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死他!”一聲大喝,隨即有三四個壯漢從樓上追了下來,對狼狽滾下來的那人又是一頓亂打。


    混亂中突然其中一人掄起一條酒樓的板凳就要對著地上的人當頭砸下,這一下若是砸了下去,躺在地上的那人再怎麽多半也活不成了。


    這時酒樓的管事才匆忙趕來,見到這一幕可是嚇壞了,如果酒樓裏出現了命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仲夏皇朝治國嚴厲,如果出現命案牽連甚大,葛家也是難辭其咎,不免會遷怒於這醉夢樓,得罪了葛家,恐怕在這青陽鎮也呆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白憶見狀突然出手,隻見他一把抓起旁邊桌上的筷子便擲了出去。


    如今的他雖說不懂得什麽正統武學,但這六年來在江邊跟著林叔的日子之中的成長也讓他身手遠非常人,憑借著本能這手中的筷子擲出去的力度與準度也拿捏得甚好。


    隻聽“咚”的一聲,隨後那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擊打在了那大漢掄著板凳的手背之上。


    “砰!”大漢手背受襲,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手中那致命的板凳一下子脫手而去,狠狠地砸在了那道躺在地上麵如死灰的人影一旁。


    “誰!”那大漢在縮手之時麵帶怒色,在一聲怒吼之後一下子轉過頭朝著白憶這邊看了過來,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個突然出手的年輕人。


    “找死!”另外的幾人見狀也是全部轉過身來,放棄躺在地上已經半死不過的家夥,轉而對著白憶圍了過來。


    可白憶見狀卻依舊站在原地,臉上依舊神色如常,倒是沒有一絲的畏懼之色,這讓那幾個兇神惡煞之人兇焰更甚,這青陽鎮倒還沒有什麽人敢管他們的閑事,見白憶一身打扮在他們眼裏僅僅不過一個鄉下小子而已,他們不會有任何顧忌,惹了他們,下場隻會比那躺在地上的家夥更慘。


    “幾位大爺息怒啊!”眼看這禍事馬上就要發生,這時酒樓管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急忙迎了上去勸阻。


    “哼!惹了葛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成!”


    見那管事上前,其中一個大漢隻是迴身瞪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隻聽他話音落下,一個身穿錦衣,滿臉橫肉的頑固少爺正從樓上走了下來,他一手摟著一個妖嬈女子,一手端著一個酒杯,十足一個橫行鄉裏的惡霸模樣。


    “葛爺”見此人下樓,那酒樓管事急忙迎了上去,臉上露出阿諛之色,惡少雖然可惡,但確是比那些手下的莽夫要好交流得多。


    隻見這惡霸少爺下了樓,又是走到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家夥麵前,冷哼一聲,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至於酒樓之中的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因為這家夥乃是青陽葛家的少爺,大名葛春陽,青陽人稱葛霸。


    不過葛霸並非不學無術之人,雖然頑固,可卻師承七絕門,而七絕門又是依附於流鈞劍宗的一大門派,門派之中高手眾多,又打著南流鈞的旗號,即便是武林中人也得給三分薄麵。


    倒也不知那躺在地上的家夥到底是為什麽會得罪了這樣一個惡人。


    當然到這裏不得不說一下關於南流鈞的事情了,流鈞劍宗稱得上是一個仲夏皇朝的龐然大物,自六年前問劍人夜闖流鈞劍宗之後,這幾年流鈞劍宗高手盡出,可謂是把這仲夏以南的武林給翻了個天翻地覆,同時也讓許多武林中人再一次見識到了這個宗門的可怕之處。


    也正是因為這樣,問劍人之名到也讓許多武林中人心生敬畏。


    以一己之力得罪整個劍宗,可以說當今天下也唯有此人而已!


    可當兩年前流鈞劍宗宗主千道一於幽魂穀與問劍人一戰之後,問劍人人間蒸發,有人說被千道一擊敗,藏身幽魂穀,而又有人說是他又迴到了一個外人不知道的也就是他來的地方,總之眾說紛紜。


    “不知死活的東西!”葛春陽最後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家夥冷冷地開口說道。


    在這青陽鎮,他葛春陽除了是武林豪門的弟子之外,同樣其身後的葛家同樣也是一個大家族。


    據說葛家先輩曾在仲夏皇朝為官,官至一品,在權貴遍布的仲夏劍城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名門望族,而且家族崇尚修武,曾有過武學大師出現。


    仲夏皇朝有名劍仲夏神劍,乃是皇朝鎮國之寶,同時也說明仲夏的武學之風盛行,以劍為國之根本。


    當然,青陽鎮的葛家不過隻是一個分支,不過依舊不容小覷!


    “嗬嗬嗬,葛爺莫要生氣,這不知死活的家夥竟敢得罪葛爺,實在是該死,可葛爺乃是葛家大少爺,又何必與這家夥動氣,萬一打死了這家夥,豈不是髒了葛爺的手,要不這樣吧,葛爺這頓飯就當我們醉夢樓替這家夥給葛爺賠罪了,權當給我們的李老板一個麵子,葛爺就此作罷可好?”


