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禦風甚至搞不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所有的計劃就胎死腹中。


    另一邊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裏,氣氛就有些僵凝。


    童樂在蕭肆的注視之下頗有些不自在的往青妤身邊靠了靠,見狀,蕭肆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


    這孩子莫不是因為在大商長大,受了大商的民風影響才這般略顯拘謹。


    青妤挑眉看他,似有些意外他的舉動。


    偏過頭,青妤對蕭肆說道:“蕭將軍,此番麻煩你走一趟了。”


    蕭肆聞言這才將視線從童樂身上挪開迴道:“殿下言重了,本將來此是為了信上所說的事。”


    青妤明顯感覺身側的人聽了這話微微緊繃。


    信上所說之事不就是童樂是蕭肆之子,那麽這話題就從童樂身上是繞不開了,青妤索性就問起了這其中的變故。


    “蕭將軍,本宮倒是有所困惑,為何您的幼子會在大商,童侍郎又是你們大央何人安排在大商的?”


    蕭肆大抵沒想到她會這麽敞亮直接的問這事,訝異了一瞬表示並知曉童侍郎是誰。


    聞言,青妤低皺著眉頭敲著身側的食龕。


    “童侍郎是童樂在大商的母親。”


    話音落下,青妤沒想到對麵的人會暴走,身下的馬車頓時因為蕭肆狂怒的舉動四分五裂。


    青妤看了一眼馬車的慘狀,穩住身側的人紋絲不動的坐在那沒受到一點的影響。


    蕭肆下手之後才反應過來做了什麽事,一臉抱歉的看向了童樂。


    青妤:……


    而剛出宮的大臣看到這一幕愣了愣,他們心想大抵是皇太女殿下惹到了這鎮國大將。


    誰知下一秒就聽到了蕭肆洪亮的聲音傳來說道:“本將下手重了些,殿下切莫怪罪,本將在此向您道歉。”


    一幹親眼目睹的大臣表示皇太女殿下乃神人!


    她竟然能讓大央一國大將如此低伏,一時心裏全都大駭不已。


    青妤擺了擺手手指著馬車的殘骸說道:“將軍好身手,不過要將軍賠的可是他,不是本宮。”


    青妤還是蠻意外童樂讓蕭肆賠馬車的事,有自己人的自覺了。


    聞言,蕭肆抽了抽嘴角豪氣的說道:“賠,當然賠,本將以一賠十。”


    三人從馬車上下來,馮統領給他們安排了新的馬車。


    一眾大臣再看看禁軍統領對待青妤恭敬的態度,頓時覺得他們可能、似乎錯過了什麽大事。


    眾人對視了一眼走向馮統領。


    “馮大人沒想到你對皇太女殿下如此不一般。”


    馮統領翻了個白眼說道:“殿下的馬車壞了,難道不應該過去幫殿下?”


    說罷馮統領就給他們留了個幹脆又利落離開的背影。


    眾人無言的對視了一眼,隻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卻說不上來怪在何處!


    遠在鹽城的商嬋收到倪禦風的書信,當下臉色大變,“怎麽會這樣,她究竟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才讓上天如此幫她。”


    軍師不明所以的問道:“殿下出了什麽事?”


    商嬋一臉不爽的將手裏的書信丟給他,“你自己看!我們要立即迴京。”


    說罷,商嬋就已往外走。


    軍師:……


    爾後,軍師反應過來一定是京城中出了事情,商嬋丟給他的書信草草看完就收了起來,軍師當即向商嬋離去的方向追去,他們必須立即動身迴京。


    誰也沒想到皇太女殿下讓三殿下來鹽城是設了一個調虎離山的局。


    女皇陛下已經知曉他們送迴去的加急捷報是假的了。


    這個時候他們隻能暗暗指望倪侍君能夠在京中穩住局勢,別事事都讓皇太女殿下占了先機。


    但空無一人的鹽城,他們斷然離開可能會發生不可預計的事情。


    軍師遲疑了幾下,壓下心裏的不安,隻讓部分的人留下,他們帶著大部隊先行迴京。


    來往京都的路上,一路行進的速度沒有減緩一點。


    奇怪的是各個城的守衛都森嚴了不少,連他們都得經過層層盤問才肯放行。


    商嬋一路上臉色都難看的不行,這會過了城他們的馬不知怎麽突然倒地。


    商嬋為此發了一通火。


    見狀,軍師上前安撫道:“殿下,我們連日趕路,馬匹尚未休息過體力不支屬實正常。”


    然,軍師的話不僅沒讓商嬋的火降下來反而下令將馬就地格殺。


    軍師:……


    大抵是見識到了商嬋暴虐嗜血的一麵,軍師站在一側看著地上的馬一時無語。


    這時,過路的經過一行馬車當即就被商嬋底下的人搶了過來,商嬋二話不說就坐上馬車走人。


    留在原地的軍師隨手給了路人一些銀錢道:“多有得罪,這些銀兩你們拿著。”


