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汪柔柔跟邊仁走出房間,伍罕得往房間的大床走去,低頭看了看地上亂成一團的衣褲,彎腰撿起汪皓的衣服褲子丟到床上,「阿皓,我給你半個鍾頭,然後我要你的解釋。」說完伍罕得轉身出去,還不忘將房門關上。


    當房間隻剩下床上的兩人時,汪皓又咒罵一聲,隨即翻身下床,拿過手上的衣服走進浴室。


    何於晏縮在被單裏,她鼓起好大勇氣才伸手將頭上的被單掀開,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顧不得全身酸疼地坐起身,用被單圍住自己的身子,她下床拿過自己的衣褲胡亂地穿上。


    當她抖著手指扣上襯衫最後一個扣子,四處找自己的鞋子時,浴室的門唰地一聲被打開了。


    她驚抬眸,目光剛好與汪皓對視,而後她緊張地移開目光,看到自己的鞋子被丟在沙發邊時,她忍著下半身的不適,快步走過去撿起來,轉身往房門走。


    她心想隻要離開這裏,一切都會過去,昨晚是個錯誤,汪皓並不是喜歡她才跟她上床,而她也不會因為上過床就非賴著要他負責,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昨晚的事忘了,最好是忘得一乾二淨,從此跟汪皓這個人沒有牽扯。


    「何於晏!」汪皓見她轉身要走,出聲喝斥。


    汪皓這麽一吼,何於晏停下步伐,縮了縮身子,頭低得不能再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說什麽都錯,那不如什麽都不說,就像邊仁剛才說的,不過就是個床伴,她不用他打發,她會自己走。


    「你想去哪裏?」


    汪皓隨意衝個澡,換上昨晚穿的衣褲,除了還在滴水的頭發,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


    他走近何於晏,她頭壓得老低,見他來到眼前,她整個人連忙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汪皓不管她退一步是什麽意思,長臂一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要她與他對視。何於晏被他折騰了一夜,不但整個人看來很憔悴,也有些狼狽,脖子上布滿他昨晚留下深淺不一的吻痕,他知道她衣服底下的身子還有更多青青紫紫的歡愛痕跡。


    「先去洗個澡。」有些心疼,汪皓歎了口氣。


    「不用了,我想迴去了。」何於晏揮開他的手,不準他再碰自己,小心地往後退開,


    不敢看他的臉,隻好盯著還淩亂的床說:「我……昨晚的事,我知道你是喝醉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會把它忘記,我不會出去亂說。」


    汪皓沉默看她,隨著她一字一字吐出來的話,他也跟著沉下臉色,不但臉色鐵青難看,還死盯著她瞧,讓何於晏被盯得全身打顫,害怕地又往後退一步。


    她一退,汪皓就往前一步,不讓她拉開兩人的距離,「我走了。」見他沉默不語,何於晏轉身想走,她還沒跨出一步,手腕傳來一陣鈍疼,而後她被汪皓扯住。


    「誰準你走的?」一夜情那也是他說了算,她憑什麽敢在他麵前故作無所謂,想到這,汪皓胸口那怒火不禁燒得更烈。


    「這不是你們這些有錢人的金錢遊戲規則嗎?跟女人上床,拿錢打發女人。」


    她越說汪皓連眼都眯了,看得出脾氣在爆發邊緣,沉聲問:「你是在怪我跟你上床後不給錢?多少,昨晚是你的初夜不是嗎?你說昨晚你的初夜值多少錢,嗯?」


    汪皓口出傷人的話讓何於晏用手捂住的嘴,用一種好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震驚的表情寫滿她的臉上。


    因為沒睡好而泛著青白的臉更無血色,她沒想過汪皓會把她看得這麽廉價,原來在他眼中,她跟那些女人一樣,不過是陪他過夜暖床罷了。


    一夜不好眠,她沒有推他的力氣,也不想鬧得難看,可是她更不想讓自己太狼狽,他想花錢買女人,而她不過是倒楣被他看上罷了,哪裏來的情啊愛的,全是她的癡心妄想,因為這個想法,何於晏無聲的扯動嘴角笑了。


