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蒼井穆月直接下了樓。


    夜色越發顯得深邃陰沉,看不到一顆星星出現,月亮更是失去了蹤跡。


    小城完全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如果不是手裏拿著火把,蒼井穆月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路。


    不過她今晚的行動被人盯上了。


    盯她的人便是平安和童菲她們。


    平安得知茶館老板被殺,斷黑前又得到相槨柳隨風等人被追捕的消息,很不放心,就跟童菲幾個女人商量,決定出來打探一下情況,順便去城西找找相槨,看他們安全脫險了沒有。可是趕去的時候,相槨他們都不在。這說明相槨等人潛逃在外沒有迴來。返迴出租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本來打算迴去休息的,誰知道走到半路上,便遇上官兵在搜捕逃犯,以為被追的人便是相槨他們,便迴去喬裝成清兵混跡於搜索的隊伍中,直到逃犯被抓,確定不是相槨他們後,這才放了心。


    摸黑迴到出租屋之後,平安和童菲私下裏商議,還是不放心相槨他們的安全,決定兩人深夜出去打探情況,可又擔心童曉曉累壞了身體支持不住,便想了一個法子,在童曉曉和舒小紅喝的米粥裏下了迷藥,等她們昏睡過去之後,兩人悄悄離開出租屋,尾隨蒼井穆月之流趕到了鴛鴦雙飛酒樓。不想親眼目睹了酒樓裏的一個酒保被南宮野殺害。更沒想到酒樓老板崇天虎居然是個深藏不露之人,僵屍俊秀和南宮淩聯手竟然被他逃脫。平安不禁對此人產生了興趣。後來見蒼井穆月跟隨崇天虎進酒樓不到幾分鍾便出來了,便和童菲商量悄悄跟蹤過來。


    兩人悄無聲息地跟蹤蒼井穆月到了對麵茶館旁的一條巷子裏。這裏便是茶館老板遇害的地方。酒保的屍體就擺在巷子深處一家屋簷底下。那家宅子門前掛著一盞燈籠。酒保的屍體便放在燈籠下看得見的地上。一個青衣人正在查看酒保胸口上的傷口。


    這條巷子幽深狹長,大白天也沒幾個人進出,何況是如此漆黑的夜晚。那所宅子裏住著蒼井穆月的人。這個人就是正在查看酒保傷口的那個人。他不是別人,正是茶館的夥計,蒼井穆月安插在這裏的臥底。也是茶館老板遇害的見證人。


    平安和童菲跟到巷子口停了下來,小聲商量之後,便從旁邊一家宅子的後牆翻了進去,然後爬上宅子西麵的圍牆,剛好能看見那所宅子門前的燈籠以及躺在燈籠下的酒保的屍體。自然蒼井穆月跟那個倭寇臥底也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了。


    蒼井穆月走過去說道:“三浦君,你這麽急捎信讓我趕過來,有什麽緊急軍情嗎?”


    名叫三浦的青衣人站起來,伸手從袋子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蒼井穆月道:“小姐,這是我在酒保身上找到的,當時酒保的手還在衣服裏袋子沒有拿出來,便遭遇了橫禍。種種跡象表示,他便是我們帝國的一名軍人,因為特殊任務才被秘密派遣到鴛鴦雙飛酒樓做臥底。但他不是我們的人。至於在為帝國誰服務,就不得而知了。”


    蒼井穆月把紙條拿在手裏觀察了一會,湊到燈光底下慢慢拆開,但見紙條上寫了一行日文,意思大概就是:酒樓老板崇天虎是義和團的餘孽,此人曾經在京城行刺過帝國外交大臣,我的任務便是奉命潛伏到崇天虎身邊,尋求機會實施暗殺。誰知崇天虎處處設防,武功奇高,無法得逞。還請穆月小姐幫忙除去帝國之禍患。署名空白。


    “八嘎,崇天虎,原來你是我帝國的仇人。那就對不起了,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來人。”


    蒼井穆月氣得破口大罵。


    十殺手很快聞訊趕到。


    三浦道:“小姐,要不要我去幫你除掉崇天虎。”


    蒼井穆月搖頭道:“不必,你在這裏處理好酒保的屍體,然後把他的骨灰裝起來封存。”


    “是,穆月小姐。”三浦迴答道。


    平安和童菲趴在隔壁的圍牆上一動不動,也不敢說什麽。距離太近了。


    蒼井穆月並未發現有人在監視,揮手帶領十殺手走了。


    三浦一直送到巷子口才轉身迴來。


    平安道:“沒想到茶館的夥計以及酒樓的酒保居然是倭寇的臥底。”


    童菲道:“既然被我們碰上了,那就宰了他。”


    平安同意他的方案,於是跟童菲小聲嘀咕了一句。童菲點了點頭。


    三浦搖頭晃腦地從巷子口走了進來,邊走邊哼起了日本的民謠。


    眼看三浦就要過來了,平安道:“你在這裏等我,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童菲道:“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兩個人聯手比較好。”


