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冷芙蓉問相槨昨晚上她是不是睡的太沉。相槨說沒那迴事,她隻是累了而已。冷芙蓉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出了什麽問題,不過並沒有大礙。隻要相槨陪在她的身邊就什麽都不用去擔心。


    相槨去廚房找到了一些吃的。無非就是榨菜幹貨之類。城裏除了一些當兵的再無百姓出現,街上沒有買菜的,但在軍營情況就不一樣了。怪人軍隊定期會有各種各樣的吃的東西送進來。包括一些肉類和野味以及大米高粱玉米等。這些糧食都是怪人百姓自己在深山裏種出來的。每周一便會組織大隊人馬去山裏把糧食運迴來。


    現在離開了軍營,吃的東西自然就沒有了。隻能在空置的住宅區找吃的了。


    冷芙蓉從床上起來,披上衣服走到窗戶前觀察著外麵大街小巷的動靜。街道上見不到一個百姓,但後怪人的部隊在巡邏。早晨的陽光從東邊的天際照射下來,正好照在了窗戶上,照在了冷芙蓉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上。冷芙蓉下意識伸手遮擋住刺目的光線。便在此時,碰巧從街邊走來的巡邏隊發現了她。


    “上麵什麽人,給我下來接受檢查。”


    領頭的怪人抬頭盯著趴在窗前的冷芙蓉喊道。隨後揮手帶領巡邏的士兵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冷芙蓉詫異,沒想到這麽不小心被巡邏的士兵發現了。趕緊閃到窗戶背後躲藏起來,啪一聲把窗戶關上。樓下廚房裏的相槨聞訊立馬跑了上來,問發生了什麽事。冷芙蓉沒有隱瞞,便把剛才的情況向他做了詳細說明。


    相槨道:“沒事,都是自己人,怕什麽?”


    冷芙蓉道:“可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哦,我想起來了,剛才那個領頭的巡邏兵就是昨晚上在城樓底下攔截我們的那個人。他認識我們啊,怎麽會....”


    相槨沉凝道:“這麽說的話事情就有些不太妙了。趕緊的收拾一下走,快。”


    冷芙蓉從相槨的表情上讀出了問題的嚴重性二話沒說急忙收拾起隨身必需品準備離開。可是那個怪人頭領已經帶人踹門進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從樓底下傳上來十分古怪。


    相槨一把拽住冷芙蓉的手道:“走,從後窗跳下去。”


    說完拉著冷芙蓉走出房間,來到有後窗的一個房間裏把窗戶砸開,看看後麵的街道上沒有人,便伸手攬住冷芙蓉的小蠻腰,縱身而下。就在他們跳窗逃逸之際,那個巡邏兵的首領帶領十幾個手下從樓梯上爬上來了。因為樓梯是木製的,怪人的身軀龐大,重量不輕,動作便稍許慢了那麽一點。當他們爬上來搜查的時候,相槨和冷芙蓉早就不見了。


    “迴去報告將軍,他們跑了。”領頭的怪人道。


    一個士兵馬上下樓趕迴軍營匯報情況。


    高陽正在軍營辦公室用餐,他麵前擺著三個硬菜,一大碗燉豬肉,一大碗煮牛肉,一大碗紅燒豬蹄,兩個湯菜,白菜肉絲湯法和水煮豆腐。在他對麵坐著赫爾珀奴。赫爾珀奴正在跟高陽邊吃邊聊。看樣子兩個人合作得十分愉快。


    那個士兵敲門進來道:“報告將軍,相槨和冷芙蓉昨晚上沒有迴軍營居住,我們在城中心住宅最多的地方看見他們了。不過他們已經被我們嚇跑了。要不要派人去把他們抓迴來。”


    高陽撇嘴冷笑一聲,把吃進嘴裏的飯菜咽下去道:“算了,隨他們去吧。隻要他們不出來反對我跟赫爾將軍合作,就不要難為他們。但如果他們敢出來搗亂,殺無赦。”


    士兵道:“是。”轉身而去。


    士兵走後,赫爾珀奴盯著坐對麵的高陽笑笑:“還是將軍識大體,懂得為怪人族的百姓考慮。等我有機會迴到京城,一定向皇上如實稟報江南的情況。我相信朝廷一定會摒棄前嫌,跟怪人族重新修好關係的。來,高將軍,我敬你一杯。”


    高陽舉杯跟赫爾珀奴碰杯,說道:“還是赫爾將軍聰明,早就算到了我高陽必走這步棋。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隱瞞了。其實我打入怪人族做上他們的最高統帥,也是太後的意思。太後的意思代表政府和朝廷。太後就是想和怪人族重新修好。隻是赫爾將軍有所不知。怪人族的將領對朝廷恨之入骨,我名義上是他們的最高統帥,但其實所有的計劃都在按照他們的意願執行,說白了我沒有權力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做什麽。不僅如此,他們還一直在暗中監視我提防著我。剛才那幾位還是我花大錢買通的內應。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不可能聽我的。當然除了對付日本人之外。”


    赫爾珀奴道:“將軍的意思我明白。那要不要我給你出一個主意。”


    高陽把耳朵湊到赫爾珀奴跟前問:“你有什麽辦法?”


