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劍城外通往落蒼山的路上,大雨磅礴,一些路上已經出現了很深的積水,有的地方更是一片泥淋,而此刻,一道黑影正不斷地在這大道之上向前飛躍。


    此人手中握著一把銀白色的長劍,臉色蒼白,在大雨中,他的渾身被雨水打濕,頭發早已經淩亂不堪,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這個狼狽且瘋狂的人影便是那剛從皇宮中一路闖出來的白憶。


    此刻他的身上還有一些傷口,鮮血不斷地流出,合著雨水灑落在地上,但他似乎絲毫沒有在乎,他的雙眼一直追尋著那劍芒遠去的方向,也正是落蒼山的方向!


    “哢!”空中的閃電越發恐怖,劍城,這座天下第一城終於也迎來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這一夜,內城皇宮天門大開,無數禁軍湧出皇城,一個個傳信差使不斷地騎著快馬衝出劍城,這也讓劍之中無數平常百姓無不心驚膽戰。


    “哥哥,發生了什麽?”馬不凡在劍城的府邸中,獨孤月兒站在窗邊轉身看向獨孤明。


    “剛才我感覺到了一股心悸,自從離開家族以來,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而且剛才如果我看得沒錯,那飛出皇城的竟然是一把金劍!”獨孤明說道。


    “金劍?難道是仲夏皇劍!”劉二陳三此時站在獨孤明與獨孤月兒的身後說道。


    “劉二哥,你二人看好月兒,我去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麽!”獨孤明說道。


    “公子,若真的是仲夏劍出,那麽便是仲夏皇族之事,我們獨孤家族雖說是臨州大族,可終究隻是一個武林世家,這件事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劉二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等雖說是武林中人,可有些事不能一味迴避,天下之大,管他皇族世家,有紛爭的地方便是武林,你等留下,我去去便迴!”說完之後,獨孤明便不再多語,直接轉身離開。


    “哥...哥!”獨孤月兒大急,可劉二陳三也快速上前攔住了她。


    “公子一路小心!”陳三喊道。


    同一時間,不光是獨孤明,此刻依舊駐留在劍城的諸多武林中人,包括那諸葛秋月、天柱老人、劉勇、陳昊等不管是老一輩還是年輕一輩的高手,皆是被這劍城中突然出現的驚天劍氣所驚動!


    “那人到底是誰!”皇城出口,太子夏無殤騎在一匹黑甲大馬上,他的四周擁簇著無數黑甲高手,其中還有嶽之邢、王源、陳曉等四大劍宗的高手,不過他們好像有些狼狽,似乎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打鬥。


    “那人好像是這次天擂的魁首,金劍駙馬爺!”有人說道。


    “金劍駙馬,他怎麽會出現在劍宮!”夏無殤一臉陰沉地說道,不過此刻他的心中卻是充滿了震驚,沒想到劍宮竟這麽快便發生如此大的動靜,而更讓他疑惑的是其父皇竟依然還是沒有任何指示。


    “嗯?”侯府之中,葉文輝推開白憶的房門,發現這其中空空如也,本睡不著覺,想找白憶痛飲一番,卻沒見白憶的人影,但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


    “哼!你個傻子,又來偷府上的陳釀!”淮陽城中,因為葉文輝等人上劍城觀禮未歸,那李管家此刻卻是頭痛不已,那阿傻不知什麽時候找到了忘憂居中葉文輝存放陳釀的地方,總是悄悄尋些機會去盜些酒,喝的伶仃大醉,這大半夜的李管家又被這院子中酒後撒野的阿傻吵醒,見一院子的酒味,李管家眉頭已經皺成一團!


    不過就在李管家絮絮叨叨的時候,突然那阿傻好像一下子被什麽刺激了一般,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朝著劍城的方向望去,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絲深邃,下一瞬間,竟已經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李管家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剛才好像眼花了一下,卻再也尋不到阿傻的身影…


    落蒼山下,那些守陵衛軍已經亂成了一團,卻見一道黑影從遠處飛躍而來。


    “大膽!來者何人,此處乃皇陵禁地!”那統領話還沒說完,這黑影卻已經從頭頂飛掠而過,留下一地傻愣著的守陵衛!


    “哈哈哈!”落蒼山巔傳來一陣狂放的大笑,又有無數道金色劍影彌漫。


    “夏成林,不愧是鎖劍者,不過今日本尊還是要抽走你的劍意,能達到如此境界,卻去做鎖劍者,七劍傳人不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來,讓本尊看你到底有多強!”


    黑衣人站在落蒼山巔,周圍一片波動的內力浩蕩,甚至連雨水都絲毫近不得身,其出手宛若天人,而另一邊,仲夏皇宮鎖劍者夏成林,此刻右手持劍,露出本尊,正站在那黑衣人散發而出的的氣場之中。


    可當外人看來,二人就好像置身於一個劍與黑暗的世界,加上驚天的霹靂,如同地獄一般!


