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在別人眼裏,夏芙蕖那張臉,總是悶悶不樂的。


    杜若水和蘇錦問她怎麽了,夏芙蕖就搖搖頭,“沒事啊。”


    娘和姑姑老是這麽問,夏芙蕖覺得奇怪,終於有一次,她找了麵銅鏡照了照,發現裏麵的人果然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自己看了都覺得難受。


    夏芙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心裏,不上不下的,堵得心慌。


    杜若水給她買了味全樓的鴨子,夏芙蕖夾了鴨翅膀。


    “蕖兒。”杜若水扯扯嘴角,“你不舒服嗎。”


    “啊。怎麽了。”夏芙蕖抬起臉,發現大人們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夏青雲朝她的筷子下努努嘴。


    夏芙蕖看向自己的盤中,那根鴨翅膀,骨頭都被她搗成渣了,愣是一口沒吃。


    對,就像這樣,她還老是走神。


    幾天前。


    蘇錦教她練劍的時候,夏芙蕖一不小心,劍脫了手,飛出去,從送水的婢女脖頸處擦過。


    “啊!”婢女癱在地上,嚇得六神無主,茶盤上的東西灑了一地。


    “對不起!”夏芙蕖迴過神來,趕緊跑過去道歉。


    蘇錦過去幫她收拾了一地狼藉。然後把夏芙蕖按在一旁的石凳上。


    “平時走神就算了。”蘇錦第一次對著夏芙蕖發脾氣,“刀劍可不長眼。傷到別人,傷著自己怎麽辦。”


    “姑姑,我不是故意的。”夏芙蕖失落道。


    蘇錦歎了口氣,無意苛責她,揉了揉她的頭發,“是不是想殿下了。”


    “想是想。”夏芙蕖直言不諱道,“可我老覺得心裏不踏實,又不知道為什麽。”


    “殿下已經平安到青越觀了。”蘇錦安慰她,“放心。”


    夏芙蕖倒不是擔心這個,她能感覺到陳扶風很安全。


    可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麽呢。


    又一日,夏芙蕖覺得悶,出門散步透氣,走著走著,就走到雪堂街。


    走到她第一次遇見陳扶風的地方。


    那時的攤販早就不知道搬去了何處。


    夏芙蕖記得以前,自己老是笑話陳扶風被黎王和爹爹各種教訓。


    想想自己最近的種種表現,不禁發笑,她是被陳扶風帶偏了嗎。


    眼前突然一黑,夏芙蕖本能的扶住過路的人,一睜開眼,就覺得天旋地轉。


    “喂,你沒事吧。”突然被夏芙蕖抓住胳膊,那人一愣。看夏芙蕖很難受的樣子,便任由她抓著。


    夏芙蕖鬆開他,蹲下身子,隻覺得頭痛欲裂,閉上眼睛,竟然看到夏青雲穿著囚服、身陷囹圄的畫麵。


    那人把夏芙蕖扶起來,夏芙蕖猛地甩開他的手。


    “喂!你這人怎麽迴事!”那人一頭霧水,氣急敗壞的在她身後喊。


    夏芙蕖顧不了那麽多,慌慌張張的跑迴府裏。


    “娘!姑姑!”夏芙蕖一邊進門一邊喊,雙睫顫抖,眼淚跟著流下來,“爹好像,出事了。”


    ......


    朝陽殿。


    “兒臣有事啟奏。”定王在朝堂上,很少主動講話。


    “什麽事。”龍椅上的人,音色暮氣沉沉。


    太後和景妃接連過世,慶元帝鬢角的霜影愈重,臉上溝紋也深邃了許多。


    “幾年前與五部交戰時,夏將軍暗中勾結焚金部族長,導致出師不力。”定王站在金殿上,慢條斯理的說,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


    此言一出,群臣嘩然。


    夏青雲的視線慢慢轉到陳扶昱身上,目光沉靜如一潭死水,他知道,陳扶昱膽小怕事,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種話。


    滿朝文武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夏將軍和定王。


    黎王看向夏青雲,那人雖然滿目疑惑,但還是像往常一樣,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的樣子,等著定王的下文。


    程邈瞥向瓊保,肯定又和這個老東西有關。


    瓊保似乎察覺到程邈不善的目光,轉過頭來,禮貌的對程邈笑了笑,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這幾天,夏青雲他們一直在調查瓊保的底細,可線索總是斷掉。


    難道是瓊保發現了什麽,才要對夏青雲下手的。程邈不禁有些膽顫。


    “定王,話不能亂講。”慶元帝心煩的皺了皺眉頭。最近朝堂上事多,且都牽涉重大,讓他心力交瘁。


    “迴父皇,兒臣已找到人證。”定王自覺鐵證如山,向朝陽殿外喊道,“帶上來。”


    一個穿著外族衣服的人,在兩個侍衛的押解下,從殿外走進來。


    那人也不掙紮,直接在定王腳邊,朝慶元帝跪下。


    “啟稟父皇,這個是焚金部的人。”定王慢條斯理道,又轉向腳邊的人,像看一隻螞蟻一樣,“你看到過什麽,自己說吧。”


    “幾年前,擎淵和...和東海,一起向我們部族出...出兵。”那個人心驚膽戰的說,“我跟著族長,去過夏將軍的營帳。”


    “那你們族長,都和夏將軍說了什麽?”程邈質問,看這個人心虛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扯謊。


    “我...我沒進去,不...不知道。”這話引得朝堂上一陣心虛,定王估計要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嗬,不知道,就敢在皇上麵前胡說!定王殿下怎麽認定這人是焚金部的,就憑他穿的這身衣服?”長信候邱向猷站出來,他和夏青雲是光屁股長大的好友,忍不住出來理論幾句,“未免太草率了吧。”


    “而且這位兄台。”邱向猷走到那人麵前,“我問你啊,焚金部離我們這兒那麽遠,你是怎麽碰上定王殿下的。”


    那人被邱向猷看得瑟瑟發抖。


    “長信候的意思,是定王殿下故意找人,誣陷夏將軍了?”瓊保看戲看夠了,又開始攪渾水。


    “哎,太師別急,我可沒這麽說。”邱向猷也是個穩得住的人,“隻是皇上,就憑這人的片麵之詞,就說夏將軍與外族怎麽著了,您也覺得不妥吧。”


    “確實。”慶元帝看向那人,“迴答長信候的問題。”


    “前...前幾天,我...我聽到我們族長,族長說,要來擎淵,拜會夏將軍。”那個人一直盯著地麵,“我本來在帳外,被裏麵的人發現了,要滅...滅口,這才...逃來了擎淵,被定王殿下的人救...救下。”


    “父皇。”定王拱手道,“這下沒疑問了吧。夏將軍對五部態度曖昧,兒臣一直覺得奇怪,暗中派人查了好幾年,總算揪出了這麽一個人。”


    “夏將軍。”慶元帝聽了,沒有震怒,反而不慌不忙的說。


    “臣在。”夏青雲應道,這個事件中心的人,比誰都平靜。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慶元帝給足了耐心。


    “臣對擎淵,絕無二心。”夏青雲字字堅定,並不多做解釋。


    慶元帝默然片刻,“罷了,朕相信夏將軍,至於這個人,形跡可疑,先關起來吧。”


    見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瓊保拿出殺手鐧。


    “皇上,要證明夏將軍的清白也容易。”瓊保對上夏青雲的目光,“隻要夏將軍即刻,帶兵攻打五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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