    平安:“放心吧,區區一個倭寇,老子應付綽綽有餘。”


    童菲忽然想起什麽,湊到平安跟前說了一句。她的意思是活捉三浦,從他嘴裏套出潛伏在這裏的倭寇名單。平安明白了她的意思。


    三浦還不知道自己命懸一線,邊哼民謠邊走進來。


    眼看三浦就到了圍牆底下,平安就像一道影子從天而降,啪地一掌打在三浦的後頸上。三浦沒有防備,頭一暈往下栽倒。平安伸手把他扶住。此時童菲從圍牆上縱身躍下。


    平安伸手到三浦的鼻子底下探探氣息,說道:“昏過去了,帶走。”


    說完拿繩子把三浦的雙手捆綁起來,再拿破布堵住三浦的嘴,然後兩人悄無聲息地把他弄到就近一家空置已久的宅院裏進行審問。


    童菲找來油燈點燃。平安把三浦放在一把破椅子上綁好。


    因為這家宅院長久無人居住,桌麵上窗台上滿是灰塵和蜘蛛網。因為院子較深,加上這間房子沒有窗戶,點上燈也不會有人知道。


    童菲掌燈走近三浦,眼神奇怪地盯著他審視半響,說道:“平安,此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啊,不至於吧,這人你也認識?”平安詫異。


    童菲再湊近去看了看道:“我想起來了,此人曾經那座小城裏出現過,當時他就跟在伊藤雄的身邊。沒錯,就是他,貨真價實的倭寇三浦。隻是我不明白的是,三浦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呢?他既然是伊藤雄身邊的人,怎麽會跟那個酒保不認識呢。按常理推論,他應該來到這裏之後,便要跟酒保聯係互通信息的。之前他跟蒼井穆月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他和那酒保應該都在為伊藤雄做事。除非他不是伊藤雄身邊的人。”


    平安:“你的意思是說,三浦極有可能是個雙麵間諜,既是伊藤雄的人,也是蒼井穆月的人。”


    童菲點頭:“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平安道:“那還等什麽,提桶冷水把他澆醒問問不就知道了。”


    說完去後院天井裏打來一桶冷水,劈頭蓋腦潑在了三浦的身上。


    三浦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眼一看大吃一驚,臉色大變,但嘴裏堵著破布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對手束手無策,幹瞪眼幹著急。


    平安拔出一把刀子抵在他的咽喉上道:“三浦君,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們,別想甩花樣,我問你什麽你就迴答什麽。答錯了或者不迴答,我會慢慢地把你的喉管割開,讓你在缺氧中慢慢死去。缺氧的痛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當然,你是東瀛島國的特工,忍耐力估計比常人高出許多,會比常人多堅持半分鍾。可這半分鍾裏會加倍你缺氧窒息的煎熬。”


    “唔唔唔,唔唔唔。”三浦憋得臉膛通紅,支支吾吾地叫嚷著。


    童菲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盯著奮力掙紮的三浦不說一句話。平安一個人審訊足矣。她隻管旁聽便是。再者還有提防有人闖進來。兩者都要兼顧,童菲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平安把三浦嘴裏的破布拿出來。


    “來人啊,逃犯在這裏。”三浦張口大喊起來。


    平安未加製止,盯著他冷笑道:“小鬼子,使勁喊吧,沒有人聽得見的。這裏時院子最深處,沒有通風的窗口,就一扇門也是關著的。喊再大聲也無人聽得見。”


    童菲卻擔心外麵能聽到,琢磨了一下道:“你在這裏審訊,我出去觀察一下情況。”


    平安擔心童菲一個女人家家的出去防守不是那麽方便,便道:“你留下審訊三浦。我出去監視外麵的情況。”


    童菲琢磨了一下點頭。平安不再說什麽,出去了。順手把門帶上。


    童菲湊到三浦跟前,目光兇狠地瞅著他冷笑道:“三浦君,我知道蒼井穆月派你來這裏幹什麽,也不想為難你,更不想殺你。隻要你把潛伏在此地的特務名單,以及來此地潛伏的任務說出來,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保證不會傷及你一根毫毛。三浦君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三浦睜大眼睛盯著童菲:“我呸。叛徒。”


    童菲也沒生氣,轉迴去坐在椅子上,從袖子裏抖出幾根繡花針,捏起來湊到燈光上審視著道:“這針尖上塗了劇毒,見血封喉。如果三浦君不交代的話,隻怕姑奶奶忍不住要把針頭刺進你皮膚裏去了。刺哪兒最容易毒發身亡呢。以我愚見,應該刺你眼睛或者咽喉某個部位吧。三浦君是聰明人,難道就不好好掂量一下,就這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說話之間,眼神裏閃現出一抹對敵的殘忍和兇狠。眸子裏透亮透亮的。


    三浦咬牙道:“叛徒,休想從武士的嘴裏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休想。”


    “沒想到三浦君這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既然是這樣,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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