    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讓汪皓堵在胸口的怒火倏地爆發,低吼一聲,用力將何於晏拉到自己身前時,何於晏卻嚇得雙手擋在身前,像是怕被打似的,嚇得小臉全白。


    她的舉動更惹惱汪皓,「何於晏!」


    可能是剛才汪皓突來的暴力嚇著她了,何於晏十歲住到何家後動不動就被打罵,突然見汪皓抬手,一股錯覺讓她以為他要打她,整個人縮成一團,雙肩不住抖動,又怕又慌地伸手擋在自己的麵前,「不要打我……」


    何於晏那一句不要打她教汪皓僵住,心像是有什麽東西懸著,不上不下地吊得他難受,他知道自己嚇壞她了,但她為什麽以為他會打她?他汪皓哪裏會打女人,更不用說他打誰也不可能打她。


    「於晏,我不會打你。」怕又嚇著她,汪皓輕聲地安慰她,大掌小心溫柔拍著她的背,像在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地拍著,想要消除她的害怕,卻沒想到何於晏卻在這時低聲哭了起來。


    見她哭,汪皓情急之下手臂一張,用力地將她抱進懷裏,緊緊地將她抱住,「於晏,別哭了。」


    可是何於晏卻止不住淚水,哭得好傷心,像是要將這些年來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於晏,別哭了好不好?」他低頭吻上她的頭頂,溫柔地安慰她。


    一直以來他不愛女人哭,可是今天看到她哭,對惹她哭的自己,他萌生一種想要痛揍自己的衝動,他不想看何於晏流眼淚。


    以前他看女人哭就心煩,可是現在看到她哭,他卻有一種心疼的感覺,想要好好安慰她,讓她別再哭了,卻又有不知該怎麽做的無力感。


    他邊哄,她依舊邊哭,最後他索性就這麽抱著她,由著她哭個痛快。


    不知過了多久,何於晏的哭聲才慢慢止住,靠在他懷裏,帶著哽咽的聲音說:「我承認我很喜歡你,從四年前就一直喜歡你,可是我不貪心,你不喜歡我,我就很小心的把那份喜歡放在心底,可是我從來沒想過為了錢跟你上床。」


    昨晚是他強迫她的,她本來隻是想照顧酒醉的他,卻一個不小心被他拉上床滾床單。


    「別說了。」


    「我不要你的錢,我也不會纏著你要你負責,我以後一定會躲你遠遠的。」她的頭埋在他胸前,汪皓看不出她的表情,卻知道自己錯了。


    「那如果我非要對你負責呢?」汪皓被她哭得心亂,捏住她的下巴,要她抬頭好好的看他,當兩人眼眸相視時,看著她哭得紅通通的眼睛,他莫名的心疼。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想躲去哪裏?」


    「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嗎?那要不要我再迴床上,讓你清清楚楚地明白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我為什麽要當你的女人?憑什麽你說當你的女人我就要當?那我喜歡你,你為什麽


    不能也喜歡上我?」何於晏因為他的威脅,紅通通的眼睛又流出淚水來。


    她突來的問話一字一字敲進汪皓心坎裏,他卻迴答不了,因為連他都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她當他的女人不可,至今隻有女人求著他,還沒有他要不到的女人,更不用說何於晏都跟他上床了。


    何於晏的反問得來的是汪皓無言的沉默,讓她的心再度往下沉,她伸手抹掉眼淚,可是不管她怎麽抹,眼淚就是不聽話地拚命落下,她的手抵在他胸前,趁他一時不注意,用力一推想要轉身跑走。