    赫爾珀奴走到門口,探頭出去看看,除了高陽的幾個親信在執勤外,沒有其他人出現,返迴來坐下,神秘兮兮地盯著高陽笑笑道:“這樣,你把有問題的將領名單告訴我,我派人把他們秘密做掉。目前情況下隻有除掉那些不服管教的怪人將領,你才有機會徹底統治這支怪人軍隊。否則想讓怪人族徹底臣服就是做夢。”


    高陽皺眉想了想道:“有些道理,可是這件事辦起來的難度很大。你可能還不知道,在怪人族的士兵隊伍裏,還隱藏著一個功夫高手。但此人的底細我無從追查。可我聽說了此人就隱藏在士兵的隊伍中,長相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可他是這支怪人軍隊的真正領袖人物。我懷疑那幾個怪人將領一直就在他的領導之下。”


    赫爾珀奴皺眉道:“這麽說來就很棘手了,高將軍,你是否有把握查出那個人的底細,然後交給我來處理呢。”


    高陽搖頭歎息一聲:“不太可能,退一步說就算查出來了又能怎樣?你我聯手也不可能打倒他。我還聽說此人刀槍不入,身上的肌肉跟鐵打的一樣堅硬無比。”


    赫爾珀奴搖頭冷笑:“這不可能,刀槍不入那是騙人的鬼話,千萬別信。”


    高陽:“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誰無法查。”


    “那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赫爾珀奴道。


    高陽喝了一口酒道:“相機行事吧。走一步看一步。”


    赫爾珀奴歎息一聲:“隻能這樣了。”


    說完兩個人不再廢話,靜下心來吃喝,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高陽決定送赫爾珀奴出城。兩人已經密謀好了,赫爾珀奴就把軍隊駐紮在城外的,密切監視著城內的動靜,等待機會跟高陽裏應外合一舉拿下所有與朝廷為敵的怪人族將領。赫爾珀奴已經密函至朝廷,還在密函中特意提及了赫爾邁提臨陣叛變被他誅殺一事。事已至此,赫爾珀奴相信朝廷會選擇相信他的。


    來到城門口,高陽拉著赫爾珀奴的手道:“將軍走好,就不送了。”


    赫爾珀奴道:“謝謝,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高陽抱拳迴禮:“合作愉快。”


    赫爾珀奴笑笑,帶領隨從策馬而去。


    高陽目送赫爾珀奴離開,然後一個人返迴軍營。這一次他沒有騎馬,而是一路步行走去。街上除了那些巡邏的士兵,再無其他人經過。曾經好端端熱鬧非凡的城池,居然變得如此寂寥。都怪那些日本人太不是東西了。高陽的眼睛裏不由露出了兇光。他雖然不支持怪人族跟朝廷決裂,但也不希望看到倭寇肆意橫行。之前和平安聯手抗擊日寇完全出自他的本意。可現在蒼井穆月已被驅趕到原始叢林裏去了,他就可暫時放下對日寇的追殺,琢磨跟赫爾珀奴合作怎麽去掌控怪人族的軍隊,為朝廷徹底鏟除這個毒瘤。因為這件事,他就暗中下定決心趕走平安和童菲等人。隻要有他們在,他和赫爾珀奴的計劃就不可能順利實施。


    但是高陽沒有想到,他和赫爾珀奴的合作計劃已經泄露,平安和童菲都知道了。


    於是便有了之前童菲隻身出來迎接平安,結果不小心被僵屍俊秀劫持的事實。


    可這個消息高陽到現在還不知道。因為童曉曉等知情人都不見了。


    高陽返迴軍營的時候,平安便在一棟樓房的窗戶上監視他了。


    他身後站著蘇蘇和童曉曉。童曉曉把身子朝他這邊靠近一點問外麵什麽情況。


    平安拉上窗簾返迴房間裏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奇怪而犀利的瞅著站麵前的兩美女,嘿嘿地笑了一聲:“高陽一個人走路迴軍營去了。”


