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們到兩國接壤處的客棧,和往常一樣,華秀消了這些外來客的記憶,除了夏寧安,他還要替夏芙蕖傳信。


    “小寧安,等這些大哥醒過來,你們就可以迴家了。”夏芙蕖掐了掐夏寧安凍得通紅的小臉,肉嘟嘟的,手感真好。


    “姐姐,你真得不走了?”夏寧安琢磨了一路,再次向夏芙蕖確認。以夏芙蕖的武功,難道打不過這個一臉病容的人?她留下來,就助長了壞人的囂張氣焰。


    華秀瞄了瞄夏芙蕖,威脅夏寧安,“記得把話帶到。如果你敢把這裏的事說出去,她會有生命危險。”


    華秀根本沒把夏寧安放在眼裏,大人們都不記得了,小孩子說什麽,八成會被當成嚇傻了,在胡言亂語,畢竟沙水部離擎淵還很遠,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們不敢貿然行動。


    夏寧安沒見過華秀殺人不眨眼的樣子,狠狠瞪著華秀,貼近夏芙蕖的耳朵說,“姐姐你等著,我會帶人來接你的。”


    隻認識了短短一天而已,夏寧安對夏芙蕖的態度180°大轉變,從最初不屑一顧的到現在難分難舍。仿佛是血脈相融,骨肉相連的情分。


    “我答應他要留下了,放心啊,他不會傷害我的。你不是也說了,做人得厚道。”夏芙蕖表麵上順從何秀的意思,心裏有自己的打算,先把這些人安全送走,還得迴去找沙水部族長討個說法,要不然沐娘抓來一撥人,她再救走一撥人,可不是長久之計。況且,這次幸好遇到的是何秀,下次換個別的人,可就沒這麽幸運能逃出來了。


    夏芙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等事情徹底了結,她再從長計議怎麽離開這裏。有何秀這棵大樹護著,她也不算孤立無援。


    黑靴踏雪泥,鬆枝接天碧。


    夏芙蕖側臉看向身邊的男子,這個來曆不明的何秀,夏芙蕖也不確定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很可能和沐娘一樣,是替族長做事的人。


    僅憑何秀看向她時,淩冽雙眸中的一絲善意,夏芙蕖就沒頭沒腦的確定,何秀不會傷害自己。


    “阿秀,你的傷好了嗎。”夏芙蕖見他不主動跟自己搭話,套近乎說,“你怎麽會出現在鬆林裏。”


    就算是老天聽到自己心中的呐喊,讓她再見何秀一麵,也沒這麽巧,偏偏又在鬆林裏遇著吧。


    “若不是你,我會殺了他們。”活著離開鬆林的,一是丟掉記憶的人,一是死人,華秀平生第一次為人破例,放走了留有記憶的夏寧安。


    若如他所說,有一日帶著幫手迴來,說不定會成為一個隱患。


    何秀微微勾起一邊嘴角,罷了,若他還敢來,便隻有死路一條,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阿秀,是有人讓你,來取我們性命吧。”夏芙蕖試探道,“把人放了,你迴去怎麽向他交代?”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何秀聽了,佯作沉思,難道他要自己處罰自己嗎,可這話不能對夏芙蕖講,便道,“這麽說來,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恩。”夏芙蕖眨了眨眼,好像是這麽迴事,正色道,“說吧,你想要我怎麽還?”


