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弄得。”瓊保陰著一張老臉走過來,沉聲問。


    麵前的幾個人,一個斷了胳膊,一個腦袋上鼓起大包。幾個小嘍囉手忙腳亂的,把兩人扶到座椅上。


    “我說太師,擎淵的民風也太彪悍了,哥幾個今天,在街上遇到倆丫頭片子,你看給我們老大揍得。”其中一個小嘍囉擠眉弄眼的說。


    瓊保拉下臉,不耐煩的吩咐道,“去請個大夫來。”


    這些個東海來的混混,每天正經事不做,就知道惹是生非。


    “擎淵尚武,女人習武很正常。”瓊保不鹹不淡的提醒道。


    幾個人瞬間不作聲了。


    “太師,我們都來這裏一個月了。”接好胳膊後,被稱作老大的人,鬆了鬆筋骨,發話,“您是不是該有點表示了。”


    瓊保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魏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這幾個人,拿著東海二皇子的信物,說是二皇子的門客,奉二皇子之命,前來拜會瓊保太師。


    瓊保深居簡出,行事低調,二皇子能聯絡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宮裏頭的佟妃娘娘搭得橋。


    拿給佟妃看過後,確定是東海之物無疑。


    聽說二皇子在東海位高權重,瓊保不好搏他的麵子,心裏麵雖不情願,還是讓幾個人在太師府裏住了下來。


    要不然,瓊保早把他們當做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丟進衙門裏任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瓊保本無意與東海有牽扯。權當多了幾張嘴吃飯,反正他也不差這幾個錢,等混混們玩夠了,自然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些人看起來不著四六遊手好閑,卻是實打實的探子,地下工作者。


    來擎淵都城,主要是為了三件事:掌握擎淵軍事機要,了解朝堂文武百官,還有策反瓊保。


    待了月餘,他們發現,人生地不熟的,周圍都是密不透風的牆。


    幾個人什麽東西都沒拿到,任何消息都沒打聽出來,瓊保對他們也是日漸冷淡,好吧,本來就沒什麽熱情。


    他們閑的快要長毛了,才上街玩了一把cosy,扮演混混。哪知兩個丫頭看起來柔弱,身手一個比一個潑辣。


    一場事故之後,魏先生胳膊雖然壞了,但腦袋裏的水也跟著晃出來了,靈光一現,決定調整任務順序,從策反瓊保開始。


    他站起來,恭敬的說。


    “太師之才,何苦在擎淵屈於人下,來我東海,必拜上相。”魏先生能說出這話,還是了解到一些事情。


    聽太師府的下人說,瓊保入仕後,勤勤勉勉,不愛張揚,在朝中也算是老人了,地位卻一直不高不低,和他同時入仕的程大人,眼瞅著就要繼任翰林院下一任大學士,太師卻多年未升一級。


    有人猜測,幾年前多案並發,太師因此受到牽連,聖寵漸衰。


    瓊保不是傻子,魏先生勸順之意明顯。


    但他一生攻於心計,老奸巨猾,哪能這麽容易,被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忽悠。


    “魏先生,自古以來,兩方地位相當,才有利於談判的進行。”


    言下之意,你就是二皇子府門裏一個小小的說客,配不上和我說話,輕蔑之心分明。


    “你!”小嘍囉聽出話裏的譏誚之意,指著瓊保的鼻子,就要開罵。


    “對太師客氣點。”魏先生上前一步,嗬斥道,“不成器的。”


    小嘍囉鼠軀一震,收迴手,退到魏先生後麵。


    魏先生正色道,“那太師覺得,應當如何。”


    “若是東海二殿下有誠意,不如請他親自來一趟。”瓊保也不看他,仿佛是對著牆在說話。


    瓊保能感覺到,夏青雲不知道耍了什麽花招,在他死後,慶元帝對自己滿腹疑心。自己上奏的折子,十天半個月沒有迴應。或許是礙於瓊保對他還有用,慶元帝偶爾瓊保去禦書房,不過態度很是敷衍。


