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羽毛豔麗,聲音軟糯的小鳥迴道:“沒有不舒服,沒有不舒服。”


    韶音托著鶯鶯轉圈圈,開心不已,仿佛剛才根本沒哭過。


    開心完,朝西華尊主眨眨眼道:“果然還是眼淚有用啊!”更何況是這麽漂亮一個仙女的眼淚。


    西華尊主吃了一驚,半天才明白她剛才是假哭。


    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裝作有些生氣,沉臉問道:“誰教你的?”


    韶音仰臉道:“無師自通!”


    看著她姣好的麵容、明媚的笑容,原本應該和她一樣開心的西華尊主心悄無聲息涼了一截,不是因為韶音假哭,而是因為雲錦還在乎她。雲錦說什麽不在乎韶音都是假的,自欺欺人而已吧,眼神和舉止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重生歸來,他還是和前世一樣覬覦他的神女。


    無論是前世,還是千年前,他看韶音的眼神都是那樣。西華尊主的眼底蒙起一層黑色。


    韶音就是他的底線,沒有觸碰到這條底線他就是個溫潤如玉,不起波瀾的神仙,但是一觸碰到這條底線,他還是神仙,隻是會變成兇猛冷酷的神仙。


    別的什麽他都可以不在乎,但韶音不行。


    南玄尊主與他血脈相連,兄弟多年,很快就察覺了他的變化,韶音卻仍與鶯鶯開心玩耍,什麽也不知。


    南玄尊主朝西華尊主側了側臉,示意他到那邊走走。


    見韶音和鶯鶯正玩得開心,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西華尊主便和南玄尊主一道向旁邊走去。


    南玄尊主問道:“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西華心中十分煩亂,他不想已經發生的事情再發生,不想雲錦再介入他們的生活,好不容易韶音這麽黏他,他不想失去現在的幸福,更不想韶音想起前世又做出什麽無法挽迴的事情。


    可是現在的雲錦已經不是以前的雲錦。,以前他法力弱,自己隨便對付,可以追得他滿世界亂跑,現在……他的法力到底有多深厚連他也探知不到。難道是天道有輪迴,前世他追殺他追得太狠了,今世他要來報仇了?


    見他發呆,南玄尊主又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趁他還不知道自己那麽厲害,先把他解決了。”


    這句話西華聽到且留意了,側臉問道:“怎麽解決?我們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南玄尊主震驚:“不是吧?我們倆聯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知道,雲錦之所以灰飛煙滅還能重生,是因為西王母。他不敢想,可是不得不想,如果西王母真是因為逆天改命而仙逝,那她命數上還未完的部分去了哪兒?如果是在雲錦身上……


    他想都不敢想如果雲錦還承載了西王母未盡的命數,他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原本是天賦極強的妖,後來重生為不死的凡人,現在又有魔界少主深厚的魔力,還引起了仙界百萬年都沒曾遇到過的異動。


    他真的不敢繼續想下去。


    南玄尊主說著:“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向父帝稟報?”


    西華尊主搖搖頭:“不急,我也還不確定。”


    他不是不確定,而是要想好萬全之策,現在是緊要關頭,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引起三界震蕩。


    雲錦已經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存在,他不能再讓他靠近韶音。比起天界的安危,他更擔心韶音會想起前世之事。


    目前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調查雲錦也不是為天界應對做準備,而是救出魔族公主,讓韶音把該還的人情還了,然後與她一起返迴天界,偏安西天一隅。


    至於三界會亂成什麽樣,雲錦要幹出什麽驚天大事,隻要與韶音無關,又幹他何事?


    南玄尊主自然想不到西華是這樣的心思,隻以為他心思縝密,遇事沉穩。他若有所思:“看來還是要多觀察他一段時間。”


    說完忽然俏皮神情顯現:“隻是你真要抓緊了,那雲錦對神女有心思……”他想著,就算他對天界沒有圖謀不軌,但對神女有心西華也不能忍吧?這樣就能激起他對付雲錦,獲得功績的決心。


    話還沒說完,西華尊主便瞪了他一眼:“這話你要是敢再說,你我兄弟情分就一刀兩斷。”


    南玄尊主沒想到這麽嚴重,隻好諾諾點頭:“好好好,不說,不說。”他這兄長平時總和顏悅色,說什麽都不會不高興,但隻要牽扯到韶音,便像急紅眼的兔子。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便折迴去了。


    迴去時韶音發現韶音靠在一處稻草旁竟睡著了。


    平時嗜睡的她應該很長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覺。


    西華尊主有些心疼,走近將她抱起,一陣風般消失。


    南玄尊主搖搖頭歎歎氣,哎,他可能不是來調查天象異動之源的,也不是來調查雲錦的,而是來吃狗糧的。


    西華尊主走這麽快,隻是為了給韶音找個風景好又舒服的地方睡覺。隻是條件惡劣的魔界沒一處他看得上的地方。選來選去,隻得找了處稍微過得去的,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睡。


    四周很靜,靜得可以聽到她均勻的唿吸聲。


    從前很多次看她入睡,可這麽近而且靠在他懷裏,還是第一次。


    這裏是一處庭院的長廊,西華尊主倚在廊柱上,韶音臥在廊上靠在西華懷裏,南玄尊主也在長廊挑了個舒服的地方小憩,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馬尾草。


    雲錦站在長廊的盡頭,靜靜看著這畫麵。


    西華尊主也知道他的存在,兩人心照不宣。


    許久,雲錦無聲離去。


    就算在魔界這麽破爛的地方,穿著烏漆墨黑的衣服,掩飾了原本的長相,他倆看著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或許如她所說,他們的相識相愛原本就是個錯誤。


    雲錦曾經覺得這一切都已經觸動不了他,也影響不了他的心情,他已然放下,已然可以坦然麵對,他看起來雲淡風輕,可是心裏卻空落落的。


    他漫無目的走著,想放空自己,可是腦海裏全是韶音的身影,青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他他也不說,隻好靜靜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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