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迴憶那是奶奶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一點都不浪漫還有點讓人想哭,兩個人對峙了許久誰都沒有沾到半點優勢,而屋內那群家長沒一個出來幫忙的,那群孩子們也嚇的躲在牆角,隻會四肢趴在地上對著爺爺呲牙咧嘴,還不斷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轟隆聲,就像動物在宣告這是自己地盤一樣。


    爺爺與奶奶以膠黏狀態又僵持很久,突然院內公雞打鳴了,天邊也泛起了白光,奶奶馬上撲向那群孩子,隨便用嘴咬住一個孩子的衣領就準備翻牆,爺爺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孩子的胳膊拽了下來,摔了奶奶一個跟頭,奶奶爬起來吐掉嘴裏的半截衣領,眼又露兇光準備跟爺爺對峙,幸好這是又一聲雞鳴,那群雙手已經開始刨地準備衝上來的孩子們全部像被放了氣的皮球一樣摔倒在地上,這樣才使爺爺可以專心對付奶奶。


    但奶奶也不傻,一看形勢不對馬上翻牆準備晚上再來,爺爺這次沒有再給她機會拽著衣服袖子就狠狠的往地上摔,奶奶當時就嗷的一聲趴在地上不動了,爺爺輕敵了,以為附身的東西走了,馬上過去扶奶奶,結果奶奶出其不意跳著躍起,用雙手狠狠的掐住爺爺脖子。


    爺爺還是下不了手,他更希望現在有隻公雞能叫,好讓奶奶逃走,逃走至少知道她還活著,但再僵持下去,不殺奶奶就真的會自己沒命了。


    但那幾隻公雞很不給麵子,直到爺爺被掐的背過氣去它們也沒有叫,等爺爺再次醒來,出現在他麵前的不是那群見死不救的孩子家長而是奶奶的哥哥璃熾。


    “璃火給你添麻煩了,我完全沒有想到璃火今生還有能燃燒的一天。至少這樣她可以像根蠟燭一樣有尊嚴的離開了。”璃火是奶奶的閨名,嫁給爺爺後奶奶自己改名姓的韓,但當時爺爺在聽完璃熾的話後覺得奶奶的哥哥這就是沒良心!也不顧自己身體的透支,爺爺又拿起家夥踏上了尋找奶奶的山路,這次爺爺不再沒有目標了,而是手裏有了從奶奶身上扯下來的衣服碎片,爺爺用咒讓碎片領路。沒一會就找到了奶奶。


    見到奶奶時。奶奶已經是臉色發黑蜷縮成一團躲在一個盜洞裏,爺爺當時悔的腸子都青了,要知道是這裏昨天路過的時候就應該把這荒墳刨了救奶奶出來。就不會落得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了,那就是親手殺了奶奶,不然屍身還會被黃鼠狼利用,但爺爺還是下不了手。隻是把奶奶從盜洞裏拉了出來,抱在懷裏坐在樹蔭底下。爺爺在遲疑,一旦那樣做了,就是與奶奶的永別。


    “你若下不了手,我來吧。真正的璃火已經沒了,靈魂已經獻祭給了冥司,對我而言這隻是一具屍體。”璃熾說的確實是實話。但爺爺怎麽聽怎麽別扭,一巴掌就打上去了。很爺們的抱起奶奶“姓殷的,這一巴掌你給我記住了,璃火現在姓韓,進了韓家門就是我的女人,自己女人的命沒了,就算要解決屍身也是我自己的事!”


    爺爺終於下定決心將奶奶抱到太陽底下,從山上撿起荒柴蓋在奶奶身上,最後手哆嗦著去懷裏摸火柴。


    “姓殷的,給我個火吧...”爺爺流著淚問奶奶的哥哥璃熾要火。


    “給,你口袋讓樹枝劃破了,火柴掉路上了。”璃熾遞上火柴,爺爺強忍住淚水點了火。


    “你說你走了,誰給我再縫補衣服啊。”爺爺看著越燒越旺的火不自覺的念叨奶奶的好,奶奶突然詐屍身上帶著火在火堆裏撲騰,嘴裏還發出低吼聲。


    “動手吧,你的女人你不管她就跑了,火都點了...”也怪璃熾多嘴,爺爺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另一邊臉上,隨後從懷裏掏出符,奶奶往那跑符就往那射,爺爺說那是他最難熬的時光了,看著心愛的人被火一點一點的燃盡化成灰,整顆心就像被揉碎了又拚起來再拿刀剁碎了一樣。


