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道:“項笠是誰,我沒聽說過。”


    小翠低聲道:“此人我也很少聽人提起,但我知道,前不久冷芙蓉被劉唐抓去,平安大哥為了救她出來,差點就死在了這廝手裏。當時還有肺癆劉相槨等人參與了營救計劃。肺癆劉就是被這廝所殺。別看他手裏的那杆長槍,平安和相槨聯手也沒有戰勝這廝。相槨還因此負了重傷,差點栽在了這小子手裏。柳大俠,你千萬不能輕敵。此人厲害著呢。”


    柳隨風:“小翠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對這一切了如指掌,難道那個時候你就來了江南,而且隱身於我們四周在監視著我們。”


    “瞧你這話說的那麽難聽,好像我是一個壞人似地。實不相瞞,我也是在京城聽李大人說的。李大人的消息來源渠道十分廣泛,你想這種事能瞞得了他嗎?”


    小翠知道柳隨風還在懷疑他,沒轍了,隻好湊上去如實相告。


    柳隨風低頭盯了她一眼,發現這小妮子的眼神有些泛濫的味道,便點點頭表示相信她所言,快速來到了平安的身邊。小翠愣了一下,隨即跟上。


    平安死死盯著眼前的項笠,說道:“此人功夫及其厲害,之前我就吃過他的虧。不過現在不會了,我的功力已有長進,再不是從前那個樣子了。你們兩在這裏候著,注意那些士兵的動向,我要在此地殺掉那個傳令官,為肺癆劉老將軍報仇雪恨。肺癆劉將軍就是死在這小子的手裏。此仇不報寢食難安。”


    小翠用疑惑的眼神盯著平安道:“就你一個人能殺掉項笠,恐怕不能吧。”


    “不信等著瞧。不殺項笠決不罷休。”平安的口氣十分果決。


    “可是,”小翠還是有所擔心,“此人生性狡猾,隻怕在等待著我們露出破綻。千萬不能輕敵。一旦陷入對方的計策當中,我們想離開就更難了。”


    柳隨風:“平安,我覺得小翠姑娘的話有道理,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平安道:“不用,我會小心應付的。項笠突然在此出現截殺我們,童菲他們可能遭遇麻煩了。目前最緊要的便是想辦法突圍出去跟童菲他們匯合。不管此戰成功與否,待會我一旦跟項笠交上手,你便帶著小翠殺出去,不要管我。我應付得了。”


    小翠琢磨了一下,同意了平安的建議。柳隨風不得不答應下來。


    項笠一隻手拿著那杆長槍,槍尖朝地戳在泥土中,一臉冷漠地瞅著他們三人道:“三位,你們是打算一起上呢,還是論個兒上來被我殺掉。最好一起上吧。否則輪個上的話,隻怕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平安縱聲大笑:“哈哈,你小子也太狂了吧。真以為上次我們輸給你了。錯,那是我們念及到還不想跟朝廷徹底撕破臉,給你留了麵子。這次就不同了,你小子既然如此咄咄逼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放馬過來吧,小子,看我一個人怎麽收拾你。”


    項笠身邊的一個親兵道:“長官,要不要我們采取人海戰術一窩蜂衝上去把他們幹掉。我們的援兵快到了,眼前那幾個人沒有多少活頭了。”


    項笠道:“將軍已經緝拿到童菲等人了。”


    親兵道:“還沒有,不過剛才有探子來報,童菲等人想從南邊叢林裏突出去,結果被將軍的人馬逼了迴來。不過目前已經失去了她們的蹤影。”


    項笠:“但願這次行動不會前功盡棄吧。”


    親兵:“我相信長官有這樣的能力。”


    項笠:“你速去向將軍匯報這邊的情況。”


    “是,長官。”親兵領命走了。


    平安說道:“小子,在跟你的士兵嘀咕什麽呢,放馬過來殺了我啊。若不殺我,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項笠嗖一聲把戳在泥土中的長槍拔出來,槍尖抖動,嗡嗡作響,槍尖指向平安道:“就憑你一個人敢跟我叫板,我非殺了你不可。”


    說完噗一聲把長槍插進腳底下的泥土中,伸手脫掉罩在外麵的士兵裝扮,露出裏麵的雪白長袍。看到那一身耀眼的白色,平安感覺有點眼暈。腦子裏立馬迴顧起前不久營救冷芙蓉的那一次生死戰鬥。當時項笠也是穿著這麽一身的色,腳跨一匹雪白毛發的戰馬,氣勢洶洶地從劉唐軍營外麵掩殺進來。也就是那一次,肺癆劉慘死在他的手裏,他和相槨也因此受傷嚴重,差點丟了性命。


    想不到今日的項笠,依然是氣勢咄咄逼人,其行為和果決的動作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平安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唯有拚力一搏求生門了。


    柳隨風道:“平安,我們還是留下來幫你吧。這小子一看就是要命的主,大意不得。”


    平安道:“不用管我,戰事一開,兩位盡管撕開一道口子突出去才是上策。別忘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都死了怎麽辦。”


