟著一個小侍女,侍女手中抱著的是一席厚被,上麵還繡著好看的花朵圖案。


    “琬兒,今天感覺如何?”


    這夫人上前,輕輕地接過了琉璃手中的梳子,為楚端隱仔仔細細的梳理著頭發。


    “母親,這怎麽能讓您為我梳頭發。”楚端隱受寵若驚,從小到大,除了師傅黃煙和琶兒為自己梳過頭發,再也沒有人幫過自己了。


    這夫人竟然不顧自己的身份……


    “琬兒,這以前一直都是娘親為你梳頭發,怎麽今日還不太適應了?”


    那夫人的聲音溫柔至極,對自己這個女兒自然是百般的嗬護。


    “琬兒,我給你帶了一床新的被子,如今天氣有點轉涼,你記得讓琉璃給你鋪好新的床褥,這可是娘親親手彈得棉花,不要辜負哦。”


    楚端隱聽到這裏,頓時感覺鼻子一酸——


    這也太好了吧,唐琬出生之後,有父親準備的蜜餞,有母親準備的棉花被子。


    人生何求?


    如此和睦!


    送走了夫人以後,已然是夜晚,這唐琬母親握著楚端隱的手,敘舊頗舊,也對,現在外麵因為皇子奪嫡的事情,正是亂世,隻有相國公府中,才能覓得一點點的溫暖。


    這夫人也是怕楚端隱感到寂寞,便留下來和楚端隱品茶一起聊天解悶。


    直到夜晚襲來,楚端隱被那困意席卷,便躺在了榻上,昏睡了過去。


    那琉璃輕輕地掩上木門,還沒有退下的時候。


    突然背部猛烈的刺痛一下子竄入琉璃的大腦,琉璃吃痛一聲,連忙滾到一旁,這時,卻見麵前多的是,蒙著麵的黑衣人,他們有人藏匿與那屋頂琉璃瓦之上,有人藏匿於樹後,有人躲在雕塑之下。


    足足有數百人!


    “啊!”


    琉璃還沒有來得及叫出聲,那麵前最近的一個黑衣男子,便手握數十寸的長刀,直接一下子劃爛了琉璃的身軀。


    血濺當場。


    琉璃的血還熱乎乎的,停留在楚端隱房門之上。


    隻見打頭的黑衣人擺了擺手,身後的黑衣人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散開,分散在相國公府的附近。


    “倒。”


    那黑衣人一個運一個,手中的木桶之中,盛放的是那刺鼻氣味的液體。


    “打火石?”


    打頭的黑衣人做事十分機敏,雙腳踩在地上,走路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剩下的黑衣人一個個迅速地在相國公府各個房間的周圍潑上那刺鼻的液體,那相國公府的府邸,都是木材質結構的房子,這……


    隻見打頭的那個黑衣人滿眼皆是兇狠,直接毫不猶豫地將打火石一下子打著,便直接扔到了刺鼻的液體之中。


    那火舌子就像貪婪的兇獸,一下子吞噬了那刺鼻的液體,刺鼻的液體也與那火焰便是狼狽為奸,吞噬一座相國公府,就如同覆手般簡單。


    楚端隱窩在那夫人新做的棉被之中,感覺到分外的溫暖,但是睡著睡著,隻聽見腦海之中,小桃兒在跟自己說話。


    “姐姐,我覺得不對,外麵好像?失火了?”


    “什麽?“


    楚端隱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鼻子嗅了嗅,卻是有一股奇怪的臭味,以及木頭燒焦的味道……


    “走水了!”


    楚端隱一下子翻起身來,衝向那大門口,打開木門的一刹那,那火舌子便一下子伸了進來,要不是楚端隱機敏,估計是要被灼傷的。


    “姐姐,那是什麽!”


    楚端隱一看腳下,是一個已經被燒得縮成一團的焦屍。


    頓時嘔吐的感覺襲了上來。


    “姐姐,這條路走不通,我們隻能翻窗。”


    小桃兒在楚端隱的腦海之中指導著楚端隱,楚端隱滿腦子想的是——


    “琉璃呢,夫人呢!老爺呢!”


    “姐姐,我們隻能翻窗了,這整個相國公府,都已經被火焰吞噬了!要是唐琬的母親和父親福大命大,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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