    “希望我下次出現不是來看我外甥被火燒的。”璃熾說了句自認為是在安慰的話,拍拍爺爺肩膀準備離開,但爺爺在聽完那句話後徹底爆發了,把奶奶的哥哥按在地上使勁揍,甚至爺爺現在說起來都是用“揍的真過癮,終於能好好懲治一下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來形容那場打鬥,反正最後是爺爺毫發無損收了奶奶的骨灰拿迴祖宅供奉了,而奶奶的哥哥璃熾卻被揍的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祖宅,就連我的百日宴也是讓兒子郡逸叔叔參加的,爺爺說蠟燭之間隻有有血緣關係,這根蠟燭是燃是滅另一邊都會知道,所以奶奶開眼後璃熾就來了,而我百日就是正式被陽間承認了,所以郡逸就開了,確定我能不能被帶迴’引路族’內。


    奶奶的死雖讓爺爺傷心,但迴來後幫那群孩子身上去了黃鼠狼精後,全老實了,沒人敢再闖禍,都發憤圖強努力學習,雖然有確實不中用的吧,但至少爸爸是考出了鄉下成為第一批大學生,在城裏認識了媽媽,還為爺爺帶來了我,這冥冥中也許是奶奶在暗中護佑吧。


    說起了奶奶的親人,就不得不提爺爺家的親戚,我百日宴上他們沒有一個人來,但是在我一歲生日時他們就像是天外來客一樣整齊有秩序的齊刷刷的開著黑車出現在祖宅大門外,下車後也是自覺的站成幾排,車是黑的人的衣服也還全是清一色的黑西服甚至為首的幾個人頭上還都戴著黑禮帽用禮帽陰影遮擋著臉,就差一根黑手杖了不然可以集體去模仿卓別林了,但當時嚇的還不怎麽會說話的我哇哇大哭,拽著爺爺的衣袖讓爺爺抱。


    “你們鬧啥子幺蛾子?”爺爺一隻手抱起我走到為首的黑衣人身旁,用另一隻手狠狠的在那個人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拍的那個人差點趴地上,頭上禮帽掉下,露出一頭花白的頭發,看樣子和爺爺差不多大,但張口卻是“小叔,這是咱們家大姑娘吧!”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後腦勺上拍的他一個不穩險些與地麵親密接觸。


    “小叔,我都是當爺爺的人了你怎麽還打我!”那個人捂著腦袋抱怨,就像是孩子對大人撒嬌。


    “這是咱們本家的大少爺!韓蠟燭!你個老小子,比我還大五歲,連點規矩都不懂怎麽帶領旁係啊!你倒是說話啊!”爺爺又要抬手那位老人馬上閃開。


    “是,是大少爺,大少爺。”老人陪笑著給爺爺道歉,而這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到現在也理不明白,為什麽祖宗要留下輩份這個奇怪的東西,爺爺都該管這位老人叫哥了,但老人卻還要反過來叫爺爺小叔。


    爺爺給我的解釋是,本家一般都是留給長子或靈根極好的孩子繼承的,因為要常年住在封印之地上陰氣什麽的自然要學會應對,你光是長子了靈根不好,不能自保,上一代人一死你就馬上會陪葬,不是親戚讓你陪葬而是被陰氣侵蝕被鬼害死的。


    所以理想的本家當家便是靈根好的長子,但理想永遠都隻是理想,韓家連續幾代長子都不理想,便隻能用次子,而到了爺爺父親也就是我太爺爺那輩,出大簍子了,五個兒子,沒一個有靈根,這是要分分鍾逼的太爺爺再生的節奏,但韓家曆代主母都短命,生第六個兒子時我那年僅二十四歲的太奶奶就去了。


    太爺爺雖傷心但韓家不能不顧封印之地不管啊,太爺爺就心一橫也不娶了,專心培養這六個兒子,但封印之地的邪物就像專門跟太爺爺開玩笑一樣。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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