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這麽一躺下,就睡了24個小時。

    在這期間,我隔一會便悄悄進臥室觀察,生怕她有什麽問題。

    當第n次從臥室出來時,莊昏曉遞給我一麵小鏡子。

    “幹嘛?”我不解。

    “用這個,放在她鼻子下,如果鏡麵出現小水珠,那麽說明人還在出氣,如果沒出現水珠……”

    我打斷他的話:“如果沒出現水珠,我就把你給燉了!……真是的,這個時候你就別再添亂了,遲遲從不會睡這麽久的,我敢肯定,一定出了大事。”

    莊昏曉不以為然:“說不定,是床上運動過度呢,你和我都親眼目睹過華誠的‘能力’的。”

    想到那場真人秀,我惱羞成怒:“別亂汙蔑我,什麽親眼目睹,當時我閉著眼睛的!”

    “可是你也憑著他們的話在想象吧。”莊昏曉氣定神閑地說道。

    確實被說中了,但我不甘承認:“你以為我是你啊,居然想著遲遲和華誠……那個!”

    “不,我沒想著他們。”莊昏曉湊近我耳邊,輕輕說道:“我想著的,是我們。想著我怎麽把你的衣服一件件脫下,想著你怎麽在我身下輾轉,想著我進入你那刻……”

    “不要說了!”我聽得耳朵都快熟透,趕緊叫停。

    莊昏曉抱著雙臂,眼中有絲戲謔,有絲得意。

    我又羞又惱:“莊昏曉,你,你太,太……”太讓人找不出形容詞了。

    誰知莊昏曉卻是理直氣壯:“祝莞爾,如果我對你沒有這種企圖,那你才該擔心呢。”

    又是什麽歪理!

    我正要發話,臥室門卻打開,遲遲靜靜地看著我們:“你們倆,好吵啊。”

    “真是太抱歉了,我們這一年四季都是這麽吵,如果楊小姐待不慣,請迴自己家歇息。”莊昏曉皮笑肉不笑。

    “‘我們這’?不好意思,我退場太久,還沒搞清楚狀況,請問莊先生和莞爾現在是什麽關係呢?”

    “差點忘記通知你,我們已經睡了6次了。”

    我趕緊插播:“隻是很純潔地睡了6次。”

    話一出口,立即引來莊昏曉的一記冷眼。

    “很純潔地睡了6次。”遲遲曖昧地笑:“真不知莊先生是柳下惠轉世,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呢?我可真是為莞爾以後的‘性福’擔心啊。”

    此話一出,我明白糟糕了。

    隻見莊昏曉深深吸口氣,嘴角微微上翹--這是他要發威的先兆,依照經驗看來,這次是很大的威。

    “遲遲你先休息下,我和他去廚房做飯!”

    我趕緊將莊昏曉死命拽到廚房,張開雙臂擋在門前,懇求道:“拜托,看在我的麵子上,別跟她計較。遲遲現在狀態不穩,受不了刺激。”

    “看在你的麵子上?”莊昏曉冷冷看著我:“祝莞爾,你沒發覺自己也是她的同夥嗎?”

    “我怎麽了?”

    “‘很純潔地睡了6次’,你居然把這件事昭告天下。現在我才醒悟自己實在是太仁慈了,應該在第一次睡覺時就對你出手的。”

    “當時你確實出過手。”我小聲嘀咕:“不過被我用針給紮了。”

    “祝,莞,爾。”

    “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不會說了。你有什麽火就發在我身上好了,別去惹遲遲。”

    “你是說,你要幫我瀉火?”

    等等,怎麽越說越色了,我趕緊迴歸主題:“總之,你這些天就待在自己家吧,暫時別過來,我會給你送飯去的,好不好?”

    “要我答應也行。”莊昏曉垂下睫毛,思索了會,待再抬眼時,唇邊有絲混沌的笑意:“除非你答應做完我們還沒做的事情。”

    “我們還沒做的事情?那……是什麽?”看著他不懷好意的樣子,我心生忐忑。

    “‘進入’。”

    莊昏曉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讓我差點昏厥,幸虧在最後關頭抓住櫃台邊緣,否則一定跌個鼻青臉腫。

    “怎麽?不願意?”莊昏曉說著就要拉開我:“那我還是去和後母對決吧。”

    不管了,先把他給搞定再說!

    想到這,我大吼一聲:“我願意!”

