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不斷模糊隨後又變的漸漸清晰,我甚至能感覺到脖子上的束縛鬆開了,沒有了向上提拉的感覺,我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唿吸著遲來的空氣,太著急了,幹燥的空氣又讓我嗓子癢癢,我還沒咳嗽兩聲又被人用胳膊從身後勒住。


    “你真的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嗎?”模糊不清的聲音,但此時因為我是想咳嗽又咳不出還被突然勒住,眼睛立刻就冒起了金星,我用眼角微微向後瞟,是那個少年,咬著舌頭含糊不清的問我,舌頭有小半截是當啷在嘴外的,整張臉都發著鐵青色;我想說話但勒的太緊,我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少年鬆了鬆手,我猛烈一陣咳嗽,嚇得少年以為我要逃跑又將我勒緊。


    “我相信!我看到了狐狸尾巴,那個女人是狐狸精!”我努力控製住咳嗽才從嗓子眼裏擠出這句話來,少年的胳膊力道鬆了,我借機猛唿吸幾口,但少年卻又馬上拉住我的手“太好了,我帶你去見我爸,你把那個壞女人的真麵目告訴他!”


    少年高興的拉著我的手就要走,嘴外當啷的舌頭也因為高興左右搖擺著,但我的另一隻手與小灰相連小灰不走我是走不了的,少年猛拉我一下沒拉動,高興的情緒略微有些下降,與我對視著很不高興。


    “為什麽不跟我走?”被少年如此問我該如何迴答?我還沒想明白如何迴答我眼前的金星就消散了,那位少年也消失了,我的手沒有了牽引力又垂迴了我的身旁,小灰替我迴答了少年的問題“你已經死了!地獄見!”


    眼鏡男似乎衝破了什麽屏障衝著我麵前一掌拍來,隨後在離我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下,我胸前的黃紙立刻燃燒起來,我感覺似乎是那個少年趴倒在我懷裏,因為黃紙的燃燒他在不斷的掙紮,我向後退去,我想讓自己離少年遠點,但眼鏡男的雙手也跟隨著我後退的步伐往前伸,似乎要把少年固定在我的懷裏。


    “你們要殺人為什麽帶上我!”我失控的大吼,隨後地攤上的客人們開始紛紛扔下錢離開,攤主開始收攤眾人速度之快好像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符紙燒盡,我流著眼淚與少年告別,但願他能早日投胎,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但青稞的話讓我的心徹底涼了半截“又幫地府解決個麻煩,連投胎都省了,直接去蠻荒之地報道了。”


    “蠻荒之地?你們是說他魂飛魄散了?”我冷著臉陌陌的解開手腕上的紅繩,他們三個忙著收拾東西好讓攤主帶走桌子板凳。


    “嗯。”青稞肯定的迴答。


    “那今天那個小男孩也魂飛魄散了?”我已經牽起了晶瞳的手幫她拽掉身上的符紙。


    “嗯,行屍這東西,肉身一旦化成了水,縮在屍體內不願意離開的魂魄就也跟著消散了。”眼鏡男沒有遲疑的迴答,他們都沒顧及到我的感受,我低著頭眼淚止不住的下落。


    “你們三個不覺的愧疚嗎?殺死了無辜的人,他們都隻是孩子!因為意外或不理解而死,你們呢!憑什麽奪取他們投胎的自由!有本事了不起嗎!哪怕他們是鬼魂!他們也是那個世界的居民!存在就有道理!”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了,隻是自己見證了兩個鬼魂的消逝都在自己懷裏,我完全就是接受不了,他們特別處兼職就是冷血無情!


    我沒等他們迴答抱起晶瞳就跑,這時的晶瞳卻出奇的乖巧沒有反抗我的意思,我開始漫無目的的瞎跑,隻要離他們三個沒有心的人渣越遠越好!本就抱著晶瞳又沒有目的,我跑了足有五分鍾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被甩在身後的三個人也沒有追過來,難道是在反省自己的不對?


    這時我才蹲在地上休息打量著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完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到底怎麽迴家啊?我才意識到懷裏的晶瞳安靜的有些離譜,低頭一看晶瞳煞白的小臉在夜晚格外嚇人,一摸額頭壞了,又發低燒了,額頭上一層細汗,她這麽小一定也會害怕,但卻要學著堅強,因為她的眼睛能看到一切。


    我站起身打量四周一圈發現個特別的土堆似乎是人工挖掘的,但看不到挖出來的坑,我沒在意直接抱著晶瞳站了上去,站得高看的遠,現在天還不算太晚雖然公路上人煙稀少但附近肯定有亮燈的藥店或商店,雖然沒有錢但至少進去打個求助電話也是可以的。


    “大姐姐,你才到我的裙子了!”我隻顧站在土坡上查看四周了,並未發現旁邊有個穿裙子的小女孩,我聽到聲音後趕緊從土坡上跳下來。


    “不好意思...”我身上的汗毛噌的一下就全部立刻起來,冷汗直冒,因為我麵前的小女孩讓我害怕也就六七歲的模樣,沒穿衣服披頭散發,臉上還有青紫身上很多條紅腫抓痕四周都泛著青紫,甚至兩條白皙的腿上還有血跡,而衣服就在我剛才踩的土坡邊上,裙子角上還有我的半個鞋印,我大腦第一反應告訴我這孩子是鬼!但我怎麽又能看到了?難道是因為我抱了發燒的晶瞳在懷裏?