    此話說到了重點,柳隨風是個懂得權衡輕重的人,聽他這麽一說,無言以對。


    平安瞥了小翠一眼,小翠也在看他,刹那間兩人目光相遇,竟有著莫名的深意。


    小翠道:“平安大哥且放心,不管此戰的結果如何,隻要我小翠活著出去,就一定幫你完成驅倭重任。倭寇不除天理難容。”


    “謝謝小翠姑娘如此深明大義,我平安十分佩服。兩位保重了,我去也。”


    平安說到這裏,不再有任何猶豫,雙手操起血刀,狂吼一聲殺向傳令官項笠。


    柳隨風跟小翠嘀咕了一句什麽,小翠點了點頭。於是兩人迅速朝清兵陣營的薄弱處掩殺過去。


    這邊項笠已經挺槍迎上平安廝殺起來。那邊柳隨風和小翠嗤嗤連聲放到了幾個士兵,衝出陣營不見了。平安以為這麽一來,項笠必定有所分心,豈料項笠絲毫不覺意外,反而謹慎百倍地跟他廝殺起來。


    嗖一聲響,長槍夾帶著凜冽的風聲破空而來,直取平安的首級。


    平安側身躲過,揮刀壓在項笠的長槍之上。


    項笠冷笑,那一身白色的裝束看上去雪白耀眼,衣袂,帶起風聲,喝聲道:“平安,你的功力大有長進,在下見識了。隻是你想打贏我恐怕很難吧。”


    平安使血刀使勁壓住項笠的長槍,絲毫不敢大意,言道:“項笠,我也沒想到你的力氣這麽大,如果不是我中毒反而加深了內力和體力,未必就能壓得住你的長槍。”


    一群清兵想上前幫助項笠殺了平安,手執利刃越走越近。,甚至還有一個士兵朝平安舉起了手裏的槍,拉動槍栓推上了子彈。


    項笠見狀喝斥道:“誰讓你們圍上來的,還不退迴去。”


    清兵無奈,隻好選擇退走。那個舉槍對準平安的清兵卻不肯退去,抬手就要扣動扳機。


    項笠眼見瞥見,側身一腳飛踢過去。


    啪!鞋尖正中那士兵的下巴。士兵痛得叫喚一聲,槍口隨著人往後倒的姿勢抬高了少許,但是搭在扳機上的手指頭因此動了一下。


    碰!一聲脆響。子彈自平安的頭頂飛過,噗一聲射進了他身後的樹幹。


    真是險極。平安差點就被子彈穿了腦袋。


    項笠忍無可忍,收槍退後,一槍紮進了那個士兵的胸膛。殷紅的血從士兵的胸膛上噴湧而出,有不少濺射在項笠的白袍上,把好端端的雪白長袍染成了血紅色。而平安身上那件白袍以被殃及池魚,上麵已是血紅點點。看上去有些嚇人。


    其餘士兵見他們長官揮槍戳死了那個士兵,嚇得臉如死灰,渾身發抖,但誰也不敢聲張,更不敢離開。如此一來,平安似乎找到了除掉項笠的機會,揮刀朝項笠的腦袋劈了下去。


    豈料項笠早有防範,動輒如風地迅速躲過平安劈來的血刀,跳到一邊說道:“平安的刀法大有長進,我隻怕已不是你的對手,這樣,我們歇會兒再戰如何。我得先處理一下這邊的事物。對不住了。”


    說完叫來兩個士兵把那個被他槍殺的士兵抬走。隨後退迴到陣營中消失不見。


    其餘清兵見情況如此,趕緊退後撤離,片刻不見。


    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麽?平安疑惑不已。


    便在此時,小翠忽然轉了迴來,跑到平安身邊說道:“童菲她們來了,目前正跟柳隨風往這邊撤離。南邊叢林沒辦法出去了。我們隻能往北邊懸崖撤離了。是生是死就看我們的造化了。真沒別的辦法了。”


    聽小翠這麽一說,平安終於明白剛才項笠為何要選擇放棄殺掉他的機會撤走了。


    原來索木朗和蒼井穆月的計劃便是把他們趕去北邊叢林,把他們活活困死在這片原始老林裏。


    小翠道:“平安大哥,看你白袍上的血跡斑斑,是不是被項笠那小子傷著了,脫下來讓我看看行嗎?我懂得療傷技術。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完就要上來解平安的衣服。


    平安嚇得退後三尺道:“小翠姑娘,你想幹什麽?”


    小翠溫文爾雅地微笑:“不想幹什麽,就想給你療傷而已。你別誤會。”


    平安說道:“我沒受傷,用不著你。”


    小翠側耳聽聽,感覺到柳隨風帶童菲趕過來的信息了,抬頭望著平安嫣然而笑,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那眼神裏分明充斥著對平安的柔情萬種。


    平安跟童菲有過這樣那樣的身體接觸,明白小翠想做什麽,苦笑一聲提刀就走。


    “喂,平安大哥,你去哪裏,等等我。”小翠愣了一下,著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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