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婷冷笑,眼神裏都是不屑:“她能在家不過元宵節,咱就得抱著有誌過來討一個周歲宴,哪裏公平了?”


    “過年的時候立黨就說了呀,肚子大了不方便過來,你鬧什麽啊?”


    向立國是真的不理解媳婦的腦迴路。


    他隻覺得媳婦根本就是沒事找事,一個周歲宴也能鬧出這麽多花樣。


    再說了,娘又不是沒同意周歲宴,不都說了要好好辦?王春婷邀請多少人,娘都答應,還有什麽好爭論的?


    王春婷就是不開心,她把向有誌抱著哄,嘴上卻不饒人:“我就是看不慣老三媳婦在家悠閑,我們就得屁顛屁顛給娘討好,娘就是偏心!”


    八個月的孕婦,積雪沒化來幹什麽?過年這種大日子人來了啊!


    跟她簡直講不通。


    向立國沒有辦法了,幹脆不再跟王春婷講道理,隻專心哄女兒。


    王春婷很不服氣的說:“我當時七個多月了,娘還讓我上班,還是我自己提的代工,現在安悠都一樣大的肚子,憑什麽他就可以在家!”


    她嘴裏喋喋不休,開始講述自己受到的委屈:


    “咱有誌是長子長孫!這次要不是我們舔著臉來討,婆婆會給我們辦周歲宴嗎?她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就你還覺得你公平!


    安悠大著肚子怎麽了?我不也大著肚子上班,她連來吃頓飯都不行?嬌慣的她!


    還有你也是,娘都給他們買自行車了,我生了長子長孫,娘連自行車都不給我們配上,這哪裏公平?”


    聽到其他的,向立國都忍了,聽到這句忍不住出聲反駁:“那你怎麽不說咱們的房子比老三大呢?”


    他們倆住在鋼鐵廠的三室一廳,老三向立黨隻能住在202套房裏。


    這會兒馬上八個月就要生了,孩子都不知道在哪帶,因為沒有房間給安悠的媽媽住,半夜不方便照顧。


    “那是老三沒本事,他自己沒有排到房子,跟我沒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我一嫁進來,娘管著你的錢,還是我生了倆孩子,娘才給我,安悠憑什麽一嫁進來就能管著老三的錢?”


    王春婷一直對這一點耿耿於懷。


    她是什麽很賤的人嗎?爭取了幾年的待遇,安悠一進門婆婆就給了一樣的。


    寒風凜冽中,王春婷哭的淚流滿麵。


    就像一個人工作了兩年,自己做了好幾個項目,好不容易熬成了老員工,結果沒想到新人一進來,工資福利待遇和自己一樣。


    甚至還更好一些,安悠憑什麽有車有房,她還沒車!


    那種不甘和憤恨讓她很難受。


    看到媳婦都哭了,向立國沒辦法,隻能單手抱著女兒,另一隻手給她擦淚。


    他軟下語氣,輕聲哄慰:“行了,為這點事哭什麽呀?現在不都好了嘛,都是一家人計較這麽多幹什麽?”


    向立國在家裏是大哥,平日裏脾氣溫和,基本不和弟弟妹妹爭吵什麽,他媳婦兒以前也這樣,但是現在好像有點擰巴。


    王春婷撇開向立國的手,委屈的說:“你總是這麽心大,我拚命生個男娃不也是為了你嗎?”


    她提起這個,向立國就想到她爭命一樣把向有誌生下來,痦生子差點大出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心頭更軟,媳婦肚子那道疤沒有讓他覺得害怕,反而覺得這是媳婦愛他的證明。


    向立國湊過去,滿足地笑著把媳婦攬住:“是,媳婦對我最好,別跟娘見氣了,咱現在日子也好過,要不咱想想周歲宴給兒子買點啥吧?”


    周歲宴上本來要抓周,也簡化成了父母送件代表心意的東西。


    王春婷把心裏那點事全說出來,心裏好過多了,她這會兒有點羞怯,順著話題低聲說:“你想送什麽?”


    一個男娃,能買的東西不多。


    向立黨很神氣的說:“我周歲那時候,爸給了我一把木劍,咱們現在要不給兒子一支鋼筆?”


    他現在還保存著那一隻木劍,時常上漆保養。


    周歲宴的東西寓意很重要,家裏有點條件的人,都會盡量給孩子買好的。


    鋼筆寓意著有文化,而且等娃長大了就能用,是很不錯的周歲禮物。


    王春婷眼神閃爍,嘴上囁喏:“有誌是長子,怎麽能一支鋼筆就打發了,要不給兒子來個金鎖?”


    她覺得有誌是家裏的長子長孫,周歲宴就應該來點不一樣的。


    她媽明二妮的金銀櫃台工作給了大侄女王慧蘭,現在向家有15套房收租,讓娘出點錢買個金鎖不過分吧?


    向立國一聽,立刻出聲反對:“金鎖那不得至少幾十塊?太貴重了,不行不行,小孩子壓不住。”


    他沒有想到妻子是在打張及第的主意。


    隻以為王春婷想給兒子買個金鎖炫耀一下,說出去名聲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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