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童菲等人起來,正要商量著出去尋找冷芙蓉的下落,便見客棧夥計敲門走了進來。


    剛好穿上衣服的童曉曉道:“喂,你小子找來作甚,快滾,姑奶奶不想看到你。”


    “我,我有事找你們。”夥計不好意思地瞅了一下童曉曉說。


    舒小紅:“就是,有屁就放。”


    柳隨風一臉冷漠地盯著那夥計,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這個夥計心裏有鬼,肯定有什麽事在瞞著他們。如果不交代,就逼他交代。


    童菲盯了夥計一眼,懷抱琵琶在床沿上坐下問:“小兄弟,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說。我們都是一起的。”


    “我...我,我對不起幾位女俠。我該死。”


    夥計說到這裏,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撲通一聲在眾人麵前跪了下來。


    “喂,你小子演的哪一出啊。站起來說話。”童曉曉嚇了一跳,嚷嚷起來。


    舒小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走過去一巴掌拍在夥計的肩膀上,說道:“從實招來,你把我們嫂子藏到哪裏去了。那個趁我們不在劫走嫂子的人,就是你吧小子。姑奶奶真是沒有想到啊。你小子真該死。”


    童菲道:“小紅,別難為他,讓他自己慢慢說。”


    柳隨風不是這麽好商量的,提劍走到夥計跟前,把冰冷的劍鋒架在他的脖子上道:“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考慮。別讓我等太久。否則後果你自己清楚。”


    夥計嚇得臉色如灰,抬頭望著柳隨風道:“我說,我說。求求你把劍拿開。”


    “行,我給你這個機會。快說。”柳隨風拿開寶劍道。


    夥計已經嚇得渾身冷汗如雨,咚咚咚地在眾人麵前磕了三個響頭,冷靜之後終於說出了真相。原來就在昨晚童菲和童曉曉舒小紅先後離開客棧之後,他發現有人從後窗溜進了這裏。擔心中毒昏迷的冷芙蓉遭遇意外,便悄悄地跟了上來。誰知道那個從後窗溜進來的蒙麵人給冷芙蓉吃了什麽,很快從窗戶上逃走了。夥計便把門打開進來察看情況。豈料摸過冷芙蓉的脈搏後發現冷芙蓉已經停止了唿吸,死了。嚇得趕緊去向掌櫃匯報。掌櫃親自過來看了冷芙蓉的情況後,確定冷芙蓉已經死了。擔心童菲等人迴來後找麻煩,便讓夥計悄悄地把冷芙蓉背出客棧,送去了小鎮東頭的土地廟。然後兩人商量,童菲迴來問起,便說冷芙蓉被一個蒙麵人劫走了。


    “你小子怎麽不早說。氣死我了。”童曉曉憤怒,一腳踹在夥計的屁股上。


    童菲道:“去把掌櫃找來對質。”


    柳隨風:“是,我這就去。”


    說完迅速離開房間。夥計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害怕極了。


    舒小紅揚起拳頭要打夥計,童菲不想節外生枝,揮手製止了她。


    舒小紅不服氣也沒轍,隻好忍了。


    一會兒柳隨風把掌櫃帶了上來,掌櫃老是交代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跟夥計說的情況一樣。童菲不再猶豫,讓夥計帶路,直接去了小鎮東頭的土地廟。


    冷芙蓉醒來後感覺受傷的左臂沒那麽痛了,睜開眼睛看時嚇了一大跳,自己居然不在客棧的房間裏,而是躺在冰冷的地麵上。


    這是怎麽迴事?她怎麽平白無故地躺在這裏?童菲她們人呢,又在哪裏?


