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恩島是樊籠群島中的第二大島,它的麵積隻比芊島稍小一些,但是島上的地理壞境卻是極好的,這裏物產豐盛,氣候宜人。三個月前,蒙恩島的島長年老歸隱了,將島長之位傳給了大公子文嶠。文嶠公子溫雅敦厚,很有才幹,深得島民的擁戴,他對其它二島也極其友善,相處和諧。可是,文嶠的孿生弟弟武略卻心懷不滿,他自以為胸懷鴻鵠之誌,才華在文嶠之上,為何父親非要將島長之位傳與文嶠呢?難道僅僅隻是因為他比自己早出生五分鍾麽?武韜在很久以前就忌諱這五分鍾的差距,從六歲起他就有意不叫文嶠哥哥,別人問起來,他就說:“我們是雙胞胎,何來長幼區別?”可是,基本沒有人搭理他。


    而令武韜對哥哥正麵燃起敵意的是結婚這件事。


    十六歲時,由島長賜婚,這對雙胞胎兄弟同日大婚。本來,樊籠群島上的婚事並不是一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平民子女通過賽歌會,貴族子女通過蟬歌會都可以自行結識自己的心儀之人,可遺憾的是,這兄弟倆都喜歡上了鎮海將軍王澍的女兒栩蝶,怎麽辦呢?栩蝶是個乖巧的女兒,她聽憑父親的意思,而王澍又是個忠誠的臣子,他聽命與島長的安排,島長自然是有些偏愛心性純善的文嶠的,就將栩蝶賜給了他。大婚當晚,武韜揭開蓋頭,看見新娘不是栩蝶後,心裏對老島長完全失望了。武韜聯想到這麽多年來父親事事尊哥哥心意,內心更是憤怒不平,大醉三日後,他痛定思痛:心愛的女人因為自己的消極等待而失,權位之爭必不能再重蹈覆轍,得主動出擊、積極爭取,才有望得到。然後,他派人在哥哥的碗裏下了“公子速朽”的毒,眼看文嶠已經命懸一線了,沒想到哥哥命大,緊要關頭恰逢芊島神醫瞿大夫經過,給救下了。本以為事敗後,哥哥會趁機除了自己這個宿敵,可令他萬沒想到的是文嶠顧念兄弟情,不僅沒有多加怪罪,反而在老島長的麵前替自己求情。武韜因此免於極刑,改為流放,獲釋後的他絲毫不領文嶠的情,隻是沒敢在哥哥繼位前再有動作而已。


    芊島島長在蒙恩島的線報粗略的將蒙恩島的情況匯報給了島長。左大人進去覲見時,右大人等幾位島上重臣已經到了。見左大人來了,島長忙給他賜坐,說:“蒙恩島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聽說了,應成,你覺得給文嶠島長下毒的會是什麽人?”


    左大人笑了笑,說:“島長您應該已經猜到誰了,可您又怕冤枉了好人,對不對?”


    島長笑了,說:“還是我的外甥了解我。你怎麽看?”


    “其實我一開始很困惑,文嶠島長倒下了誰最獲利,毋庸置疑肯定是武韜,況且他還曾行刺過他哥哥,所以不能不懷疑,可是聽說武韜得知文嶠中毒後,不僅為爭取時間派快艇來芊島請瞿大夫,還四處通牒發誓要揪出兇手,兄弟情深令人動容,所以,我又不敢肯定幕後主使一定就是他。但後來,我了解到文嶠所中的毒是極其罕見的“霜篠冷”,此毒性慢,卻最是難解,倘若不及時解毒性便會慢慢滲入人體逐漸侵蝕各感官係統,數月後令人六感盡失而亡,而若在及時解毒又會加速毒性發作,結果是命保住了心智盡失。”


    “解與不解,文嶠都得折損啊!這個武韜在他哥哥中毒後發瘋似的的找大夫解毒,看似是愛兄而實則竟是害兄?”右大人驚歎。


    “沒錯!”島長點頭說:“雖然‘霜篠冷’罕見,但依武韜對瞿大夫的了解,他能確定瞿大夫肯定知曉這種毒,並且知道瞿大夫若要救文嶠島長,他隻能強行解毒,那麽,雖能保文嶠一命卻必會加速毒性的發作,毒性很快就會攻入文嶠的腦部,令他行動受限,智力盡失,從此成為一個廢人。試想,一個廢人還能執掌蒙恩島麽?”


    “然後他武韜就堂而皇之的繼位,並且還在島民們的心中樹立了一個敬兄愛兄的仁德形象——嗯,這可是一個‘妙計’啊!武韜這個家夥真是越來越陰險狡詐了。”厝總管感慨的說。


    “咱們要不要有所行動?倘若真讓武韜上了位——”右大人提議到。


    島長連忙擺手,說:“這也不是我們可以幹涉的,畢竟蒙恩島跟我們素來都是互不幹涉內政的。一旦我們插手,事件的性質就變了。”


    “難道我們接下來就坐等蒙恩島換島長的消息麽?然後等著武韜四麵擴張,侵略我們?”蘇島師說。


    右大人讚同的說:“武韜那家夥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他的確不會滿足與一島之長的權勢的。島長,我們不得不未雨綢繆啊!”


    眾人討論熱烈,憂心忡忡,唯獨左大人麵色不動,一言不發的靜坐一旁。島長覺得奇怪,正要詢問,左大人的傳符牌響了。


    一旁的幾個守舊老臣好奇的看著應成掏出傳符牌查看消息,一個個麵麵相覷,嘴角都揚出諷刺的笑,他們覺得左大人一本正經的弄個小孩子玩具似的玩意甚是滑稽。殊不知,這迴的事情卻是這個玩意起了大作用,才能快捷的傳遞重要的情報。


    左大人看過瞿大夫發來的字符後,平靜的說:“各位擔心的事情暫時平息了,文嶠島長已經沒事了!”


    啊?怎麽知道的?


    難道他不是真的中毒,或者中的不是“霜篠冷”?


    島長驚喜的問:“消息可靠麽?”


    “可靠。”左大人說的斬釘截鐵,“瞿大夫已經替文嶠島長徹底解了毒。”


    “可是‘霜篠冷’不是無法攻克的慢毒麽?”厝總管捋了捋自鳴得意的長胡子,不解的問。


    “這世上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所以,未解的不代表就是不能解,而是我們的科技沒有跟得上。我早就說過,樊籠群島恐怕已經被時間拋棄了。”


    左大人莫名其妙的一席話說得座中各位都覺得不無道理,卻又玩味難懂,想追問,可是左大人卻說自己還有事要先告辭了。


    “慢著,應成,”島長說:“這次文嶠島長死裏逃生,蒙恩島並非就太平了,我們必須密切關注蒙恩島的定向,切不可掉以輕心。”


    左大人微微一點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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