    她的力道不夠大,汪皓大跨幾步就追上了她,將她清瘦的身子攔腰抱起,二話不說往床上一扔,那力道不輕,摔得何於晏差點斷氣。


    「你給我在這裏待著,哪裏都不準去!」


    見何於晏臉上還掛著淚水,安慰的話他又說不出口,隻能惡聲惡氣地恐嚇她。


    見何於晏不理他的威脅,翻身想要從另一邊下床,在她的腳還沒沾到地時,汪皓氣得


    乾脆撂下狠話,「何於晏,你現在敢離開這張床試看看,我肯定要你幾天下不了床。」


    何於晏一聽連忙縮迴腳,整個人縮在床角一處,防備的瞪著汪皓。


    不滿她對自己的戒備,汪皓不顧她的尖叫,用力將她拉了過來,要她在床上躺平,動手為她蓋上被單,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地吻了一遍,傾身罩在她上方,雙手故意地揉住她一邊的飽滿乳房,表情認真無比的威脅她。


    「我迴來時,你最好乖乖躺在上床等我。」丟下這句話,汪皓抽身站好,沒好氣地理了理襯衫,而後轉身出去,並且重重地甩上房門。


    沒多久,汪皓走進伍罕得的辦公室,不見自己的妹妹跟邊仁,隻有伍罕得抽著菸坐在沙發等他。


    汪皓臉帶怒氣走了進去,門重重的甩上,那「砰」的一聲聽得出來他心情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在伍罕得的對麵沙發坐下,隨手掃過茶幾上的礦泉水,轉開瓶蓋後仰頭灌了大大一口,將礦泉水放迴桌上後,背靠向沙發椅背,冷眼望向好友,「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你床上的女人是誰?」伍罕得抽著菸漫不經心的問。


    「無可奉告。」汪皓沒打算多說,他看著伍罕得皺眉,卻依舊顧我,對於昨晚他一個字都不打算透露。


    「阿皓,我們認識不是一兩天了,你該知道我的做事原則,我不喜歡員工為了金錢爬上客人的床,這一點你很清楚。」


    「那從現在開始,她不是你的員工,而是我汪皓的女人。」汪皓隨手拿過香菸,點了一根後抽了一口,白煙在兩人之間彌漫。


    「你是認真的?」


    「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有假嗎?」何於晏那傻得不懂得在他身上撈好處的女人,跟他上床卻不要他的錢,他如果就這麽讓她人財兩失的走了,那他才真不是男人。


    伍罕得依稀記得昨晚見到的女服務生,模樣清純,不像是會為了金錢出賣自己的女人。「她看來是個好女孩,你不要對人家太殘忍。」


    以往汪皓甩女人的手段不算狠,卻很直接不留餘地,伍罕得不難猜想,不久的將來,可能一個月,也可能兩個月,那個模樣清純叫何於晏的女孩被無情地拋棄的情景。


    汪皓吐出口中白煙「嗯哼」了一聲,很是敷衍卻也算是迴答。


    正當兩人陷入無言的沉默,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菸,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粗魯踹開,沙發上的兩人表情不算好看的抬眸往大門望去,不過猜也知道是邊仁踹門,而站在邊仁身邊的汪柔柔已經被邊仁哄開了,一身小洋裝嬌俏打扮的她手裏拿著果汁餅乾,跟邊仁有說有笑。


    「怎麽隻有你,那女人呢?打發走了?」邊仁往汪皓身邊坐時,剛好看到他領口處的抓痕,吹了聲口哨戲譫道:「看來你昨晚很盡興。」


    汪皓往他胸口捶了一拳,表情不讚同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柔柔,你為什麽來這裏?」


    「我是來跟伍大哥拿演唱會的票。」汪柔柔小聲的說。


    「我不是說不準你一個人去看什麽演唱會嗎?」


    「我才不是一個人,伍大哥說要陪我去。」汪柔柔邊吃著手中的餅乾邊嘟著嘴說。「那票拿到了怎麽還不走?」


    汪皓別有深意地望了伍罕得一眼,他是他們這群企業第二代裏最叛逆的一個,開夜店酒店不過是為了跟他家老頭作對,沒想到幾年下來不但生意大好,分店也一家一家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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