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市,白雲小院。


    自天行閣離開,月澤駕著天真準備的馬車迴到白雲小院。


    這一趟,也算是過了明麵,再有事,他們也不能再找他麻煩。


    月澤抬眸看向小院的二樓,二樓房間的結界有些淡了,顯然紫靈破過這陣。


    他指尖微動,掐了一個手訣。


    二樓衝出一道紫影,落在月澤身邊。


    “阿澤!你怎麽了,有沒有事?”紫靈關切地問道。


    她眼圈紅紅的,眼尾還蓄著淚。


    “我沒事,不哭。”


    月澤心裏一揪,想抬手幫她擦掉眼角的淚珠,可實在疼得沒有力氣,隻能無力的靠在馬車上。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下去,昏迷前,月澤留下最後一句話,“靈兒,幫我個忙,把阿廖他們搬進去……”


    沒有力氣支撐,月澤的身體向著一邊倒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紫靈連忙上前,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將月澤抱在懷裏。


    紫靈立刻警惕起來,拔出頭上發簪直指來人,厲聲問道:“你是誰?把人給我放下。”


    “是我。”


    來人轉身看向紫靈。


    紫靈頓時愣住了。


    她將發簪重新插迴頭上,問道:“淩允,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宣淩允。


    “我不放心,前來看看。”他道。


    宣淩允使了個眼神,緊隨他而來應宣、鬱佛、九溪、餘時四人,將馬車上的月廖四人搬迴小院。


    白雲小院二樓的房間裏,宣淩允盤膝坐在床上,手中靈力不斷注入月澤體內,緩解他身上的疼痛。


    許久之後,宣淩允收迴手,坐在床邊,整個人陰沉極了,他眼神陰暗而深邃,如同沾染了墨色,漆黑一片。


    他先前從紫靈口中了解到月澤這段時間的生活,心中疼惜無比,不禁有些後悔。


    要是他待在山上會不會安全一點。


    自從月澤下山以來,他的身體就沒有好過,不是刀傷、劍傷,就是各種內傷。


    可這個後悔隻有一些,他心底更多的是害怕。


    如果月澤沒有下山,碰到妖族攻山,以他的性子,定會與妖族不死不休,哪怕以身獻祭,也要將妖族扯下地獄。


    那他將永遠見不到他了。


    宣淩允心疼地抬起右手,用衣袖擦去他額頭上的冷汗,將他額頭淩亂的發絲撥到一邊。


    “阿澤,他怎麽樣了?”站在一旁的月廖有些忐忑地問道。


    他的旁邊站了一圈人,紫靈、月英等人擔心的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月澤。


    宣淩允抬手做了個安靜的動作,示意他們過去。


    “沒什麽大礙,隻是身子有些虛弱,需要好好休息。”宣淩允柔聲道。


    聞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陛下,外麵來了三波人。”


    在院中把守的應宣突然走進來道。


    屋內的人聽他這麽一說,紛紛皺了眉。


    “靈兒,你在屋內照顧好阿澤,我們出去看看。”宣淩允吩咐道。


    “嗯,你們小心。”紫靈道。


    他們轉身出門,戴上麵具,都是一張張樸素的臉。


    小院外,天地陽三家之人將小院團團圍住。


    宣淩允抬眸隨意掃了一眼,冷聲道:“有事?”


    “月澤呢?讓他出來,我們有事找他。”說話的是一身紅衣服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為陽在雲,陽家現任家主,陽禹堂叔。


    月廖看了為首三人,隻覺得有些熟悉。


    他們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能不能出來,你們不是很清楚嗎?”


    宣淩允看向幾人的目光之中是絲毫不掩飾的殺意。


    月澤因他們傷得至深,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他們就上門來興師問罪。


    這種行為,怎麽能不讓宣淩允生氣。


    “在下地家家主地柘,敢問你是他什麽人。”說話的是個青衫男子。


    此人名為地柘,地家現任家主,地音兄長,他和地音有三分相似,看起來更為魁梧一些。


    “我,他哥。”宣淩允道。


    站在一旁的陽禹聽見,眼神微閃,真沒想到,他還真有兄長。


    身上的氣味確實與月澤有些相似,但他身上的香更為柔和一些。


    察覺到陽禹想法的地音,一扇子抽在他腰上。


    有了自己,還想三想四的,欠打!


    陽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腰,傻笑著往地音身邊湊了湊。


    天真無奈,都這個時候還打情罵俏。


    不過,他也想自己小娘子了。


    三人中,他年齡最大,比最小的陽禹大了三歲。結婚也早,十七歲就娶了陽禹的堂姐陽星染,成婚至今已過六年,家中嬌妻愛子在臥。


    “月公子,你弟弟闖我三族宗廟,搗毀先祖石像,此事怎麽算?”陽在雲憤憤不滿地道。


    聞言,宣淩允皺起了眉,問道:“你說他搗毀你三族宗廟,是什麽時候的事。”


    “今日申時一刻。”陽在雲道。


    “申時一刻,你該問天家家主。”


    宣淩允的臉色更冷了,眼神危險看著天真。


    這一路,天真暗中派人跟著,一直到現在,暗中的人都未撤去。


    “除他外,還有誰能這樣悄無聲息地闖入宗廟。”


    “他有實力,那在場之人沒有實力嗎?你們誰不能?”宣淩允目光掃過他們反問道。


    “你……動手。”


    陽在雲麵色一變,也不再廢話,招唿手下上。


    “哼!”


    宣淩允輕哼一聲,天階威壓傾瀉而下,宛若山嶽般的重量壓在眾人身上,壓得陽在雲的手下站立不得,不少人被壓得彎下了腰,跪在地上,心膽欲裂。


    這樣的威壓,這樣的殺意讓在場站立的幾人心中一沉,神情變得凝重。


    沒想到月澤那麽低的修為會有一個天階的兄長。


    感受到宣淩允天階的修為,月廖心中有些失落。


    他下山時宣淩允不過是地階六段,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就突破了天階,而他在地階十二段卡住許久。


    他感覺,大家走得越來越遠,而他還在原地踏步。


    “阿禹,你上!”


    陽在雲目光一瞥,落在陽禹的身上。


    在場之人,上天階的隻有五個,宣淩允、天真、陽禹、地音以及他。


    其他家族的人他不可能唿喚的動,隻能讓自己侄子上。


    “是,叔父。”


    陽禹閃身上前。


    月廖見狀,直接越過宣淩允對上陽禹。


    他的實力雖然不及陽禹,攔一下也不是不行。


    宣淩允身後幾人也直接上前,攻向他們。


    兩邊交戰,打得有來有往。


    準確的說,是天地陽三家壓著宣淩允等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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