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胡蝶小姐沒事吧?”


    “看情況應該不至於傷及性命,隻不過醫生的診斷書上顯示,她的手部有輕微的骨折,還稍微有點腦震蕩。而最嚴重的傷是在脊椎中段,以前做過手術,結果一場車禍,這個部位又複發了。”


    “胡蝶小姐以前也有過傷?”


    “大概是舊傷吧。之前秦昊離開之前說過,胡蝶隱瞞著團員一件事估計就是關於她的傷的事。”


    林遠二人站在胡蝶的病床跟前,來探望她的人不少,除了新聞記者之外,就是譚鬆靈和袁眉代表著藝術團的成員前來。


    胡蝶那天,原本打算下午就過去參加排練。


    結果兩人等待了許久,也不見她來,後麵便接到車禍事故的消息,他們也急匆匆地趕到醫院問候。


    她被轉到當地最好的醫院,手術時間倒是不長,但結束後她昏睡了一天半時間才逐漸蘇醒。


    一睜開眼,見到的是頂著黑眼圈,熬夜守在她身邊的張姐,不吃不喝,關心著她傷情的進展。


    “張,張姐,我這是怎麽了?”


    她發出沙啞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嘴裏口幹舌燥,一隻手和腰部都被固定了不能動彈。


    腦袋也包得嚴嚴實實,隻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去西餐廳之前,事故發生時的細節,早就記不清楚了。


    隻要一迴想,腦袋也覺得疼痛。


    “唉唉,趕緊躺好。你啊,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張姐將她的被單疊好整齊。


    這是一間單人房,幹淨整潔,窗簾的顏色是她最喜歡的薄荷綠,陽光微微從窗外照射進來。


    床頭櫃上是新鮮的粉色百合花,下邊還有幾朵黃燦燦的向日葵,顏色搭配都很溫馨。


    “對了,張姐,夫人,還有他,沒事吧?”胡蝶迴想起當時車上的四人。


    那大貨車直直朝他們車輛右側的方向駛來,最危險的,就是坐在右車位的胡蝶和胡思宇。


    胡蝶受了輕傷,她很單純地心想,其他人應該也沒有大礙。


    結果她的話音一落,張姐的表情卻霎時垮了下來。


    “小蝶啊,老實跟你說吧,你可真是大福之人。那車差一點就直接撞到你那個位置,結果貨車司機一側歪,那車頭直接撞到你的前座,也就是胡思宇先生身上。他被送迴醫院的時候,已經搶救無效了。”張姐告訴她這個消息,也不知胡蝶會如何作想。


    本來這個男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畢竟前段時間胡蝶和他們兩家也是準備握手言和的。


    一下子發生這個事,親爹一命嗚唿了,她會如何作想呢。


    “那,那夫人呢,她沒事吧?”胡蝶的表情意外地鎮定。


    “夫人和你都是輕傷,你傷了右手,夫人呢是肋骨稍微有點斷裂,但問題不大,所以不必擔心。像她們這樣的有錢人,還怕留下什麽後遺症嗎?”張姐似乎在埋怨什麽。


    畢竟倘若胡蝶不去參加諸葛瑾語的邀請,就不會發生那麽大的事。


    一個手骨斷裂,又牽連起之前脊椎的舊傷一來二去,這次的新舞台劇,基本與胡蝶無緣了。


    “那夫人現在在哪?我想見見她?”胡蝶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關心夫人的傷情。


    張姐長籲短歎,“你瞎操心什麽,這裏是醫院,你現在是病人,好好養好自己的傷才是要緊的,別人有那麽這麽重要嗎?不過這個諸葛瑾語倒也不是沒良心,幸虧了她你才能那麽快住進最好的醫院,別亂想了,她的病房就在你隔壁。隨時可以去探望的。”


    胡蝶笑了,張姐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笑得如此歡快,似乎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開心了吧,瞧你笑得美滋滋的,仇人上天了,自己還白撿了一個娘,這個娘還是富豪榜前一百名的大人物。以後有你吃香喝辣的,到時候別忘了張姐我。”張姐巴拉巴拉說了幾句話。


    胡蝶有些莫名,她沒有想到那麽遠,單純,隻是為夫人感到慶幸罷了。


    “張姐,以後我們還是要合作的,為何突然說這種話?”胡蝶在張姐的話音裏聽到了一些離別的意味。


    “唉,傻丫頭,你這次車禍觸發了你的舊傷,以前和秦昊搭檔,他是唯一一個了解你傷情的人,在表演時都會刻意照顧你,將大部分負擔壓在他的身上。可現在不一樣,藝術團一下子換了那麽多人,新來的袁眉老師有多嚴格,你不是不知道,他是絕對不允許帶病上台的。”張姐說出一通解釋。