    “天行九絕之道,玄、法、界、律、兵、破、幻、虛、極!”那黑衣人突然說道。


    “玄絕,人無空明,疆無界!鎖劍者,你置身本尊玄絕門中,縱你劍法入化境,難破玄絕無門之道!”


    隨著黑衣人話語落下,夏成林眼神微眯,對方黑色的身影竟在他的麵前緩慢消失,而他的眼前似乎沒有了一絲光亮...


    最後的落蒼山巔,原本黑衣人與夏成林對峙的身影竟再度開始以一種詭異的狀態雙雙消失不見!


    “林叔!”落蒼山巔,巨石嶙峋,皇陵所在皆為帝陵府邸,白憶一路狂奔,終於趕到了落蒼山巔,此刻他手中的藏鋒滾燙無比,豆大的雨珠不斷擊打在他的臉上,而他眼前的落蒼山卻是空空如也,不見林叔與那黑衣強人的身影,但白憶卻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氣如一片片飛舞的利刃,讓他的皮膚也感受到了隱隱的刺痛!


    “林叔!你在那裏!”白憶大吼,他能感覺到林叔就在這落蒼山巔!


    “嗡~”突然,白憶耳邊一動,他麵前的空氣突然變得紊亂不堪,那從夜空中傾瀉而下的雨珠突然向四周激射,形成一道道宛若雨劍的水刃朝著四周亂竄!


    白憶臉色大變,連忙舞動手中的藏鋒,迎著漫天的狂風閃電,落蒼山巔,一人一劍,在風雨中化作無數到殘影,將一片片水刃擊潰!


    “嗡~”那劍鳴聲越發刺耳,白憶猛一抬頭,見那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光點,這光點在落蒼山上亮起,不斷變大,突然,無數到劍影從那光點中竄出,那漫天的劍雨一下子全部崩潰,但見一道人影從那已經快變成一道光門空中掠出,落到白憶身前數米之外!


    “林叔!”白憶雙眼模糊,一下子衝到此人麵前,隻見此人右手持劍,站在這山巔的皇陵麵前,抬頭看向那空中即將消失的光門。


    突然他抬起手中的金色長劍放到左手的掌心之中,劍尖直指那空中的光門,右手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朝著那劍柄上按去,那原本靜放在左手手心的金色長劍突然一下子散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白憶隻覺眼前一花,那漫天的雨水都像頓了一下。


    “去…”白憶耳邊傳來一聲林叔的輕歎。


    一聲破空聲響起,待白憶重新睜開雙眼,卻感覺到自己的手中傳來一絲溫暖的感覺!


    “林叔!”白憶大吼著,因為他發現林叔的嘴角殘留著血液,自己手上已經沾滿了從林叔口中噴出的血液!而林叔手中拿著的金色長劍卻也不見蹤影!


    “噗!”那夜空中同樣傳來一聲悶哼。


    “不錯,能連破本尊七絕道,逼我使出第八絕門,除了你,也隻有當年太初劍門的鎖劍者能夠辦到!夏成林,仲夏劍我已收到,你上麵灌輸的八成劍意已然足夠,雖說被你所傷,但即便是讓我數年不能出手也值了!哈哈哈!”


    一道同樣有些虛弱的聲音從空中響起,夏成林再度站直了身子,麵對著夜空中緩慢顯現出來的一道黑影,沒有說話。


    而那黑影話音落下之後,雙眼依舊靜靜地盯著夏成林,直到他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林叔!”白憶一下子伸手去扶住夏成林,卻見那默默佇立的夏成林在那黑衣人消失之後突然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量一般,直直向後倒去,白憶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夏成林的身體托住。


    “憶兒!”夏成林兩眼無神,抬頭看向麵色蒼白的白憶。


    “林叔,你怎麽樣,你不不會有事的!”白憶此刻已經有些亂了方寸,他運轉起伏息功的內力,將林叔扶坐在地上,一股溫順的內力不斷地注入到林叔的體內,可總會被一股暗勁所阻擋,盡管白憶此刻內力修為極強,卻也沒有絲毫作用。


    “憶兒…不必難過…林叔在這臨終之際能再見到你,說明…我們倆之間的緣分終究不會斷絕,當年林叔離去…實則是被使命所累!”夏成林語氣平穩地說道,好像多年的包袱一下子卸下,原本這生離死別的時刻對他來說似乎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林叔,你放心,我會救你的,你對白憶的大恩,白憶永生不忘,你救過白憶,白憶也一樣會護你周全!”白憶急促地說道,手中內力再次加大了幾分,想要衝破夏成林體內的阻隔!


    “九絕道,超脫武林的奇功,此人便是那神宗的神尊,不過…不過此人被我劍氣所傷,三年中不會再禍害武林,希望…希望能給七脈中餘下的幾脈多一點時間去準備!”


    夏成林望著落蒼山的夜空低聲說道,可那風雨卻越發地猛烈,突然之間,夏成林雙目之中猛然露出一道精光,體內的暗勁猛地爆發,瞬間將白憶震退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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