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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一會兒在院子裏等你教我東西!”穆清對著宋世均喊道,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仿佛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哥哥,我很在意你。


    宋世均眼波流轉,笑意明朗而溫潤,淡淡的出口一個無比清雅柔情的字:“好……”然後笑著轉身,對著葉庭柯道:“王爺,我們走吧。”


    葉庭柯臉上依然在笑,可是他的眸子卻是一片淡淡的幽深晦暗,對著葉庭柯輕輕做了個請的姿勢,在宋世均經過自己之後,轉頭,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穆清,嚇得遠處的小丫頭身子一抖,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見到葉庭柯和宋世均走遠,穆清才癟癟嘴,悠悠的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而去,她也不知道葉庭柯到底和宋世均在書房裏說了一陣什麽,反正在自己院子等的十分不耐煩了。


    “小姐,你不要再來迴晃了,你這來來迴迴,走的我頭都暈了。”小紅一臉抱怨的癟嘴,“宋公子既然已經來了,你就老老實實等著唄,難不成王爺還能在書房留他一整天啊?”


    穆清腳步一頓,瞪了一眼小紅:“有些事情,你懂什麽?”


    她不過是擔心宋世均的安慰罷了。想到前些日子,葉庭柯居然對宋世均下手,穆清這會兒心裏就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在書房裏麵兩人因為這件事起爭執。畢竟自己的哥哥不會武功,若是真的被葉庭柯發現什麽……


    穆清簡直覺得後果不堪設想!


    “不行,我要去看看!”穆清腳步一頓,心一橫,便想要往院子外走,卻正好對上一雙溫柔悲憫的眸子。


    他看著她,那一眼,仿佛帶著她走過春夏秋冬,讓她整個人都經曆了一個世紀。


    半晌,宋世均微笑的收迴眸光,輕輕開口:“清兒這是在擔心我嗎?”


    “哥哥?”不管是看了這個男人多少次,穆清依然有些愣神,感覺他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神仙一樣,叫人不由自主的變得虔誠。


    穆清每次靠近宋世均,都會想要把自己身上那些頑劣的部分統統隱藏起來,做一個大家閨秀,和他的溫柔繾綣相得益彰。


    隻是,刻意,終究是刻意。


    穆清的骨子裏擁有一顆放浪不羈的靈魂,所以,她對上宋世均,注定是愛慕,而非愛情。這一點,穆清看不懂,宋世均看不透……


    “清兒,你怎麽又把衣服弄得皺巴巴的?”宋世均微微凝眉,上前想要給穆清將衣服整理好,可是卻讓穆清本能的後退一步。


    穆清幹笑著,自己將衣服整理平整,然後才上前,張開雙臂想要撲倒宋世均的懷裏,卻在小紅的眼神下生生頓住,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她臉色微微發白,尷尬的收起手臂,對著宋世均勉強一笑:“哥哥,現在我是安平王的側王妃,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了。”


    宋世均心中也是微微發痛,忽然想起了葉庭柯在書房與自己說的話,心思百轉千迴,半晌,他對著穆清微微一笑,上前輕輕摸摸穆清的頭:“是啊,長大了!”……讓我都有點措手不及了。


    穆清想了想,將自己胸口揣了一上午的東西摸出來,遞給宋世均:“哥哥,這是禮物。”


    那是一個繡的很醜的香囊,上麵的花紋和線都沒有收好,完全就是用針線縫補上合口就行了,一點美感都沒有。


    穆清卻覺得,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宋世均盯著那香囊,心中一片柔情:清兒是接著香囊來跟我表白嗎?


    其實穆清壓根就不知道這古代女子送男子香囊到底有幾個意思,她隻是覺得這個東西是自己親手做的,配得上自己對宋世均的歉疚。


    畢竟他受傷,她卻並沒有對葉庭柯發怒或者仇恨……


    “你繡的?”宋世均緩緩拿過來,放在手中仔細端詳,心中一片淡淡的滿意,“很好看!”


    “真的?”穆清笑著揚起頭,像個快樂的小孩子,“這麽說哥哥是接受清兒的道歉啦?嗬嗬,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生氣的。小紅,還不快點去泡茶……”


    “不用了!”宋世均將香囊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眸光盯著穆清,心中一片悸動,“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麽來的吧?”


    穆清瞬間情緒便萎靡了:“教我……”


    “小紅,先上琴。”宋世均對著邊上的小紅吩咐道。


    “是,宋公子。”小紅笑著轉身,快步往邊上而去:嗬嗬,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別看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每每見到宋公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什麽事兒都聽宋公子的。看來王爺叫宋公子來教小姐也是有想法的。


    不一會兒,小紅便取了琴過來,三弦琴。為琴中最難彈奏的。每一個音符都要靠自己對於樂曲的感悟來拿捏……


    “啊?”穆清臉都要垮到地上了。


    “不想練?”宋世均微微凝眉,轉頭望著穆清,眼中有淡淡的失望。


    “當然不是!”穆清立馬跑到琴前端坐好,擺好架勢,“清兒自然喜歡!隻要是哥哥教的,清兒都喜歡。”


