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實話。


    顧嘉怡她知道陸斯延說的是實話。


    因為若是說在相守一生的時間裏,他什麽都聽她的,不配以及不能擁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不願,那顧嘉怡她不就如同之前的陸斯延一般麽。


    愛是可以讓人去改變不對。


    但不能用愛,去妄圖牽製他人的思想。


    隻因誠實的坦明自己做不到,又有何不能。


    “你的提議很公平。”顧嘉怡她抬起手後便摸了摸陸斯延的臉:“上半年歸你,下半年歸我,很公平。”


    誰料聽到這話的男人則是腳步一頓,低頭看著她,笑吟吟道:“顧嘉怡,你是真聰明啊。”


    然而被戳穿心思的女孩,她卻急忙把臉往人家胸膛裏埋,努力去裝作不明所意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後,可真又把陸斯延他給逗笑了。


    “現在是七月底,我的上半年都他媽已經過完了,合著老子剛才建議來建議去,把今年屬於我的時間都給建議沒了唄?”


    聽的顧嘉怡有點想笑,她強忍著,正經的去胡說:“第一,是你先提議的,所以你先落實。其次你比我大,理應我該尊老愛幼,把最重要的上半年讓給你。最後呢,是現在我們有寶寶了,我這幾個月的好心情很重要,畢竟你也不想寶寶出生以後不開心吧。”


    “……………”某人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恰巧這時,負責在別墅內巡視的幾個小弟走出來。


    在聽見顧嘉怡的長篇大論後,他們其中一人便帶著‘便秘’的表情看著陸斯延,磕磕巴巴的問:“老大,您終於…終於有兒…子了?”


    “嗬…怎麽?在你們心裏,老子是他媽不配有兒子麽?”站在別墅門外的男人臉都黑了,說話的語氣自然也是十分不友好。


    這話一出,犯蠢那人的後脖領就被同伴狠狠拽了下,其他幾人也都紛紛開口賀喜陸斯延,討好著他。


    有點效果,至少某人的臉色看起來確實好看不少,尤其對於一個小弟說,小少爺肯定會像顧嘉怡後,陸斯延難得給了他們一個笑臉。


    除去那個率先開口的大傻子以外,其他人每個月工資都翻了五倍………


    等到陸斯延抱著顧嘉怡走進一樓客廳,將她放到沙發上坐下,女孩都是小臉紅撲撲的,畢竟第一次為人母,又被別人這般恭維,她還沒有適應好角色。


    “你說寶寶能像你這麽聰明麽?”蹲在她腿邊的男人伸出手來,隔著衣服摸了摸她的小腹:“最好像你,聰明伶俐,討人喜歡。”


    然而顧嘉怡她則是十分不讚同的說:“不用像我,他就是他,在我心裏,他就是最聰明最歡喜的。”


    “那我是什麽?”聽到她話的陸斯延有點不樂意了,他正眼巴巴的看著顧嘉怡,臉上帶著幾分委屈:“我可是你老公,是你最愛的男人,難道在你心裏還不是最聰明最歡喜的第一人麽?“


    此刻,麵對他質問的顧嘉怡不覺他幼稚,眉眼彎彎的淺笑著,抬手捏了捏他緊張的臉,緩緩開口:“你永遠都是我的第一。”


    第一位。


    永遠、永遠、永遠。


    搞笑的是陸斯延眼眶又不爭氣的紅了,他蹲在地上抬眸,想將眼裏的滾燙壓下。


    可即使這般急切了,某人卻還都不忘把臉再往顧嘉怡的指下湊近著。


    見狀,女孩則是由捏變成了輕撫。


    “看來老子這黑道生涯算是要玩完了,總動不動就要哭,我這出門不得被人笑話啊…”說到這,陸斯延竟還試圖努力的找補著:“會不會是因為你懷孕了,孕反到我身上了。”


    顧嘉怡她樂了,又輕輕點了點頭。


    默認吧。


    寵著他都快成本能了,女孩絲毫不提起某人一在她身邊,就容易哭的這件事。


    然而陸斯延他又如何看不出來,他妻子一直都在慣著他,當下他心裏又酸又脹。


    愛為何物,陸斯延想之前是他了解的太淺薄、太片麵了。


    所以碰到摯愛後,他才會瘋狂去搶奪。


    世間頂好的人,世間頂好的愛,他不是算來的,是愛人願意從他所有的壞裏,找到那一種永不背叛的偏執。


    愛也不是一個人就能給的。


    他愛了,而她也愛了。


    付出不是用嘴說,是用心與行為。


    他錯了,但她做到了。


    看懂了、感受了、被愛了,他該改變了。


    這麽去做的原因,也不再像以往般所認為的為她,這一次隻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能守護好獨屬於他自己的愛……


    此刻,別墅客廳裏燈光柔和,傾灑在一坐一蹲正對望著的兩人身上。


    陸斯延眼裏除了紅潤以外,第一次升起豁然,深情愈濃,又夾雜著許多他都未曾明了過的思緒。


    “顧嘉怡,我不想做你的第一了。”男人坦然的說出心中所想,仰視她:“剛剛我才明白,原來我給你的愛一直都是畸形的,以畸形的狀態強加給你,再讓你拿畸形的還贈給我。”


    話音剛落,女孩則是瞪大雙眸,啞聲了。


    卻又聽他說:“愛己再愛人,你曾經會的。是我偏執的觀念有誤,總覺得你心裏的第一就該是我,哪怕你自己也不能比上你對我的愛。


    顧嘉怡,從現在開始,你隻管做你心裏的第一,我不再猜奪,我們都做正常人。”


    “那你呢?”此刻,女孩則是帶著輕微的哭腔問。


    隻見男人聽到後,便垂下了薄薄一層的眼皮,坐到地板上用側臉倚著她的膝:“我的第一,你大於我。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怕是會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我不愛自己,但我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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