    冷芙蓉糊塗了。事情委實蹊蹺。


    驚訝之餘,從地上爬起來觀察。發現這裏是一座破廟。破廟實在是破爛不堪,殘恆斷壁,牆上長滿了深淥色的苔蘚,很顯然是荒廢已久,早就斷了香火了。


    隨著左臂漸漸恢複知覺,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中,似乎有人給她吃了什麽東西?對,絕對是童菲給她找迴了解藥讓她吃了。否則她體內的毒不可能無緣無故解除。童菲不會拋下她不管的。看來這是天意,她冷芙蓉注定要長命百歲。


    想起這些,冷芙蓉臉上不禁有了甜蜜的笑意。隻是片刻之後她的臉上又泛起了一絲哀愁,隨即又擔起心來,童菲和曉曉她們決不會讓她睡在破廟的地上。難道是其中出了什麽狀況?有歹徒把她劫持到這裏來的?


    如果情況是後者,那麽問題就有些麻煩了。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迴去尋找童菲她們。琢磨至此,冷芙蓉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外麵傳來了急驟的腳步聲。童菲!冷芙蓉驚喜不已,走出去一看,愣住了。麵前站著的人居然是柳隨風。


    柳隨風身後跟著形容淒美的童菲以及童曉曉和舒小紅。除了她們外,居然還跟著客棧的夥計。至此冷芙蓉似乎明白了什麽。


    童菲抱著琵琶走上來,吃驚地看著冷芙蓉。掌櫃和夥計說昨晚有人偷偷溜進房間給冷芙蓉吃了什麽後死了,怎麽沒事反而醒過來了呢。明白了,昨晚那個蒙麵人給冷芙蓉吃的是解藥,可能是由於藥物的特性,以致夥計和掌櫃判斷錯誤,以為冷芙蓉停止唿吸死了,這才偷偷地把她背到這裏來的。


    那麽那個給冷芙蓉解藥的人又是誰?莫非是上官牧雲發善心迴來救她了?


    柳隨風道:“客棧的夥計和掌櫃告訴我們說,你昨晚死了,他們便把你背到這裏來了。可我看你的情況好像沒事了,能否跟我說說,那個給你解藥的人誰。”


    冷芙蓉中毒極深,沒有下毒者的解藥是沒法活過來的,但這個人不可能是上官牧雲,那麽又會是誰救了她呢?


    所有人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盯著冷芙蓉,並希望她能給出答案。


    夥計見冷芙蓉活過來了,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冷芙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醒過來之後便發現躺在這裏了。我還以為是你們救了我呢。怎麽,解藥不是童菲拿到的嗎?”


    童菲搖頭:“我去找過上官牧雲,但他沒有給我解藥。奇怪,到底是誰救的嫂子?如果知道,必須登門道謝。”


    舒小紅一臉的茫然,覺得這事兒怪異離譜。童曉曉站在那裏沉默無語。


    冷芙蓉恍然明白了什麽,雙手抱著頭想了一想,臉上的神色突變,道:“我想起來了,就在我昏昏迷迷中,感覺到有人從客棧的窗戶進來將我抱住,並給我吃下了什麽,之後還一直在我耳邊叫著我的名字。莫非是他死而複活了?”


    “他是誰?”童菲詫異,追問。


    柳隨風吃驚不小,走近去仔細聽。


    冷芙蓉瞪著她們,竟一句話也沒有說,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突然蹲下,抱頭哭了起來。很顯然她是不願意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我知道救嫂子的人是誰了。”童菲深深一歎。


    “是誰?”柳隨風悄聲問。


    童菲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是相槨救了她。”


    “你是說那個幫助倉井穆月逃跑的相槨?”柳隨風驚訝地張大了嘴。


    童菲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小聲點。”


    柳隨風有些尷尬,趕緊閉嘴。


    童菲思忖:可能就在相槨給她吃了解藥後,客棧的夥計見她遲遲沒有醒來,以為她死了晦氣,便將她背到小鎮東頭的破廟來了。不過她還是不明白,相槨既然救了她又為什麽不帶她走?從剛才冷芙蓉的表情看,她和相槨的關係絕對匪淺?原來她也早就看出來那個曾經一直跟隨她們的相槨有問題,隻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不敢揭露對方的身份罷了。現在迴想起這一切,似乎都在情理當中。