    胡蝶點點頭,也理解。


    隻是隱隱又有一些不甘心。


    舊傷是在兩年前得的,排練的時候,她自己不小心摔下來傷到了腰,從那時候病情惡化。


    她卻一直隱瞞,直到有一天秦昊發現了不對勁主動問她。


    胡蝶才說出真相。


    一名舞者的身體就是他們的命根子,命根子出了事,她的舞蹈生涯基本也就宣告了結束。


    隻是一直以來骨子裏的倔強和不甘都在鼓勵她咬牙堅持下去。


    而現在,一切都瞞不住了。


    她也該考慮考慮,自己未來的路子才對。


    “張姐,謝謝你一直以來照顧我關心我,我有一張銀行卡裏還有十幾萬,你都拿去吧。以後找個男朋友,過點普通人的生活。”胡蝶思前想後,也隻能說出這樣的話。


    張姐眼淚刷地一下流下來,半天沒有吭聲,兩人也默認,這是她們最後的一段相處時光。


    下午的時候,警察過來例行詢問,問的也都是常規的問題。


    “胡蝶小姐,你還記得事件發生時,具體的情況嗎?”


    “我就坐在車裏,經過一條十字路口的時候,右手邊一輛貨車突然撞過來,完全沒有防備,後來我就暈過去了。”


    “是的,你們的小轎車被瞬間撞飛,那貨車撞到了人行道的欄杆,後來那司機迅速逃跑了。”警察同誌拿出了幾張照片。


    分別是貨車的照片,還有司機本人在監控錄像上留下的照片。


    “胡蝶小姐,請問這是撞到你們的那輛貨車嗎?”


    “應該是的,我記得那輛車的車身上是紅色的油漆……”


    “那您認得這個貨車司機嗎?”


    “不,不認得。不過,好像在哪裏見到過?”胡蝶歪著腦袋。


    司機的臉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卻說不出來。


    “我們警方懷疑這是一場蓄意謀殺,而不是單純的意外事故。這個貨車司機用的身份證和駕駛證都不是他本人的,很有可能是被人雇傭來的殺手。”警察同誌的臉色十分嚴肅,“您若是想起他的身份,請第一時間通知警方,我們會盡快查出兇手的來曆。”


    “好,好的。謝謝警察同誌。”


    警察走後,胡蝶還沒能反應過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誰會大費周章地策劃一場謀殺,而他的目的是為了殺誰呢?


    現在那肇事司機下落不明,隨時有可能再度對幸存的胡蝶和諸葛瑾語兩人下殺手。


    除了鍾金榮之外,胡蝶也想不到會有誰來想對付思語集團了。


    畢竟鍾金榮先生原本的計劃就是讓胡蝶出麵抹黑思語集團。


    誰知計劃反被利用,此時的他肯定很是憤怒。


    也未必不會派出殺手來對他們夫婦下狠手。


    現在的她才真的明白木元先生和芙蕖老師說的那番話。


    她不過是那些掌權者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若是太將自己當一迴事,那才是真正的無可救藥。


    差不多快到了離開這個世界線的時候,小書對整個局勢的發展依然感到困惑。


    “主人,到底是誰設計了這一場意外啊?”小書問道。


    此時的林遠正站在胡蝶的病房窗前,向外了望醫院外頭空曠的草坪,陷入了深思。


    “你覺得這會是意外?”林遠反問。


    小書搖搖頭,顯然在他不太聰明的腦袋裏,這個事件發生得也太蹊蹺了。


    “主人覺得,會不會是鍾金榮設計了這次的車禍事件啊,畢竟他是最有可能對思語集團下手的,不是嗎?”小書提出了一個猜想。


    “你覺得是鍾金榮,我卻覺得,現在的他可能無暇顧及那麽多,還記得今天剛出的新聞嗎,金榮集團破產的新聞?”林遠轉過頭來,目光在熟睡的胡蝶臉上掃過。


    如今這種結局,也未必不好。


    “金榮集團破產了?”小書連忙翻閱資料,還真的找到了一條媒體的新聞報道。


    上麵說金榮集團本來在兩年前就已經破產了,銀行貸款都超額了,鍾金榮卻串通手下修改賬目記錄,偽裝一個太平盛世的假象。


    他這次想競爭地標的建設項目,目的也是為了掰迴一局,絕地求生,結果卻反倒把自己和公司拉入低穀當中。


    隨後,小書又找到一篇報道,是思語集團向金榮集團伸出的橄欖枝,諸葛瑾語決定收購金榮集團,吞並他們的公司成為思語旗下的分公司之一。


    “滋滋,原來發生了那麽多變化,主人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小書也覺得自己沒有看漏什麽重要的劇情啊。


    林遠抬抬眉,笑了一聲,“趁你發呆的時候,我自己去隔壁病房旁聽了諸葛瑾語和她的手下之間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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