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兩人的計劃裏,他們最終要去接觸“山裏溝”的村民,到時候有可能蹭到一兩碗飯。


    不過,他們對山裏溝的具體情形還並不了解,誰知那的民風民俗究竟是怎樣?


    聯想豹虎這個人的行為邏輯,林遠覺得,能養出這一隻惡魔的地方,也絕對不是那麽清白無辜的。


    “陽哥,吃茶。”


    他煮了熱水撒了一把鐵觀音進去,張陽喝了一口,有點意外地瞧著眼前這個乖巧禮貌的女孩,完全不像他之前認識的楊小小。


    林遠也是在袁紹光的迴憶後,第二次親眼見到他的長相,張陽的身材確實強壯有力,不愧是能把富二代打進醫院的人。


    “你對計劃還有什麽補充嗎?”他嚼著牛肉幹隨口問道。


    張陽楞了楞,收迴企圖抓零食袋的手,說道:“咱們的計劃,不就是隨機應變?”


    “對哦,計劃什麽的無所謂,到時候見機行事吧。”林遠點了個頭,隨手叫了外賣。


    他這幾天在大小姐資金的滋養下,過得美滋滋,每天吃香喝辣,連門都不用出就能吃遍五湖四海。


    任務結束後,估計就沒法子過得這麽樂嗬了,因此能享受的時候,還是要提前享受才行。


    “陽哥你想吃啥?”


    “我嗎?隨便吧。”


    “那好,就照我的意思點咯。”林遠簌簌飛快地點餐下單,預計送達時間為半個小時。


    兩人尷尬地坐了一會,完全不知道要說啥。


    他自顧自刷著手機,嚼著香噴噴的牛肉幹,張陽則捧著熱水望天花板發呆,內心十分懊悔,早知道就在下麵吹冷風了,誰知會那麽尷尬。


    終於,門鈴響起,他搶著第一個起身說道:“讓我來!”


    打開門,外賣小哥見到來人楞了楞,問道:“您就是‘青春無敵美少女’?”


    張陽感覺喉嚨裏咽了坨x,沉重不堪,他僵硬地點頭,迴道:“是的。”


    “您真的是……”


    外賣小哥還在糾結,怎麽這個男的和前幾天見的漂亮姐姐長得不一樣啊,難道之前那位是女裝大佬?


    這才是他的真實麵目。


    “別問了,我就是!”他趕緊搶過他手中的包裝袋,“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過了半分鍾,門鈴再度響起。


    “我說我就是,你還不信!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張陽的語氣略帶煩躁。


    對麵的外賣小哥楞了半秒,迴道:“額,這是您的壽司套裝,請拿好。”


    小哥將包裝袋掛在對方手上,隨即卷塵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張陽捧著大包小包迴到客廳,女方還翹著二郎腿在刷小視頻。


    “你點了那麽多東西?吃得完嗎?”


    他看了看上麵的單子,兩袋炸雞塊,一份288壽司套餐,兩碗桂林米粉,還有一份正宗燒烤攤上的羊肉串。


    “沒事,我本來還想多點個可樂什麽的,就是怕喝可樂都喝飽了,難得放縱一迴,吃飽飯,好上路啊!”


    一頓風卷雲殘過後,林遠還抓著一把油香四溢的串串喜滋滋地品嚐,他吃了個八分飽,掂量一下,也差不多了。


    休息一會,看了個電影,時間已到下午三點左右,將設備搬上貨車車鬥,簡裝出行,手機定好位置,確定路線,等正式出發時已到黃昏日落。


    張陽開著小貨車上了路,時速80公裏,估計要開四五個小時才能到達山裏溝外的小鎮。


    到了鎮上就開不了車了,去村裏隻能走山路,裝備行李都要靠人力來搬運,幸好林遠購入的裝備,都特意挑了材質輕便的。


    一路上風景如畫,窗外的景色漸漸遠離人居,大片大片的田野迎麵而來,種滿向日葵的油田,一根根幾米高大的植株,耷拉著肥厚深黑的果盤,與那火紅的落日一起,宣告一天的結束。


    他用手機放著周董的歌,早準備了一個太陽能充電器,不怕到時候玩到手機關機。


    這年頭要是沒個vip,連首歌都隻能聽60秒,估計連個前奏都沒來得及聽完,幸好楊小小人美多金,他趕緊開了個vip品嚐品嚐,享受上流階級的樂趣。


    張陽聽著音樂節奏,也跟著哼起了歌。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你說你好累,已無法再愛上誰,風在山路吹,過往的畫麵全都是我不對……”


    少年沉厚的聲線很符合這首情歌表達的意境,望著後車鏡上逐漸遠去的公路線,似乎也像那一迴事。


    林遠鼓了鼓掌笑道:“唱得好聽,和莉莉姐有的一拚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好,莉莉姐那可是專業的!”他謙虛一下,臉都飛紅了。


    林遠支著下巴望著窗外,迎麵來的冷風吹得他雙鬢青絲滿舞……


    他想起袁紹光對若若說,我要陪你一起死,想起父親的葬禮,那天滿天飛舞的銀灰紙屑,想起高中時,第一次鼓起勇氣和一位女孩表白。


    他還想起很多很多,記憶中的畫麵飛馳而過,林遠第一次萌生了一個念頭,倘若這個世界,能一直平靜美好下去,那就好了。


    隻不過,這是一個多麽奢侈的心願,痛苦,離別,死亡,求而不得,本就是世間常態的一部分。


    追求完美的幸福,除非你去出家,選擇成為一名“覺悟者”,不然,如何能看透這世間的執迷。


    “如果袁紹光不瘋的話,他現在該像正常人一樣,畢業了找份普通的工作,相親認識個普通女孩,辦個普通的婚禮,生個普通的娃娃……”


    聽完林遠的話,張陽哈哈一笑,應道:“要是有那麽多如果,我早在投胎之前就選個家財萬貫的爸媽,就算成不了富二代,也能保下半輩子平安隨順。但人,哪裏有那麽多可選擇的餘地?”


    “說得也是,不容易啊。”


    張陽斜瞄了她兩眼,怎麽楊小小今天一反常態的深沉啊,平時不是一直桀驁不馴?


    不過張陽也不敢問她,甚至內心還隱隱竊喜,大小姐終於長大了,以後他是不是就不用當受氣包啦?


    兩人一麵閑聊,一麵開車,終於到了約定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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