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金屬的聲音近在咫尺,眾人把視線集中在霧裏的源頭------金屬聲音的主人。


    冰月緊緊地扣住煙铩的手,生怕在這霧中會被落下,原本平靜的煙铩此時此刻似乎也有些動搖。假的,都是假的,遊戲而已。他在心中反複暗示著自己。


    突然一陣風吹來,將霧氣趕走了一些,與此同時,那個聲音的主人也逐漸露出了真麵目。


    “我去!”班上最不怕搞事的愣頭青丁種田突然大叫起來。


    隻見那個黑影擁有接近三米的身高,一個大壯漢的體魄,渾身充斥著被鮮血沾染的肌肉,隨著腳步的移動,上麵的肌肉還會似爆開一般不停地顫動。不僅如此,它渾身插滿了鋼刀,每動一下,那些鋼刀就會互相撞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至於它的臉……幾乎隻能看見兩個巨大的黑眼洞和一個從嘴角裂到耳根的大裂縫,由於過度扭曲,已經找不到它的鼻子到底生長在哪裏了。


    唿唔......它裂開的嘴還在低聲鳴叫。


    “快看。”有一個人指了指那個黑影的身後。


    隻見那個黑影用強壯的手臂拖著一把接近兩米的大砍刀在地上劃出了一道不知延伸向何方的印跡,那把大刀比劊子手斬首用的大刀還要恐怖幾倍,仔細一看,那略帶生鏽的表麵點綴著已經黯淡了的血跡,在夕陽映照下,更顯得死氣逼人。


    “我去殺了它。一血是我的!”愣頭青丁種田突然抱起了激光槍,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


    “好唉!田哥威武!”人群中總有幾個不怕事大的人在起哄。


    “似乎有點不對......”煙铩摸了摸下巴,然後偏頭望向冰月。隻見冰月雙眼無神,抓住煙铩的手一直抖個不停。“哈哈哈,確實做得很真實,但你也不至於害怕成這樣吧。”


    “吃你爺爺一梭子彈!”丁種田端起槍對著那怪物已經少了一半後腦的頭瘋狂扣動扳機,“噠噠噠!噠噠噠!你死吧!”嘴裏還不停地嚷嚷幾句,為沒有聲音的玩具槍配著音。


    “等等......”煙铩突然開始冒起了冷汗,“這個味道......”空氣中彌漫著強大的血氣,鏽一般的味道讓煙铩很是敏感。


    “這怪物做的好真實。”一個同學說道,“你看那半個腦袋上殘存的腦子都還流著血呢。”


    “真實?”煙铩突然瞪大了雙眼,看著那一步一步接近丁種田的怪物身上確實有許多不太正常的地方。


    首先,這個三米的身高就已經不太正常了,更何況那身子上插滿的鋼刀所發出來的金屬聲完全不像是假的,同時能在公路上劃出如此深的印跡,想必那兩米長的大刀也必定不是假的。煙铩在心中默道,不詳的預感一直縈繞在心頭。


    “怎麽還不死?嘿,工作人員,不是說話打幾槍就跪了嗎?怎麽迴事?”丁種田看了看手中的激光槍,一臉蒙蔽的撓了撓腦袋。


    唔......低鳴聲越發接近,那個怪物離丁種田隻有三米不到的距離了。


    它頭上流著的血,真是它自己的嗎?


    “喂!確實不對,快迴來!”煙铩終於按捺不住,吼了出來。


    但是丁種田並不想搭理他,“你閉嘴,這個人頭是我的,我的一血我拿定了!”他又舉起槍開始朝怪物身上射擊。


    站在煙铩身旁的另一位同學,譚忠。似乎有些理解到了煙铩的意思。“煙哥,我去拉他迴來。”


    “哦,好的!”煙铩點了點頭,“等等,那我也一起。”但最終還是放不下心,決定同譚忠一起去。


    “去哪?”冰月搖了搖煙铩的手,“我怕......”


    煙铩輕輕甩開了冰月的手,“我很快就迴來,你待在原地不要動,明白?”


    “我......”還來不及勸說,煙铩就已經擠進了人堆,找不到蹤影,“哈啊......”隻留下冰月一個人呆站在原地,眼中擠著淚水。


    離丁種田還有兩米。“噠噠噠!去死去死!”


    “喂,撤退了種田。”譚忠一溜煙地就擠在了丁種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殺了它再說,好吧?”


    唔啊!突然一陣怒吼,那怪物朝前一個大跨步直接衝到離兩人還有一米米的地方,隻覺地麵微微震動,那怪物張大了裂開的嘴巴,黑色的眼洞裏不斷湧出黑色的水。兩人近距離地看著這個怪物,一陣莫名地惡心感衝上喉嚨,胃裏瞬間天翻地覆的翻滾。


    譚忠意識到事情不對,朝側後方退了幾步。


    怪物手臂一震,它所持有的大刀便橫向劃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斬向丁種田。


    “握草!”隻聽見丁種田短暫的一聲驚唿,之後便沒了聲音。


    刀完美的穿過了丁種田渺小的身體。一切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怎麽了?剛好擠出人堆來到前方的煙铩很是懵逼地看著這一幕。“說話啊,種田?”


