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呆了一下,追上來道:“妹子,你別生氣,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就會想起你姐姐。你和童菲真是太像了,不僅容貌像極,連性格也像,生氣的樣子更像,如果不是你下巴上有顆黑痣的話,我還真把你當成是童菲了。”


    “你真的認識我姐?”


    童曉曉迴頭看著他,似水雙眸眨也不眨一下,膽子還挺不小。


    平安被童曉曉盯得好不自在,那張一年難得見一迴血色的臉,居然泛起了一抹紅暈,低下頭去說道:“我和你姐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她在去找柳如綿之前就和我好上了,我不準她去的,可是她說為了完成爺爺交給的任務,隻能選擇冒險,她還答應把你爺爺交代的任務完成後就和我結婚,沒想到她這一走居然沒有迴來。”


    平安說到這裏,已是一臉的悲戚,眼角明顯汪起了兩泡淚。


    童曉曉鼻梁一酸,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呢喃道:“不說她了。”


    然後大膽地抓住平安那雙大手。


    平安感覺童曉曉的手柔軟細滑,纖若無骨,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我們走吧!”平安低語。


    也就在這一瞬間,童曉曉一下子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那種男性特有的渴望,臉一紅,鬆開手,轉身走了。


    平安愣了半秒,匆匆跟上。這小妮子,太像她姐姐童菲了。平安邊走邊夢一般地呢喃。


    中午時分,他們總算走出了灌木林,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


    小鎮上的建築都是清一色的青磚碧瓦,紅樓瓊閣,古色古香。


    一條青灰色的石板路從鎮中心穿越過去,把鎮子一分為二。所以看上去這鎮子便有著很特別的味道。


    右邊的街上有一客棧,客棧門外掛著一盞紅紅的燈籠。燈籠上書寫著一個大大的宋體“福”字,顏色如墨。


    平安和童曉曉走進客棧一看,裏麵卻隻有一個客人在自酌自飲。


    客人麵前的桌上放著一柄劍,很顯然是個走江湖的。


    客棧的掌櫃坐在櫃台前眯起眼睛打盹,好像對於他們的造訪絲毫沒有察覺。


    這有些不同尋常。


    童曉曉甚感意外,走上前說道:“老先生,這裏有什麽好吃的盡管上,本姑娘有的是錢。”


    誰知叫了半天沒有動靜,不由詫異,伸手到掌櫃的鼻子低下一探,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掌櫃已經死了。


    平安已從童曉曉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急忙上前察看。


    掌櫃死得不明不白,像是被人嚴重催眠。殺他的這個人又會是誰?


    是那個劍客嗎?


    刹那間,客棧裏的氣氛變得異乎尋常的緊張。除了他們就隻有那個劍客了。


    劍客的嫌疑最大。


    劍客一襲藍衣,色深如墨,與平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發髻盤在頭上糾結成一個怪狀,既圓又胖的臉由於酒精的作用,紅得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顏料,細小如豆的眼睛透著一抹精光。


    劍客眯起眼睛,悠悠地喝了一口酒道:“血刀和童千手的孫女混在一起,看來情景有些不妙,我柳隨風不能坐視不管,再說我還要替弟弟報仇。”


    “我明白了。”平安說道,“原來閣下就是柳如綿的哥哥——江湖人稱劍狂的柳隨風柳大俠,在下眼拙,還望柳大俠見諒!”


    柳隨風無語,依舊在喝他的酒。對他來說,酒這東西比什麽都管用。


    童曉曉意外說道:“他真是柳如綿的哥哥?”


    平安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劍狂柳隨風:“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殺掌櫃?”


    “他該死!”柳隨風抬起頭來說道,“因為他是朝廷的人,我恨朝廷的鷹犬。”


    平安歎了一聲,轉身對童曉曉道:“看來這裏不能住人了,我們另找客棧吧。”


    “你不能走!”柳隨風道,“我去過水月居,看到了童千手和我弟弟的屍體。童千手臨死前在池塘邊的巨石上寫下了血刀兩個字。童千手是刀神,一生光明磊落。很明顯,他們兩人都死在了你的手裏。我必須為他們報仇。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想走隻怕很難。”


    童千手死了?平安感到意外。


    童曉曉更是吃驚不小,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麽話說?”柳隨風說道。


    他的頭腦十分清晰,看來是毫無醉意。


    平安覺得童千手死得很是蹊蹺,也沒有辯解,說道:“既然柳大俠認為他們兩人都是我殺的,你盡管出手便是。”


    柳隨風把目光轉向童曉曉,說道:“童姑娘,平安是殺害你爺爺的兇手,你怎麽可以和他在一起?”


    童曉曉叫嚷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別問我。”


    說完奔出客棧而去。


    平安轉身欲追,才一轉身,眼前便閃起了一道淩厲的劍芒。


    是劍狂柳隨風趁他轉身之際忽然出手。柳隨風畢竟還不曾和平安交過手,不知其深淺,所以選擇了趁其不備。


    一劍刺出,極快極險!


    平安迅即躲避,沒料到還是沒有完全避開,“嗤”一聲,左肩上的衣服竟被柳隨風用劍挑開,冷冷的見了肉。


    果然好劍法!不愧為劍狂!


    平安心中感歎,同時大刀斬出,竟然斬了一個空。


    柳隨風不見了。


    此人到底是人是鬼,居然能在他血刀的眼皮底下來去無蹤?


    詫異中,隻聽外麵傳來了柳隨風的聲音:“你給我聽著,我會調查清楚刀神的死因的,如果真與你有關,我斷然饒不了你。”


    聲音愈去愈遠,已有百米之遙。


    沒想到柳隨風的輕功已臻化境。平安自歎不如,急忙走出客棧去找童曉曉。


    小鎮的街上一片死寂。


    偶有人走過,都要用奇怪的眼睛打量他一番,尤其是要瞟一下他手裏的大刀。


    在他們看來,刀是紅顏色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再看他的臉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否則也不會蒼白得找不到一丁點的血色,配上那襲白衣,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更有小孩見了平安,立即躲得遠遠的。好像他是一個新來的病毒。哪裏還有人敢和他搭訕。


    平安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恰巧有一婦人提著一個菜籃子從他麵前大膽地走過。


    平安攔住她問:“大嬸,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長相漂亮,下巴上有顆黑痣的外鄉姑娘?”


    婦人看了一眼平安,搖頭道:“沒有看見。”


    平安又問:“這裏的房屋倒是不少,怎麽看不到幾個人?”


    婦人歎了一聲說:“小哥有所不知,這裏在半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瘟疫,死了大半,剩下的大多去外地謀生了,敢留下來的沒有幾家了。”


    說到此突然想起什麽又問:“小哥也是從外地來的吧。要是我沒有記錯,你是第五個來這裏的外鄉人了,哦,你剛才提到的那個姑娘,加上她應該是六個了。昨天來了三個,今天也來了三個。他們和你一樣手裏都拿著殺人的兇器。不過我不怕,我的家人都在那場瘟疫中死了,我怕什麽。”


    婦人說完走了。


    平安站在那裏愣了半響,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劍狂柳隨風不可能被婦人看到,那麽除了他、自己和童曉曉,應該還有四個來自外地的江湖人。


    他們都是些什麽人呢?


    童曉曉去了哪裏?是否有危險?


    平安在心裏提醒自己,無論如也要找到童曉曉。不能讓她遇上什麽事。


    尤其是劍狂柳隨風那番話,更讓他陷入了深思。此行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艱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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