    這醉夢樓的管事見狀倒也圓滑,雖然這生意給搞砸了,二樓也被搞得個一片狼藉,可他也不得不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下,隻能打著圓場在一旁說道。


    “嗯?這小子又是誰?”葛春陽沒有管酒樓管事,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白憶身上。


    麵對這惡霸少爺,白憶卻沒有說話,氣氛立刻變得尷尬了起來。


    可白憶也並非初生牛犢不怕虎,跟著林叔在江畔住了整整六年,雖未曾習武,卻也算的上是個厲害角色,他未曾涉世,但也不喜歡這種欺淩之事,所以才會毅然出手。


    至於後果,他倒還未曾仔細想過。


    “葛爺莫要動怒,這小子是我遠房的一個親戚家的兒子,最近生活艱難,沒辦法才到這裏尋我,想在青陽鎮某個活兒幹。”


    酒樓管事見情況不對,趕忙又開始打圓場,唯唯諾諾第說道,而此時白憶則是有些奇怪地看向這酒樓的管事。


    “看什麽看,還不趕快向葛爺賠不是!”酒樓管事連忙瞪著白憶吼道。


    見白憶依舊沒有開口,那酒樓管事見狀連忙再次笑著迎向葛春陽,臉上又適時地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葛爺不要見怪,我這遠房侄子說話不利索”那管事接著說道。


    “既然是張管事的親戚,那今日此事便就此作罷,正好本少爺今日有事在身,走吧!”


    聽那管事接二連三地在耳邊阿諛逢迎,葛春陽倒是眉頭一皺似是想起了什麽,也沒有繼續下去,忽而轉過頭看向那老管事說道。


    “是是是...多謝葛爺!”聽他開口,那老管事如逢大赦一般,連忙附和。


    見葛春陽開口,幾個大漢略有不解,不過卻也隻得退去,隻聽葛春陽又看了看四周,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又將目光落在了懷中女子身上,右手朝著其臀部狠狠地捏了一把,瞬間聽得一聲淫哼聲起,他頓時發出一聲大笑,然後又邁開腳,從那躺在地上的家夥身上邁了過去,朝著就樓外走去。


    其餘人見狀也是迅速跟了上去,不過在來到白憶身邊時那個被白憶阻止的壯漢卻是故意身子一斜,用肩膀狠狠地向著白憶撞了過來。


    白憶見狀也不躲避,那大漢一下子撞在了白憶的身上,卻好像撞在了一塊鐵板之上,大漢臉色一變,強行穩住身子。


    “你等著!”那大漢見無法奈何白憶,也不敢多做停留,隻得放下狠話,略有不甘地走出了醉夢樓。


    在葛春陽帶著幾個大漢離去之後,這醉夢樓的老管事才再次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汗水,迅速打發店裏的幾個小二收拾被打亂的酒樓,又來到那個被打暈在地的人麵前。


    隻見那人滿臉的淤青,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爛爛,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頭發也是被拽的十分淩亂,最慘的是他的左手還僵直地別在身後,看上去已經半廢。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哪裏來的!”老管事嘀咕了幾句,發生這樣的事,任誰遇上了心中也難免不悅。


    可正當他準備打發幾個人把那地上的家夥弄出酒樓的時候,站在門口的白憶卻是一下子來到了那人麵前,用手迅速在那躺在地上的家夥身上四處拍打了幾下,又用手順著那人的手臂摸去,過了少許之後雙手猛地用力,隻見那人的身子一下子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啊~”一聲慘叫聲之後,那人竟然慢慢醒了過來。


    “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你這隻手恐怕...”見那家夥轉醒,白憶皺起了眉頭說道。


    這些年跟著林叔白憶無形間倒也學了不少本事,這臨場救治也算得上是一種。


    原本酒樓的老管事也沒有注意到這裏,但當周圍的人都發出驚唿聲時他也走了過來,看著那人醒了過來,他又看了看白憶,越是覺得這個少年有些不太一般,最後竟點了點頭。


    “多...謝相...相救”那人艱難地吐出這樣幾個字,隨後他又慢慢地爬了起來。


    手雖然被廢,但到底還是沒有性命之憂,再加上白憶倉促地給他療傷,他的身子又漸漸恢複了知覺。


    “在...在下...陳凡,大恩不言謝!”此人雖然已經是遍體鱗傷,但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在轉醒之後竟掙紮著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又吃力地抬頭看向白憶,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


    完了之後便扶著旁邊的桌凳,轉身蹣跚地向外走去。


    “你...”白憶正想說些什麽,最後又隻得無奈地搖了搖腦袋,迴頭看了看身後的一切也準備迴身向外離去。


    “年輕人請留步!”突然身後傳來了酒樓老管事的聲音。


    白憶迴頭卻看見老掌櫃對著自己走了過來。


    “對了,晚輩差點忘了,剛才多謝掌櫃解圍!”白憶一拱手。


    雖說自己並不怕葛春陽那一群人,不過也是好在老管事為自己解圍,倒是免了一樁麻煩事,始終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年輕人到是熱心腸,我看你風餐露宿的模樣,現在可有去處?”


    老管事說道,不過語氣早已經變化,不再像是之前在麵對葛春陽的那般。


    “這個”白憶苦笑了一下。


    “現在還沒有去處,原本準備到此謀份事做掙些盤纏,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唉...”白憶有些無奈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老管事明白了實情之後也是一怔。


    “要不這樣吧,本店現在倒也正缺一個人手,我見你手腳利索,就先在這裏做事吧”老管事突然說道。


    “這個...多謝管事!”白憶一愣,不過很快又迴過神來,沒想到對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如此當然再好不過了,於是他趕忙謝過老管事。


    “小二子過來”


    “哎,這就來。張叔有什麽事啊?”這是一個小二跑了過來,正是之前白憶進門遇到的那個店小二。


    “你把他領到後麵,安排一個房間,從今天開始和你們一起做事。”


    “好勒!”不過等他再看向白憶的時候,臉色卻變得尷尬了起來。


    “小二哥看來我們倒是有些緣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心情一變,白憶也是打趣地說道;


    “這...這個當然”


    小二子更加尷尬了,趕忙領著白憶往酒樓後麵住宿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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