    於是幾個人離開了破廟,先在小鎮那條灰不溜秋的青石板街上轉了一圈,感覺索然無味,便迴到了客棧。客棧裏更是死氣沉沉,根本就見不到一個顧客。


    客棧老板見了冷芙蓉,竟嚇出了一身冷汗,上前對她道:“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真相,沒有跟掌櫃計較,望著掌櫃淡然一笑。掌櫃見冷芙蓉並無責怪他之意,便為他們泡了三杯龍井茶來。


    茶杯是用玻璃做的,裏麵的茶水呈現粉紅顏色,一股清淡的香味從杯子裏溢了出來,看著聞著就感覺誘人。冷芙蓉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水了,口喝得要命,不管了,伸手就去拿自己麵前的那杯茶,誰知手還沒有觸到茶杯,便有一道光亮從客棧門外射了進來,叮地一聲擊在茶杯上,從茶杯前後對穿了出去,波的一聲射在了冷芙蓉身後的牆壁上,竟是一顆豆粒般大小的鋼珠。而茶杯卻完好無損,除了那對被穿出來的小孔。


    是相槨,他終於找來了。


    童菲驚呆之中,扭頭看向門外,門外卻無人。


    而此時,茶杯中的茶水方從那兩個小孔中瀉了出來,慢慢地流到了桌子上,竟將桌麵燒出了一個窟窿,哧哧地冒著白煙。


    原來是掌櫃在茶裏下了毒!


    這一切也隻發生在閃念之間。所有人還沒有醒過神來,事情就突然發生了。


    客棧掌櫃見行跡敗露,抽身想逃。柳隨風吃了一驚,但他已顧不及那麽多了,搶在老板前麵一劍刺出,劍光閃處,迅如閃電。


    老板遇此狀況大或,自知躲不過去,竟站在那裏呆了。


    而童菲和冷芙蓉以及童曉曉舒小紅四個女人,卻仍在那裏用目光尋找相槨,隻是在佐大的一個客棧裏,依然沒有看到相槨的蹤影。


    正自感歎,卻又聽到叮的一聲響,迴頭看去,卻是柳隨風手上寶劍的劍刃被一粒鋼珠撞開了一個豆粒般大小的缺口,他手中的劍也因此而偏向了一邊,搽著掌櫃臂膀上的衣服削了下去。


    掌櫃嚇得直冒冷汗,咚地一聲往後跌倒。


    柳隨風知道鋼珠係誰所發,憤怒,舉劍朝掌櫃刺去。不料就在這刹那之間,隻見從上麵落下來一陣雨,那是無數的鋼珠,哧哧連響,全都打在了掌櫃的身上。


    柳隨風大驚,收劍後退,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


    童菲和舒小紅等幾個女人震驚不已。


    想不到掌櫃的結局會是這樣。


    掌櫃的身體被鋼珠打成了一個篩子,全身有數不清的窟窿在往外冒血,張大著口,竟來不及說什麽就死了。眾人大驚,抬頭看向上麵,卻見上麵的橫梁上端坐著一個一襲布衣形容落寞的英俊男人。正是相槨。


    童曉曉大驚,隨後大喜道:“你居然沒死!”


    相槨有些奇怪道:“小姑娘,我不認識你,你對我如此緊張幹嘛。”


    童曉曉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早知如此我就不跟你好了。”


    相槨說:“哦,我知道了,原來你跟裝扮我的那個倭寇曾經好過,真是幽默,不知道這對於小姑娘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童曉曉驚詫地看著他,拚命地搖著頭,很顯然不太相信事情的真相。


    童菲說道:“相畫師,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冷芙蓉體內的毒素已經悉數解除,體力也在逐步恢複,抬起頭來瞥了相槨一眼,臉色緋紅,忽然又低下了頭去,一言不發。也就這刹那間,童菲揣摩出了冷芙蓉心中的秘密。憑著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她的判斷絕對不會錯。


    原來冷芙蓉一直跟這個真相槨頗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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