    “大姐姐,怎麽了?”


    “沒...沒事...就是...就是你不冷嗎?”我強裝鎮定的問,其實已經嚇的渾身哆嗦了。


    “不冷,大姐姐似乎比我更冷,要不要我把裙子給你穿?”小女孩說著就要去拿自己的裙子給我但她拿不到,急得團團轉。


    “不用了,大姐姐不冷,大姐姐是心疼你,你在這裏多久了?”我想起那兩個被特別處那三個滾蛋消滅了的鬼心裏有些難過,覺得每個鬼之所以能成為鬼,背後一定有故事。


    “多久?好久了,我想迴家,但是我找不到迴家的路,隻能在這裏打轉,裙子也拿不到,沒有人能聽到我說話似乎也都看不見我,真的好久了,大姐姐你是第一個和我說話的人!”小女孩高興的看著我。


    “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麽來的這裏嗎?我說不定可以幫你離開。”


    “被兩個大哥哥帶來的,然後他們脫了我的衣服,還打了我...”小女孩開始哭泣,我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那些衣冠禽,獸的樣子,報紙電視上的虐,童慘案不斷的浮現在我的眼前,太恐怖了。


    “對不起,大姐姐不該問你的,我會想辦法幫你迴家的,你家在哪裏?”


    “我家...”小女孩摸著眼淚迴憶著家在哪裏,但突然警覺起來“姐姐快跑!他來了!”


    “他?他是誰啊!”我朝小女孩警覺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沒有,等我再迴過頭來小女孩已經消逝的無影無蹤了,隻是地上的裙子還在。


    “嘿嘿...嘿嘿...”我聽到一串詭異的笑聲非常的稚嫩像是小嬰兒發出來的,我低頭一看我腳旁此時就趴著個小嬰兒,似乎不會走路隻能爬,個頭也不是很大目測七八個月大小,此時正抬著頭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與他對視的那一刹那我腿一軟抱著晶瞳跌倒在地上,雪白雪白的大眼睛,沒有一絲黑眼珠,就那麽看著我,兩個眼睛在黑暗中還微微帶點幽綠色的光。


    我就這麽躺在地上,孩子還在笑似乎把我當玩具了,小臉貼在我的腿上用小鼻子從我的小腿開始聞,一點一點的往前爬小鼻子也不斷的往上聞,聞到我的上衣口袋,用小手伸進去使勁掏把金鏈子掏了出來,高興的笑的更大聲了,還在地上打起了滾,要是平時這孩子的表現絕對是可愛極了,但現在漆黑的花池旁一個眼睛發綠光渾身一絲不掛皮膚慘白的小孩在你身旁玩,你還不能動隻能看著,那絕對是煎熬,他終於玩夠了金鏈子喉嚨裏發出笑聲又繼續向我爬來,這次小腦袋沒有繼續在我身上聞,而是用小嘴叼著金鏈子向我爬來,天啊,我今晚這是怎麽了,見到的全是讓我心跳加速血管膨脹的事情,他叼鏈子的小嘴張著裏麵漏出白森森參差不齊的獠牙,一個嬰兒滿口尖牙,太不相配了,他爬的越來越快,已經接近我的脖子了,他張大嘴巴似乎要咬下來,嚇得我緊閉雙眼不敢再看我死期的到來,要死就死吧!


    “噗!”一聲似乎是針紮爆了袋子,一聲悶響,我遲遲未等來脖子上的痛苦,慢慢睜開眼睛,剛才的嬰兒已經沒了蹤影,小灰一隻手拿著一根削尖了的木棒木棒頭上沾著紅色液體插在剛才嬰兒在的位置上,不用說我也知道了,他把那個孩子消滅了,又讓一個生命魂飛魄散了!


    “你...”我本想指責他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迴去,現在也確實是他救了我,在嬰兒消逝以後本來漆黑到幾乎看不見的花壇旁有路燈光照了過來,我才發現原來路邊有路燈。


    “想說什麽?我親手屠殺了一個生命嗎?別傻了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不算生命!”小灰拔出木棒伸出手準備拉我起來,但我卻想起了剛才那個小女孩,我不能讓她再慘遭小灰的毒手。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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