    童曉曉道:“姐夫,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開槍幹掉他呢。他現在跟赫爾珀奴穿一條褲子,在這麽下去這幫怪人兄弟會被他殺光的。”


    平安沉默了一會道:“我看還不至於,高陽無非就是想掌控這支軍隊,說服他們讓朝廷招安而已。其心未必有那麽險惡。所以我提醒你們,遇到高陽和赫爾珀奴以及他們的親信隨從,千萬別盲目出手。否則出了亂子你們自己負責。”


    童曉曉轉到床沿上坐下,水眸瞥向平安那張沒有血色的長臉,冷笑道:“姐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就算我們落到了赫爾珀奴和高陽的手裏也不反抗仍頻宰割對吧。姐夫你怎麽能這樣呢,我是你小姨子啊,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真是。”


    蘇蘇一臉驚訝地看著童曉曉。她就奇怪了,剛才平安所言並無此意啊。


    平安道:“小妮子,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剛才我那麽說了嗎?”


    蘇蘇道:“就是,曉曉姑娘,平安大哥沒那麽說啊。你瞎編什麽呀。”


    童曉曉道:“我的事你別管,反正我就是覺得姐夫就是那個意思。”


    平安朝她揮起了巴掌:“你還說我揍你信不信。”


    童曉曉冷笑著站起來走到平安麵前,彎腰把臉湊到他跟前道:“打啊,姐夫,我知道你的功夫有多厲害,你這一巴掌下來,我這張小臉可就被你徹底廢了,到時候我出去沒臉見人,你負責背著我啊。”


    “我靠,越說越離譜了,給我閉嘴。”


    平安忍不住了,盯著童曉曉一臉的尷尬模樣。


    蘇蘇見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喂,我說樓上的幾位,別吵吵了行嗎?吵死了。”


    忽然從樓下後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歎息聲。聽那聲音十分耳熟。


    蘇蘇驚喜道:“平安大哥,曉曉,你們聽見了沒有,是嫂子在說話呢。”


    童曉曉詫異:“啊,嫂子,哪個嫂子啊,是我姐嗎?”


    平安冷笑,伸手在童曉曉的臉蛋上擰了一把道:“我看你就會裝,芙蓉嫂子的聲音聽不出來啊。你們兩誰誰去把芙蓉嫂子接上來。”


    童曉曉冷靜下來道:“那,還是我去吧。”


    蘇蘇道:“哦,曉曉你累了歇著吧,我去。”


    童曉曉:“行,那我和姐夫在這裏等你們。”


    蘇蘇笑笑,啥也沒說下了樓。童曉曉和平安兩個人呆在屋子裏等著。童曉曉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平安。平安發現這小妮子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不好意思起來,把頭扭過去看著窗簾上的花紋。那窗簾是深藍色的,上麵繡著鬆樹和一隻肥胖的鬆鼠。鬆鼠趴在鬆枝上啃著一枚黃橙橙的果實。畫麵優雅而美麗。


    童曉曉見他在盯著窗簾看,便道:“姐夫,你沒事看窗簾幹嘛。窗簾上不就是一棵樹和鬆鼠嘛,這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仔細看看我,看我是不是變醜了呢。”


    平安愣了一下,迴頭盯著童曉曉,歎口氣道:“曉曉,你真的變得越來越醜了。尤其是那張臉光滑得連蟲子也爬不上去。你不覺得越來越沒有吸引力了嗎?”


    “啊,怎麽可能,我可是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照鏡子的。臉上的皮膚雖然老化了點,還不至於變得那麽糟糕啊。”


    童曉曉急了,趕緊從兜裏拿出小鏡子來,走過去拉開窗戶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容顏。


    平安趁機起身走出房間。童曉曉這才發現上了他的當,收起鏡子追了出去。


    蘇蘇領著冷芙蓉和相槨進來了,童曉曉來到平安身邊,趴在樓梯口的圍欄上探頭瞅著他們三個人微笑。冷芙蓉朝他們揮揮手,然後在蘇蘇的帶領下直接爬樓梯上來。


    童曉曉道:“姐夫,你說嫂子他們是怎麽找到的啊。”


    平安道:“你去問啊。我怎麽知道。”


    童曉曉:“哦,問就問吧,誰怕誰啊。”


    平安趁人不注意,伸手在童曉曉腦門上摸了一下道:“以後說話過一下腦子,不該說的別說,否則不經意中得罪了誰可別後悔。”


    童曉曉:“啊,我又說錯什麽了嗎。我自己不覺得啊。”


    平安沒好臉色地瞅瞅她:“你,腦子就是被驢踢壞了。迴屋裏去好好歇著,別出來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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