    何秀的目光在夏芙蕖身上遊走,上下打量了一番,視線最後停留在她手上,“你這劍,使得不錯。”


    夏芙蕖握劍的手緊了緊,瞄上何秀的脖頸,那裏有一道淺淺的印痕,是被自己所傷,黯然垂首道,“對不起。”


    “我不是說這個。”華秀輕笑一聲,撫上傷口,已經結痂了,“我是想問,你這劍有名字嗎。”


    夏芙蕖搖搖頭,也是第一次認真打量手中這把劍。


    一柄利刃,將近三尺長,雖被破布條纏繞著,仍看得出其造型雍容大氣。


    劍鋒出鞘,霎時可令江河湖海氣勢乍消,日月星辰瞬間失輝。


    “叫無極刃怎麽樣。”何秀提議道,對自己取得這個劍名非常滿意。


    夏芙蕖失笑,“你這麽喜歡替別人起名字。”


    何秀別有深意的說,“但凡我取過名字的,都是我的東西。”


    夏芙蕖把劍抱在懷裏,緊緊護住,“這把劍不能給你。”


    劍在人在,蘇錦的佩劍從不離身,夏芙蕖受其影響,對這把劍在意得很。


    “我不要你的劍。”何秀不屑的搖搖頭,“我有把絕世寶劍,等挑個合適的時候,帶你見識見識。”


    夏芙蕖這才放下心來,垂下手,將劍放迴身側。


    “你是我取過名字的人。”何秀望向夏芙蕖眼底,“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雪山半步。”


    “可是我住哪兒?”夏芙蕖開始考慮自己的住宿問題。


    “之前住哪兒,現在還住哪兒。”何秀對夏芙蕖的武功了解得差不多了,沐娘在正常狀態下,應該能看住她。


    “你是說,沐姐姐哪裏?”夏芙蕖已經把沐娘得罪了,現在迴去,豈不是自找苦吃。


    何秀好像並不關心她尷尬的處境,兀自看向夏芙蕖鞋底,“你這冰刀也不錯。”


    夏芙蕖這才記起,腳下還踩著兩個鐵片子,因為用輕功行路,帶著它們也不礙事,就忘了拆下來,“獻醜了,平日裏做的,比這還好看。”夏芙蕖扯起嘴角,把冰刀解下來,丟在稀鬆的雪地裏。


    這種做冰刀的方法,是去年冬天,沈大哥教給她的。


    “姑娘家,都做些織布紡紗的細活。”華秀覺得,夏芙蕖越來越有意思了,“你不僅搶了官府的活,怎麽著,還跟著鐵匠做過學徒啊?還好你手下留情,不然沐娘就成劍下鬼了。”


    “你認識沐姐姐啊?”夏芙蕖拽住何秀的袖口,目光灼灼,盯著他的雙眼,再次向他確定這件事情,“那你也認識那個喝人血的族長了?”看樣子,果然是他手下的人。


    “恩。”華秀發覺,夏芙蕖心思縝密,自己說得多了,容易露出破綻,又變得惜字如金。


    “阿秀。你們為他做事,不怕遭天譴嗎。”夏芙蕖替他們感到不值。


    沐姐姐為那個喝人血的族長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人就心安理得的受著。


    何秀垂眸不語,夏芙蕖得不到迴答,以為何秀不敢議論自己的主子,“他為什麽要喝人血?”


    “他身中劇毒,以此續命。”華秀如實說,眸色深沉的看著夏芙蕖,“和你沒關係,別問了。”


    “沒有別的辦法嗎?”夏芙蕖不依不饒,她還就不信了,什麽毒,非得用這種泯滅良知的方法解。


    “有倒是有。”華秀已經對找到玲瓏丹不抱希望了。


    “什麽辦法?”夏芙蕖


    “世上有種藥,叫做玲瓏丹。”華秀幽幽的說,“可治迴天乏術之症。”


    夏芙蕖一怔,嗬,想要玲瓏丹活命,那也得看看他是個什麽貨色,“阿秀,你帶我去見他。”若此人罪惡滔天,夏芙蕖必當即了結他的性命。


    “族長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華秀雖不知夏芙蕖打的什麽鬼主意,可他還不想這麽快暴露身份。


    “那怎樣能見到他?”夏芙蕖急切的問。


    華秀想了想,還真有件事,夏芙蕖能做,“過兩天有客人要來山上,你幫族長做件事。做得好的話,說不定他會願意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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