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想再逗逗自己女兒的喬年又問了句:“是不是斯延碰就行,媽媽碰就不行?”


    “嗯。”顧嘉怡套上粉色睡裙,仰頭望著喬年,認真道:“他碰行,他是我老公。”


    這話一出,喬年和陸斯延兩人都齊齊的笑出了聲。


    而女孩在聽到笑聲後,竟慌亂的轉頭看去,瞧見某人那滿意的嘴臉時,她便有些害羞了。


    “走吧,去洗漱吧。”喬年見狀,則是連忙拉起顧嘉怡,帶著她去了浴室。


    現在女兒大了,自己都會照顧自己了,喬年站在洗手池邊,看著顧嘉怡自己擠好牙膏刷牙,感慨著:“還記不記得你三歲的時候?管家說你站在小凳子上刷牙,一轉眼的功夫,你就埋進洗手池裏了,差點沒被淹死。”


    能不記著麽?


    管家爺爺還總拿這事逗她。


    此時,顧嘉怡嘴裏全是泡沫,惱羞的看著旁邊的母親,含糊不清的說:“媽媽,你快別說了,以後他該笑話我了。”


    而門口站著的男人亦是也聽到了,他毫不留情的笑道:“還有這事呢?我老婆一看小時候就是個聰明的,就連漱口的方式,都這麽與眾不同。”


    很好!


    麵子和裏子全都沒有了。


    把顧嘉怡氣的抄起牙膏後便扔了過去,給陸斯延他砸了出去。


    相對比來說,這一幕是喬年她願意看到的,雖在資料裏能看出陸斯延寵著她的女兒,但眼見為實的感覺卻更要靠譜些……


    等女孩洗漱完畢後,旁邊的喬念則是拿著梳子給她在梳著頭,看了看周圍問:“有小夾子麽?媽媽今天給你弄個公主頭好不好?”


    “不知道有沒有。”顧嘉怡昨天剛搬進來,對物品擺放的位置顯然是不清楚,更不要說她的頭發一直都是某人打理的了。


    這話純屬是問住了女孩。


    而一直沒離開太遠的陸斯延則是走了進來,他繞過喬年來到顧嘉怡的另一側彎下腰。


    男人打開抽屜,這一層裏全是好看漂亮的小發夾和小皮筋,不止幾十而有上百。


    喬年瞧見後莫名有些眼熱,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她望著那些輕聲問:“寶貝女兒,你想要哪個顏色的啊?”


    說實在的,早被慣壞了顧嘉怡她在此刻也有極大的觸動。


    要知道以往陸斯延給她梳頭的時候,都會提前準備好過來,她竟不知道她的小裝飾品就有這麽多。


    才剛搬進來一天啊,她的愛人就能事無巨細到這種地步……


    “要粉色的。”女孩眨掉一滴淚,閉上眼睛安靜的站著。


    這滴淚落下,被陸斯延和喬念一同發覺。


    可男人並沒有親手拿出來,因為他今天不想插手太多,今天是屬於母女二人的,往後他還有太多的時間了。


    但陸斯延他在離開前,還是俯下身來湊到女孩臉側,輕輕親了親她剛才流淚的眸子。


    一分鍾後,浴室裏隻剩喬念母女二人。


    喬年動作輕柔的為顧嘉怡夾好頭發,透過鏡子看著女孩精致的小臉,低歎著:“小嘉怡的眼光不錯,找到了最愛自己的,以後一定會一直幸福的。”


    “會的。”顧嘉怡被母親的味道所包圍,閉著眼睛迴答以及保證:“媽媽,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那就好。”


    “但以後你也要多多關注斯延那孩子,媽媽能看出來他要的不多,餘生兩個人一同走啊,才不會讓其中一個…人累。”說到後麵,喬年她竟也有些哽咽了。


    隻因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顧韶華。


    這一路的艱辛,都是他在為自己遮風擋雨,全然忘了顧韶華他曾經也是個意氣風發、肆意妄為的少年了。


    信仰。


    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喬年在自己丈夫死後的那一刻,一直在心裏問自己,問自己後不後悔?把一個好好的家給拆散了,她是真的不敢想。


    韶華。


    我真的後悔了…


    遷就我的這一生,你該有多累啊……


    飯菜是在床上用的,因為陸斯延剛才之所以會進來就是為了來送小桌子。


    等喬年和顧嘉怡從浴室出來後,兩人就看到了床上支起的小桌子了,那上麵也已擺好兩碗米飯和兩道喬念親手做好的菜。


    喬年見狀,她則是牽住顧嘉怡的手走了過去:“這下媽媽是真的放心了。”


    隨即,母女二人便上了床,緊挨著而坐,喬年拿著筷子夾起一塊肉放進女孩碗裏,期待的看著她:“嚐嚐吧,媽媽這幾年廚藝大漲,你爸爸都說好吃了,味道應該不會差。”


    旁邊的顧嘉怡很聽話,她端著碗又用筷子夾起肉送進嘴裏,小口的咀嚼,直到咽下後才誇讚:“很好吃,媽媽現在做飯很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兒。”喬年一聽也很高興,又忙著給自己女兒夾菜。


    這頓飯吃的很慢,有時是喬年給顧嘉怡夾菜,有時又是顧嘉怡看到她不吃,給喬年她夾菜。


    都知是最後一頓飯了。


    所以她們母女都想讓彼此吃的飽飽的…


    用過飯後,窗外又是夕陽了,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快到顧嘉怡想將每一秒都拉長。


    彼時,隻見女孩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把臉頰放在她母親的腿上,澀聲道:“媽媽,你也會幸福的…對麽?”


    “對,媽媽當然會幸福啊。”喬年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火紅的殘陽,輕撫著顧嘉怡的發絲,話裏帶著向往:“媽媽這輩子任性慣了,總不聽你爸爸的,臨了自然也不會聽。”


    話音落下,顧嘉怡則是抿著唇,眼淚唰唰的掉,她抱緊了喬年的雙腿,第一次對母親說出了重話:“那我呢?媽…媽媽,那…我呢?嘉怡不想再失…去了。”


    “你不是一個好媽…媽,你都沒抱過…我幾次,你都沒…親過我幾…迴,你更不清…楚我這些年在夜…裏叫過你幾…聲媽媽!”


    顧嘉怡明知道自己什麽都改變不了,可她此刻,就是不想再做一個乖女兒了。


    如果再早一點,她再早一點兒找爸爸鬧,那會不會結果就不同了?


    “媽媽,你知不知道我小時候,顏玉和魏雪她們一不在我身邊,就有好多人在背後說我,他們說我沒有爸…爸媽媽。”


    女孩痛苦道,撕心裂肺道:“你不要讓他們的話成…真好不好?哪怕再多給嘉怡一段時間也…好。


    媽媽,我真的不…能一天…不到,就一起沒了爸…爸和…媽媽啊!求求你了媽媽,女兒求求你了,求求媽媽你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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