    宋世均這才露出一抹溫和寵溺的笑,上前扶著穆清的手,開始一點點的教她撫琴。院子裏一開始傳來的都是“叮叮當當”難聽的雜音,叫周圍幹活的下人都退避三舍,誰都不敢上前。可是第二日,那雜音似乎也斷斷續續的變得好聽一些,讓幹活的下人能夠忍受了。


    第三日,那琴聲已然聽得出是琴聲了,盡管沒有什麽曲調。


    第四日,那琴聲已經斷斷續續能夠成曲子了。


    ……


    ……


    第八日,葉庭柯走到穆清的院子邊上,微微駐足,聽著裏麵傳來悠揚的琴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想到無雙公子這麽厲害……”


    他身後的關穀傑子已經在剛才將宋世均和穆清之間相處的東西事無巨細的告知給了葉庭柯。


    “很好!宋世均和穆清相處的時間越多,就會越陷越深,到時候便會被我控製的越來越徹底。看來,這枚棋子,本王是選對了。”葉庭柯悠悠的說,不去管自己內心的那一點點內疚和不舒服。


    關穀傑子跟了葉庭柯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對那個女人這麽縱容過,心裏微微有些擔憂,猶豫了一會兒,開口:“王爺,您真的要用王妃做棋子嗎?”


    “這還用問嗎?”葉庭柯眼中的笑意微微一收,眼神冰冷的轉頭,第一次對這個忠心耿耿跟著自己打拚的家臣發這麽大的脾氣,“往後這種沒有必要說的話,你就不要說了。”


    “閑的話,去外麵刷馬桶。”葉庭柯一甩衣袖,轉身飛快離去,仿佛要將身後的琴聲甩的遠遠地一般。


    關穀傑子望著葉庭柯的背影,眼中一片擔憂:王爺,你為什麽一定要背負這麽多的東西?


    這段時間,葉庭柯很忙,忙的完全已經忘了計算時間。是夜,穆清的院子裏傳來像是“哀嚎”一樣的叫喊聲,驚動了暗中的守衛。


    房間裏,穆清原本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種恐怖的啃噬感傳遍全身,她猛然驚醒過來,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鑽進了千萬隻毒蛇,在裏麵啃咬爬行,痛的她努力的摳挖自己的身體,想要把那種難受的感覺祛除體外。


    她嘴裏發出痛苦的仿佛如野獸一般的哀嚎。


    住在邊上的宋世均被這樣叫聲驚醒,敢在下人之前一腳踹開房間的門,簡直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穆清的臉上已經被摳出多道口子,手臂上也是血淋淋的,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痛苦不堪,仿佛快要死掉。


    宋世均立即上前,一把拉住穆清傷害自己的手,眼神一沉:“清兒?你怎麽迴事兒?”


    “滾開!”穆清已經失去了意識,本能的想要將身體裏的蛇蟲鼠蟻都驅趕出去,她隻想要將這種感覺剝離。到底是誰敢阻止她,是誰?


    穆清看不清葉庭柯,本能的一把將她推開,然後又要動手去傷害自己的身體,卻被剛剛趕到的葉庭柯點了穴道。


    該死的!


    他居然忘記今天是穆清控魂術發作的日子!葉庭柯的手指一動,一粒藥丸滑入穆清的嘴裏,然後點了她的昏睡穴,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


    全程的動作很溫柔。


    宋世均將葉庭柯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裏,眼光中有什麽東西在流動,半晌,他悠悠轉身,緩步離去:“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王爺,您既然想要我和你合作,就應該拿出該有的誠意。”


    葉庭柯望著宋世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點點冷漠的笑意:無雙公子,你是逃不過本王為你設下的圈套的。


    忽然,眸光一收,葉庭柯不經意看到穆清身上那被撥亂的痕跡,心微微一痛,廣袖一揮,他身後的門“碰”的一聲關上了。


    也將宋世均探究的目光和沒有走進去的小紅關在了外麵。


    葉庭柯小心翼翼的抬手揭開穆清的衣裳,看著她那張乖巧的臉上被刮起的血痕,心中有些擔憂:他也不知道是害怕她選妃的時候被人嘲笑,還是害怕她會因為臉上的傷而難過。


    葉庭柯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摸出蛟龍末給穆清一點點的擦拭。他這個時候的眼神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溫柔,或許,葉庭柯的骨子裏就是一個溫柔的男人,隻是……


    他隱藏的太深了。


    “嘶……”不知道葉庭柯碰到了穆清哪裏,讓她睡夢中的眉緊緊擰著,緩緩吐出一個喃喃的音符,叫葉庭柯的手生生一頓。


    “丫頭,你忍著點。這藥敷了,你的傷明兒就會好不少。”葉庭柯也不知道睡夢中的穆清聽不聽得見,微微凝眉說道。


    穆清忽而就放鬆了眉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將葉庭柯的話給入了心。


    這一刻,葉庭柯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爬上了絲絲不忍。猶豫了一會兒,他顫抖著手指再次開始給穆清敷藥:“穆清,有些事兒,本王也別無選擇,往後若是你要恨我,那便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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