    識時務者為俊傑,瓊保受到慶元帝的冷落,簡直變成了朝堂上的隱身人。


    憑他對慶元帝的了解,瓊保猜測,究其原因,大概是夏青雲以身死諫,府中親眷下落不明,慶元帝心軟,愧對夏府,才不得不相信夏青雲


    瓊保經曆過大起大落,滄桑巨變,麵對世態炎涼,心態樂觀得很。


    最不濟,定王還在。定王在瓊保的暗中扶持下,這些年,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


    慶元帝年事已高,瓊保打算好了,隻要定王登基,還是握在手裏的一把利劍。


    不過這幾個探子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考慮,東海確實是個不錯的幫手。


    起碼,他們的皇子中,有像二皇子一樣心狠手辣之人。


    反觀擎淵的皇子,黎王仁義忠厚心底純良,定王唯唯諾諾有賊心沒賊膽,剩下的王爺老老實實四處辦事,都是當苦差的命。要真的對抗起來,誰勝誰負還兩說呢。


    魏先生跟他周旋了幾句,瓊保死咬牙關,這事沒得商量,必須跟二皇子談。


    “這樣吧。”魏先生看瓊保是個強硬派,暗示他,“太師您,拿出點誠意來,我迴去,也好跟二皇子有個交代。您看怎樣。”


    “魏先生,你糊塗了吧。”瓊保嗤笑道,摸著下巴,“你們可還在擎淵的地盤上,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城門外。魏先生最後能帶迴東海的,隻有他這一張嘴。


    幾個小嘍囉被留下來做人質。


    “老大。我們能做什麽。”他們被留下,沒有絲毫不開心,反而想辦幾件大事,證明自己跟著出來的價值。


    “瓊保這人,是定王一派的。”魏先生隨口一說,“哼,你們要是殺了黎王,拿他的項上人頭給瓊保當禮物,也算是大功一件,說不定迴去還能加官進爵。”


    魏先生本來是說著玩,沒想到幾個小跟班為了當官發財,膽子還挺大。


    送過魏先生後,他們立即策劃刺殺黎王,以顯誠意。


    也不知道他們多沒見過世麵,可能連隔牆有耳這句話都沒聽過。


    這幾個人隨便找了個客棧包間,就開始設計他們的宏偉藍圖。


    ......


    宮中夜宴,黎王和王妃乘轎迴府的時候,轎子晃了晃,重重的摔在地上。


    黎王讓王妃待在廂裏別動,自己撩簾子走出來。


    “來者何人。”抬轎的人都昏倒在地,眼前站著幾個手持兇器的狂徒。


    “取你命的人!”


    說著,刀劍匕首就向陳扶桑刺過來。


    這時,一個身量纖細的人跳出來,黑衣蒙麵,踢開他們的武器,護在陳扶桑前麵。


    遮麵女子勢單力薄,陳扶桑跟著她上前幾步,想搭把手。


    女子察覺到身後處亂不驚的氣息,一聲清喝,“別過來!”萬一失手傷了你,可不是鬧著玩的。


    女子旋身而起,卸了他們僅剩的護身短兵,幾記手刀掠過,速度極快,便把他們打翻在地。


    本欲留他們一條狗命,可這些腦殘非但不跑,反而赤手空拳蜂擁而上。


    女子輕蔑道,“爾等,送死。”


    剛想再揍幾拳鞏固鞏固,卻看他們頓住腳步,向後仰倒,個個口吐鮮血,直翻白眼。


    把其中一個翻過來,隻見他背後插著毒鏢,創口湧出黑色的毒血。


    黑衣女子把人放下,呸了一口,飛身消失在濃濃夜幕之中。


    “姑娘留步!”黎王想喊住她。


    陳扶桑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救他們一命的人,和前段日子傳信的,是同一個人。


    阿鸞迴到客棧,揭下蒙麵的黑紗。


    待她喘了幾口氣,陳扶風才問,“哥哥沒事吧。”


    “安全得很,我親眼看他們進了府門才迴來的。”


    “沒留下活口?”陳扶風失望道。


    “我可不像你,下手沒輕沒重。”阿鸞瞥了他一眼,“暗處有人投了毒鏢,那幾個惡徒,當場暴斃身亡。”


    “可惜了。”陳扶風敲著桌子。


    “哎,對了,那些人,我在街上見過,是夥小偷。你大哥怎麽得罪了他們?”


    “奇怪。”陳扶風心想,大哥脾氣好,肯定不會招惹地痞流氓,“這下又有事做了,找人查一查。”


    東海探子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損兵折將,還被陳扶風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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