    “這可是你說的。”莊昏曉拍拍衣角,一雙眼斜斜看著我。

    “是!我!說!的!”我咬牙切齒。

    “不是被我強迫的吧。”

    “不是!”才怪。

    “那就這麽說定了。”莊昏曉走到我麵前,彎下身子,直視著我,眼中閃過一道光:“不管你是否在敷衍我,總之,這個協議,我是認真的。”

    聞言,我的心,拔涼拔涼啊。

    不過,莊昏曉確實遵守了諾言,沒有再來我家。每天由我做

    好飯,送到他家去。話說現在分開吃了,我才驚覺莊昏曉的飯量有多大,一大盤東西搬過去,一點也沒剩下。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喂豬呢。

    但總算把他搞定了。

    再看遲遲這邊,情況不太妙。她每天都挺開心的,沒事就看電視,笑得嘻嘻哈哈,還跟著我學做菜,差點沒把我家廚房給燒了。

    像個沒事人。

    隻是像。

    我一直在等著,等著她告訴我一切。

    終於,在一天傍晚,洗完碗後,我從廚房出來,看見遲遲在陽台站著出神。

    風起,將她的黑發吹起,揚在空中,糾纏成一段心事。

    我慢慢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手握著欄杆,什麽也不說,隻是看著她。

    隔了許久,她長長歎口氣:“我說。”

    那天,華誠半威脅半強迫地將遲遲抓到自己位於山上的獨立別墅中。遲遲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夠逃脫,無奈,隻得住下。

    那段時間裏,華誠天天守著她,期間具體發生了什麽,遲遲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但就在幾天前,華誠以前的一個仇家越獄,並買通了華誠駐守在別墅的一個手下。兩人在深夜潛進遲遲和華誠的房間,正想暗下殺手,遲遲一個箭步上前,搶下其中一人的手槍。而恰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道槍聲,遲遲迴身,發現華誠肩膀出現一個血窟窿。其餘手下及時趕來,製服背叛者,可那個仇家卻趁亂跳窗逃走。遲遲趕緊上前去查看華誠傷勢,但華誠卻靜靜地對她說了句話:“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問:“華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男人主義吧,當著他手下的麵,我製服了一個人,他卻受傷……於他,確實不好看。他要求我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第一件事就是跑開,而不是幫他。我不同意,他便讓我離開。我告訴他,這次是他讓我走的,所以,今後他不能再來找我。”

    “那華誠是怎麽迴答的?”我忙問。

    “他看了我很久,最後點頭,說‘好’。”遲遲的聲音至始至終都很平靜,她看著小區下麵的遊泳池,輕聲說道:“已經遇見兩次了,男人,為什麽都這麽自卑呢?”

    我明白,先是任之光,然後是華誠,兩人都因為遲遲的出手相助,而決定離開。

    “遲遲,”我猶疑地問道:“你,愛上華誠了嗎?”

    遲遲沉默著,臉上沒有一點變化,隻是沉默著,直到我以為這沉默會延續到地久天長時,她開口了:“我不知道……他對我很好……我不知道。”

    風一股股吹來,撲在人臉上,暖暖的。

    原來不知不覺間,夏天已經來了。

    “現在該怎麽辦?”在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莊昏曉後,我這麽問道。

    莊昏曉坐在椅子上,十指交疊,緩緩地碰碰下巴,最終做出決定:“首先,我們應該弄清事情的真相。”

    “遲遲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可依我看來,華誠是個很自信的男人,他絕不會因為後母幫了自己而生氣,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你是說,事情有隱情?”

    “我想,是這樣沒錯。”

    “那我去找華誠問清楚。”

    莊昏曉把我攔住:“既然華誠連後母都沒說,你覺得他會告訴你嗎?”

    “那怎麽辦?”我苦惱。

    “別急,我們可以從華誠身邊的人嘴上套話。”

    “可我不認識他身邊的人啊,要怎麽找?”

    “不用找,他們已經送上門來了。”說完,莊昏曉拉開窗簾,指著樓下:“看見了嗎?自從後母來了這裏,那幾個人天天就在樓下轉悠。我想,一定是華誠派來的。”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四五個人在那裏晃悠,不得不佩服莊昏曉的細心,但是,“怎麽你突然間對遲遲這麽好,居然主動想幫她?”我疑惑。

    “不是幫她,是幫我。”莊昏曉道:“早點把她給解決了,就早點進行我們的約定,還記得嗎?那個‘進入’的約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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