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寧王問向羽化天道,


    “羽帥,這賭約是不是太荒謬了點?真的要穿女裝嗎?”


    “怎麽?在寧王殿下眼裏,本帥就一定會輸嗎?”


    羽化天聞言莞爾一笑,看向寧王。


    這一笑,當真是六宮粉黛無顏色,寧王趕忙扭過頭去。


    暗道這羽帥若是個女子,必然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啊,幸好他是個男人。


    寧王趕忙說道,


    “那自然不會,小王是想要看沈長恭穿女裝,狠狠的羞辱他。”


    羽化天哈哈一笑,說道,


    “嗬嗬,這賭約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真要是輸了,別說女裝了,焉有命哉啊。


    好好準備吧,沈長恭今晚可能會來夜襲。”


    “嗯?不是我軍今晚要偷襲敵軍嗎?”


    寧王詫異道。


    “嗬,你還真信了啊?這話沈長恭都不會信。”


    羽化天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悠悠說道,


    “我軍遠道而來,人困馬乏,深夜攻城,尤為不利。


    本帥這樣說,隻不過是讓敵軍提心吊膽罷了,讓他們晚上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這樣一來,明日他們會更加疲憊,有利於我軍攻城。


    而沈長恭此人,年輕氣盛,少年得誌,又極為聰明,這樣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剛愎自用,心高氣傲。


    今日我如此羞辱於他,他必然會惱羞成怒,年輕人嘛,仇不隔夜是正常的,所以他晚上也許會來夜襲,報白天之辱。


    而敵軍人少,我軍人多,我軍隻需要派少量部隊提防敵軍,剩下的休息就行。


    明日再讓夜間執勤的睡覺,讓其他人攻城,這樣都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羽帥高明,真是太妙了!”


    寧王誇讚了一句後,又問了一句,


    “那如果敵軍不來夜襲怎麽辦?”


    “不來夜襲……那就說明,我們這一次的對手,會非常可怕。沉著冷靜,審時度勢,能夠沉得住氣,心裏就必然憋著更大的計劃。”


    ……


    “王爺,今天晚上,讓俺老張帶五千兵馬出城,夜襲敵軍,把這個狗日的羽化天給您抓迴來!”


    張毅德義憤填膺,咬牙切齒,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恨不得把城牆錘塌了。


    周圍的其他將軍們,也都紛紛憤怒不已,嚷嚷著要和羽化天決一死戰。


    沈長恭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說道,


    “不必,他故意激我去夜襲的,今晚敵軍大營必然做足了防備,就等著咱們上鉤呢。


    張飛啊,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做敵軍想讓你做的事情,因為敵軍想讓你這麽做。”


    說完話,沈長恭便下了城牆,向著城內走去。


    眾人一邊下城牆,關壽長一邊問道,


    “王爺,其實夜襲也是個不錯的計策,我們有城牆,敵人隻有營寨,我們有地利優勢。”


    “我知道,但援軍還有八天才能到呢,我們的炸彈不多,要給,也要給他們一個驚喜,要在他們最疲憊的時候,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


    “末將明白了,那今晚我們就按兵不動。”


    “不,誰說按兵不動的?”


    沈長恭這話,把關壽長等人,給搞得有些懵圈。


    啥意思啊這是,又說不讓夜襲,又說今晚要出兵,到底要幹啥?


    沈長恭問道,


    “咱們的兵營在什麽地方?”


    關壽長說道,


    “額……城裏偏北的地方,兵營不夠住,不少士兵都在街道上紮帳篷,怎麽了王爺?”


    “那就行。”


    沈長恭微微一笑,說道,


    “晚上派出去少量親兵,拿著銅鑼,一邊跑一邊敲,再一邊喊:敵襲敵襲!敵人來了!


    喊完就跑,趕緊迴來,等到敵人又迴去睡覺後,再出去喊。


    敵人的軍營隻有大軍,住的緊密,聲音傳播的廣,咱們不怕,咱們城池大,南邊打仗北邊都聽不見,不怕他們用同樣的方式來反製。”


    眾將聞言,紛紛眼睛一亮,大讚這是一個好主意。


    這件事情,沈長恭交給張毅德來做了,原因無他,這貨嗓門是真大。


    最後,沈長恭千叮嚀萬囑咐,讓張毅德千萬不要戀戰,目的就是騷擾,不要去硬剛敵軍。


    直到沈長恭走了以後,張毅德才看向關壽長,麵無表情的說道,


    “王爺至於這麽交代我嗎?俺老張看起來是那種孤身一人硬闖敵營的傻子嗎?”


    關壽長認真點頭,表示肯定。


    一下午的時間,城裏的人還在積極的做著防禦工事,什麽石頭木頭瓦罐,全都收集起來。


    前幾日在考察地方誌的時候,沈長恭便驚喜道發現,**郡城北邊的岩石縣竟然有油田,能夠提煉出大量的煤油,這裏也是煤油生產地,供給京城那邊。


    那時候沈長恭當即下令,從岩石縣運輸大量的煤油過來,用作火攻敵人。


    那些投石機,也都被推到了城牆下麵。


    夜晚,美美的睡了一下午的張毅德,精神抖擻的帶著他的銅鑼隊出發了。


    夜深人靜,月光皎潔,一隊騎兵從甕城城門之中疾馳而出,向著敵軍大營那邊衝了過去。


    張毅德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絕不是一個會胡亂衝擊敵營的莽夫。


    他來到了敵軍大營外麵,看著燈火通明、寂靜祥和的大營,拿起自己的銅鑼,便開始猛烈敲擊。


    當當當!


    “敵襲!敵襲!”


    “敵人打進來了!”


    “快集合!積極集合!”


    當當當!


    “敵人殺進來了,保護大帥!保護大帥!”


    張毅德嘶聲大喊著,身後的騎兵也在跟著喊。


    很快,敵軍大營裏麵便騷亂了起來,無數人從各自的營帳裏出來,大唿小叫的問著敵人在哪。


    黑燈瞎火的,大家也都是勉強能夠看清楚人影,都在聽著哪裏有戰鬥的聲音。


    可聽了半天,他們也沒有聽出來哪裏有交戰聲,反而到處都是唿喊著詢問著敵人在哪。


    帥帳裏,羽化天披著衣服,從裏麵走了出來,問道,


    “怎麽迴事?敵人來了多少人?”


    門外侍衛立刻稟報道,


    “迴稟大帥,我們隻聽到了銅鑼聲和唿喊聲,但是沒有看到敵人。”


    “沒看到敵人?不是夜襲?”


    羽化天先是一怔,然後那絕美的臉龐上,掛起一絲冷笑,


    “嗬嗬,沈長恭,好髒的戰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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