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柳青蕪下樓到廚房裏找水喝,卻意外地見到李俊言獨自坐在餐桌邊,一個人呆呆地出神。


    柳青蕪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在李俊言的對麵坐下。取走了李俊言手中的紅酒杯,遞給他一杯白水:“借酒澆愁,可不像是你李俊言的風格。”


    “誰告訴你我在借酒澆愁?”李俊言的聲音依舊像水流般淡淡的好聽,他靠在椅背上,似嘲似諷地說,“你哪隻眼睛看見的?”


    柳青蕪斜睨著他,本想毫不客氣地直接懟迴去。可是一眼看見他那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以及他眼眶下明顯的青灰色,想到他與清雪二人這幾日幾乎不眠不休地處理著公司的事,便再也不忍心說他一言半句。於是,柳青蕪便沒有好聲氣地說:“那大半夜的,你喝什麽酒?喝了這杯水,趕緊去睡覺。”


    李俊言單手支頤,望著窗外的月色,答非所問地說:“今晚的月亮,真圓,真大。”


    柳青蕪恥笑道:“好好的夜色,被你說的毫無詩情畫意可言。”


    李俊言上下打量她兩眼,鄙夷地說:“我也沒有看出來你渾身上下,哪裏長出了詩情畫意的細胞。”


    柳青蕪惋惜地搖頭歎息:“李俊言,你說你白長了一副好相貌,一張嘴一開,所有的姑娘都遠離你三丈之外。你說你若是能好好地管管你的嘴巴,至於年紀一大把了,還是一個人獨守空床嗎?”


    李俊言卻痞痞地冷笑一聲道:“柳青蕪,你但凡有點女人的樣子,也不會老大不小了都嫁不出去。”


    柳青蕪忽然站起身,雙手支撐在餐桌上,彎下/身體湊到李俊言的麵前,詭譎地一笑:“既然我們兩個都是沒人要的,不如我們兩個湊成一對吧?雖說我們是兩看兩相厭,但好歹也不至於晚景淒涼。”


    柳青蕪頷首道:“我越想越覺得我這個主意不錯,吵吵鬧鬧一輩子,至少會比孤孤單單一輩子要好一些吧?”


    李俊言望著那張忽然近在咫尺、放大了的臉孔,忽然覺得自己的臉孔有點發燒:“你有病啊?湊這麽近做什麽?”


    李俊言直接推開他:“我寧願一個人孤單寂寞冷,也不想和你這個瘋婆子聒噪一生。”


    柳青蕪看著他漸漸紅起來的耳朵尖,心底漸漸地湧起了一股隱秘的歡喜,嘴巴上卻依然不依不饒地說:“李俊言,你可要想好了,過了這村兒,可就沒了這店兒。”


    李俊言站起身:“多謝!客氣!不用!”


    “和你說話,簡直多餘,純屬浪費唾沫。”李俊言轉身離開:“和你廢話,還不如去睡覺。”


    “小樣兒吧,還治不了你了!”柳青蕪得意地收起了李俊言喝了一半的紅酒,得意地哼著小曲兒,“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啊——”穆清雪猛然從床上坐起身,喘息著自噩夢中驚醒過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一顆心跳得有如擂鼓。她急促地喘息,一顆心怎麽也無法平靜下來。她夢見了上一世她初初迴到家裏時,家裏到處都是一片雪白,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哥哥……


    穆清雪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可是她反複地告誡自己——穆清雪,不能急,一旦著急,你就失去了談判的籌碼,就沒有了救出父兄的機會。不能急,要沉住氣!


    一旦不慎,對穆清雪而言,就是萬劫不複的地獄。


    穆清雪去衛生間梳洗完畢,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已經恢複如常,這才下樓。


    這時時間還早,家人都還沒有起來,樓下隻有廚房裏亮著燈光。


    穆清雪邊走進廚房邊問著:“林嬸,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林嬸含笑說:“不用了,大小姐,我一會兒就做好了。”


    穆清雪看見柳青蕪居然也在,爐火上兩個藥鍋裏汩汩地冒著熱氣,廚房裏飄著濃鬱的藥香。


    穆清雪不解地問:“青蕪,你怎麽一大早就在熬中藥啊?”


    柳青蕪說:“你和李俊言每天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半夜三更才迴來,我不得這一大早的就起來給熬藥啊?清雪,你隻看見李俊言的氣色不好,你有沒有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臉色?我熬了兩份藥膳,藥熬好後我會放到保溫杯裏,你記得和李俊言,你們中午和晚上要各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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