    舔舐。怪物伸出腐爛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漸漸地,丁種田的腰部出現了一圈血痕,這正是剛才怪物劃過丁種田身體的軌跡。然後呢?煙铩瞪大了雙眼,嘴唇微微顫抖。


    然後,那圈血痕逐漸擴大,並從中溢出了鮮血,緊接著丁種田的上半身------也就是血痕的上半部分開始與下半部分分離,並順著那個方向滑了下來。就在這一瞬,所有的內髒爭先恐後的噴湧而出,鮮血更是從剛才的漫溢變成了噴泉般的狂湧。啪嗒。丁種田的上半身掉在了地板上,麵部還在微微抽動。而下半身則向後倒去,如一攤死肉摔在地上。


    “唔哇哇哇哇!”人群突然開始尖叫起來,跑得跑,推得推,哀嚎得哀嚎,狂吼得狂吼,“死人了!死人了!”也有一些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還不能接受現實的人呆站在原地。


    煙铩稍微楞了一瞬間,隨後反應很快地朝後方跑去。


    但是譚忠還呆站在丁種田的屍體旁邊,“腳......腳動不了了!”


    唔唿唿。怪物發出似嘲笑一般的聲音,隨後,大刀又朝譚忠那邊甩了過去,刀過留痕,可憐的譚忠也被活生生得劈成兩段,如一堆死肉散落在地上。


    “月兒!”煙铩一把抱起還呆站在原地的冰月,朝山洞口跑去。其餘的人們一邊慘叫一邊奔跑,有的躲進了居民樓,有的也朝山洞口跑去。


    “山洞沒了!山洞垮塌了!”跑在最前麵的人突然驚唿。


    “什麽時候塌的啊!”


    “管它呢,快跑啊!”


    嘖。煙铩立刻甩頭,朝剛才地圖上顯示的郵局方向前行。


    煙铩頭也不迴地繼續跑著,既然唯一的路已經被封死了,那麽這裏就已經完完全全的成為一個封閉空間了。不詳的預感終於成真了,煙铩滿頭的冷汗,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麽樣才能活下去呢?看著懷中抱著的冰月,煙铩搖了搖頭,反正,我們兩人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活著出去。


    地上的四坨肉塊慢慢的有了動作,如同行屍走肉般開始在地上爬行起來。


    “我說過,這個小鎮有太多的謎團。”冰月冷靜了下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嗯?煙铩心中一驚,那懦弱可愛的冰月人格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此時占據她身體的,才是她真正的人格。


    “嗯,如果這樣的經曆,能讓你迴到過去,迴歸正常,說不定是個好事呢?歡迎迴來,正常版本的冰月。”煙铩一邊跑一邊吭笑了兩聲。


    “哈啊......但願吧,現在的我跟人格分裂沒什麽兩樣了。”冰月閉上了眼睛,一臉很享受的樣子,“你懷裏還是挺溫暖的吼,那麽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我先睡會。”


    “睡會?”煙铩一臉蒙蔽地看了一眼冰月,“已經睡著了窩草!”大起大落的變化著實讓煙铩摸不著頭腦。


    “哈,好吧好吧,隻要另一個不正常的人格不出來的話,一切都好說。”


    唿,喪屍病毒麽,這次又是誰的陰謀呢?煙铩想著想著就已經跑到了郵局正門口。


    “希望,那兩百個工作人員不要全部變成喪屍了。”煙铩自言自語地搖了搖頭,然後用腳輕輕地推開了郵局破舊的鐵門。伴隨著鐵鏽摩擦產生的吱吱聲,鐵門後的房間映入了煙铩的眼簾,依然是灰暗的主色調搭配著棕色的木板色,同時又有一些綠色的青苔和藤蔓加以修飾。


    “黴濕的味道真難聞,切。”煙铩找了個凳子把冰月放在了上麵,任憑她擺出各種睡覺的姿勢。


    煙铩看著睡相搞笑的冰月搖了搖頭,轉身關上了鐵門,並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來照明。


    “果然是沒有信號的,隻能當成手電筒用了,這破玩意兒。”


    “真虧你能睡得這麽死,心可真大,連我的膽子都沒有這麽大過。”煙铩自言自語地笑出聲來,同時他也用手電筒搜尋著整個郵局。


    郵局不大,頂多一百多平米,滿地的廢紙隨意地散落在各個角落和地板上,破舊的木質桌椅上還有一些舊式鋼筆等無用的東西,每走一步,腳下的木板路還會嘎吱嘎吱的亂響兩聲。


    “看來沒什麽重要的東西了。哦......等等。”煙铩發現某個桌子的抽屜裏居然藏有三把起了鏽的撬棍,雖然有很多鏽斑,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它的堅硬程度。“可以的朋友,物理學聖劍都出現了,嗬,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玩喪屍遊戲咯。”


    嗯?還有二樓?煙铩注意到了黑暗中的樓梯,用手機光照了一下,發現這樓梯確實通往二樓沒錯。隻見二樓的木門虛掩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從中彌漫了出來。一向對血味很敏感的煙铩瞬間繃緊了神經。


    似乎有什麽不好的東西。煙铩攥緊了剛才拿到的撬棍,吞了口口水,眼神一直注視著那虛掩著的木門,不敢有絲毫懈怠。


    咚咚咚!突然,一陣來自郵局大門的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寂靜。


    煙铩突然瞪大了眼睛,但視線依然不敢離開那扇木門。


    二樓還是沒有動靜。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煙铩暫時放下了對二樓的探索和疑惑,轉而戰戰兢兢地望向郵局大鐵門。


    咚咚咚!敲門聲變得越發急促起來。


    門背後的是喪屍還是人呢?煙铩吞了一口口水,舉著撬棍緩緩地朝大門方向移步過去。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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