    一臉不情願的路人看著他們人多勢眾的士兵便知惹不起,又看了一眼還算態度好的軍師婉拒了銀兩。


    而前方的商嬋發現軍師並未跟上之後派了人來說他事情不分輕重緩急,耽擱了迴京的路就要了他的命。


    軍師:……


    這時路人瞥見不遠處馬首分離的慘狀愣了愣,暗道這是什麽官宦世家的子弟如此兇殘。


    “你快走吧,免得和那馬一樣了。”路人於心不忍的說了一句。


    聞言,軍師也是苦苦一笑,領了路人的好意轉身朝大部隊奔去。


    與此同時,京城這邊現在隻要有關青妤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來關注。


    在宮門口,蕭肆震怒之下將皇太女殿下馬車震碎之事傳的滿天飛。


    毀了皇太女殿下的馬車是小事,但脾性不好的皇太女殿下發起瘋來才是令人頭疼。


    這要是旁人犯了事,皇太女殿下罰了也就罰了。


    但……現在犯到皇太女殿下頭上的人是大央的鎮國將軍蕭肆,那是名聲和地位都非常顯赫的人,她就是想治人家的罪也治不了。


    別到時候反惹得蕭肆讓大央派兵來了。


    這邊還在眾人憂心不已地猜測接下來皇太女殿下會怎麽為難蕭肆的時候,親眼目睹過的人嘖嘖搖頭,誰也想不到這其中會是蕭肆主動給皇太女殿下賠了不是吧。


    -


    皇太女殿下的府邸裏。


    蕭肆看著那張與記憶中像了八九分的女子出神。


    童樂側了側身體的方向避開蕭肆探究的視線,半晌之後,蕭肆忽然開口說道:“殿下,本將這次前來為的就是將他帶迴大央國。”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童樂抬眸看向蕭肆當即便拒絕了這個提議。


    然,蕭肆並沒看他,而是看著青妤等她做決定。


    好似他是覺得童樂現在的偏軟的性子是受了大商的影響,隻要帶迴大央就能將他從歪路上扭迴來。


    他說的話不算。


    青妤有些意外童樂拒絕了蕭肆的提議,他一直想要離開這裏,甚至是以詐死的方式都要離開。


    要不是她及時的來了,現在他在何處便不得而知了。


    更何況他現在是大央鎮國將軍的幼子,隻要迴到大央那就徹底的擺脫了大商。


    蕭肆見對麵的年紀不大的女子麵無表情的盯著童樂的臉,氣勢強大的讓人無法忽視,就這狀況他決計不允許他和白霽的孩子淪落到和一群男子爭寵。


    少了一個童樂,會有千千萬萬個童樂出現。


    青妤的想法並不在蕭肆的考慮範圍之內。


    “皇太女殿下本將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登上大商的皇位,但是童樂必須和本將迴大央。本將知道現在皇太女殿下的處境並不如看起來的這般自由,您若是還有什麽後顧之憂本將看在你對樂兒的照拂之上都會鼎力相幫。”


    蕭肆的話錘鼓著童樂的耳膜,他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青妤。


    蕭肆話裏的每一個字都無異於是對青妤的許諾,而這話的分量比他這個人重要的多了。


    青妤十分不讚同的看向蕭肆道:“蕭將軍的提議本宮並不感興趣,本宮也不會放童樂離開本宮的身邊。”


    話音剛落下,蕭肆當即臉色一沉站了起來。


    “皇太女殿下莫非想讓大央出兵。”


    聞言青妤似笑非笑的勾唇,對蕭肆威脅十足的話哂笑道:“蕭大將軍久不出征可能不曾聽聞數月之前,大央敗北於城。”


    蕭肆可以聽出青妤話裏的底氣,但這底氣隻是源自那位孤身潛入大央的將才。


    “此事本將略有耳聞,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當時你們有能人趁我軍不備拿迴於城是你們的本事,但皇女太殿下年紀尚小恐怕不知本將當年領兵征戰的風範。”


    蕭肆說起這話的語氣,那叫一個張狂,但他所言不虛,能夠有今日的頭銜都是一步一步打出來的。


    要不是因為白霽驟然逝去,他不會退下戰場。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若是本將領兵,這樣的能人又有幾分的把握從本將手裏僥幸逃脫。”


    蕭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二人道:“即便是你們大商的朱淼,本將都略勝一籌。”


    待他說完,二人都安靜了些許。


    蕭肆笑了笑,正在他以為青妤被他的話震住的時候,對麵的人垂著頭輕飄飄的話迴過來。


    “承蒙蕭大將軍誇讚,本宮就是你口中的能人。”


    蕭肆:……


    聽清她話裏所指的事情之後,蕭肆不由得瞪著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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